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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残酷青春电影

2020-08-03罗士雄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20年5期
关键词:阳光普照成长

罗士雄

摘要:青少年的成长话题几乎可以涉及到所有科学知识,青春电影也是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展示了青少年的状态,同时也是对当下社会问题的披露和反思,本文以《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阳光普照》、《大象席地而坐》这三部电影为载体,探讨三部影片共同的叙述策略和独到之处。

关键词:残酷青春;成长;((爿古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阳光普照》;《大象席地而坐》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 (2020) 15-0100-02

一、关于残酷青春电影

青春期少年的迷茫与成长体验,总是电影偏爱的题材,处于青黄不接的青少年,以尖锐的姿态闯入成人社会,冲击现在的社会规则,将一种向成人社会过渡时的痛苦作为表现的对象,以幻灭美好为代价脱变成长,这就是残酷青春。这类影片强调从儿童到成人的社会身份转变以及对社会主流文化的认同和被迫融入。近有《阳光普照》,讲述一个出狱后的少年被动的被父亲接纳,远有《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一个翩翩少年如何被从美好走向杀人入狱,以及常被提及的惊艳之作《大象席地而坐》底层人物在生活现实下的自我救赎,这三个影片同样讲述“少年杀人”,亦可谓“时代杀人”。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电影原型发生在我国台湾地区的青少年杀人事件,影片的导演杨德昌,他是新电影运动的重要旗手,通过小人物的成长历程回顾了社会文化和历史流变的点滴,他的电影致力于平实朴实的电影写诗风格,他跟侯孝贤的电影一样,都可看到沈从文的影子,沈从文的“不以物喜,不己己悲”的姿态影响了他们,远观人世的冷静客观和饱含深情的处世态度让他们找到了一种角度,沈从文乡土文学里那种“冷眼看生死”,让当时以侯孝贤、杨德昌为代表的新导演得到了养分,可以说近期的《阳光普照》和《大象席地而坐》是这个土壤下开出的果实,但这里面又包含了最大的宽容与深厚的悲戚。

《阳光普照》是新声代导演钟孟宏指导,在2019年各大电影节斩获不俗的成绩,影片用多种人生悲剧的对立,交织在一起构成强烈的戏剧冲突,从家庭的失职中去窥见社会病态与每个家庭成员的内心,阐述代际关系的和解,家庭即是心灵休憩之地,也是病变产生的温室。这个四口之家最终在阳光普照之时分崩离析。影片英文名A Sun,有谐音A Son的意味,用双关,折射出导演对于美好破灭的无奈。

《大象席地而坐》是导演胡波的遗作,四个小时的长度描绘着四个主人公对生活的一丝期盼。本片第6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并取得第55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剧情长片奖,片中对大象这个符号般向往。“满洲里动物园,有一头大象,它整天就坐那儿。然后很多人就跑过去,抱着栏杆看。有人要扔什么吃的过来,它也不理。”大象席地面坐这个荒谬的场景在影片中被多次提及,四个主人公对看大象产生了一种向往,实则是对生活抱有一丝向往的投射,但困境最终无路可逃。

二、时代杀人,少年成为祭品

这三部不同时代不同地區的影片,同样代表了这样一个主题,少年在迈向世故的社会,最终被摧毁,成为时代的祭品,少年杀人,但谁是真正的凶手,片中给出了答案,雪崩时,没有一块雪花是无辜的。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所描绘的重要的不是杀人事件案本身,不是小四怎么杀人,而是小四为什么会杀人,小四心中的标杆honey,一个穿着海军服装的理想主义者,最终死在死对头的阴险算计里。给予小四价值观的父亲,要把“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知识分子,而对学校的不公平,敢于替孩子据理力争,却在“白色恐怖”的统治下变成官僚体制下的牺牲品,最终静默无声。小四挚爱的小明,却因害怕改变而远离小四,所以,小四最后发现,他的力量是多么薄弱,他刺向小明的那一刀,即是对世界不公的抵抗,也是对自己无法改变一切的挣扎。

《阳光普照》本来主人公阿和在父亲眼里是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也从来不承认有这个儿子,但在命运的摆布下,哥哥自杀,阿和无奈的成了哥哥阿豪的替代品,虽然因为哥哥的离世潜移默化的使自己的地位在家庭中逐步得到改善,但终究无法掌控命运的阿和,只能在高速公路狂奔中才找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终究显得渺小。

《大象席地而坐》中的韦布,全市最差高中里替好友出头又被同学要挟的毫无出路的高中生,与父亲关系的恶化,在学校被人欺负误伤同学,本想告别奶奶再离开这个城市,没想到奶奶的离世比他更快,被动看到黄玲与教导主任的约会、死党的背离及自杀,最后接受命运的驱逐跟三位主人公终于成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之人,一起逃离这个压抑、毫无理想的社会。

在《大象席地而坐》原著中的结尾,见到了那头大象,同时发现了大象坐着的真相:“等我贴着它,看到它那条短了的后腿,它看上去至少有5吨重,能坐稳就很厉害了。我几乎笑了出来,说实话我很想抱着它哭一场,但它用鼻子勾了我一下,力量真大,而后一脚踩向我的胸口”

三个影片都不约而同的穿搭了这样一个价值观,当你想弄清楚真相时,幻想中的乌托邦乐园最终成了新的失望,来的迅速,毫不留情,只有唏嘘与讥讽以及新的伤口在那里等待他们。

三、多视角,多线叙事

三部影片都是多人物、多视角、多线叙事的影片,都试图以少年的成长经历为载体,呈现出与之关联的社会、众人百态,每一部都是一部野心之作,试图借少年的刀来解刨社会,体现出三位导演的批判意识和反思意识。

《牯岭街少年少人事件》和《阳光普照》都是从一个家庭成员的视角来写,通过每一个家庭成员的线索,折射出家庭内部的代际关系,以及不同时代的每个人在外部的社会关系,从点到面,描绘出整个社会。

《大象席地而坐》虽然不是从家庭视角来写,但其中三个主人公同住一个楼里,外加一个混混于城,也从纵向的构建了社会的人群少年、青年、老年,四条叙事线索并行又相互交汇,四个主人公的故事就在这样一个互文的复式关系中娓娓道来。

三个影片虽然是多线叙事,但却不同于很多当代电影复杂的“结构形式主义”下的多线叙事,如《疯狂的石头》《心迷宫》,这类类型化下的多视点,更多是有包装的嫌疑,模糊主管视点和客观视点,制造“奇观结构”。

但这类“史诗性”的影片底层的核心还是古希腊叙事,聚焦在人物,顺着人物命运的时间线来写,当然《阳光普照》也在兼容商业性上做了一些改良,比如阿和父亲撞死菜头放到了最后,阿豪的死因也进行了后置。

四、人物关系互文,拉康镜像理论

在这几部史诗性多人物的影片中,影片人物也形成了互文关系,拉康的镜像理论中说到,婴儿通过他者来完成自我认知的建构,在《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表现最多,比如小四的父亲在三观上对小四的影响,小四的价值观也印刻着父亲的理念,小四和Honev也是同样理想主义人物的对应。影片给主人公设置了他的参考系,主人公通过这一面镜子,完成了对自我的认知。

而在《阳光普照》里,人物关系的互文呈现出一种反讽的意味,阿和本来是和哥哥完全不一样的人,但却因为哥哥的去世,变成了父亲嘴里的“只有一个儿子”,成为了全家的寄托。阿和的父亲本身看不起黑轮他爸,没想到最后丧子,也成为一个支离破碎的父亲。

在《大象席地而坐》中,自杀的黎凯之于韦布,跳楼的王超北之于于城,黄玲妈妈之于黄玲,都是他们讨厌但却终将活成的样子。

五、结语

青少年是社会当下最具有生机的一个群体,他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往往带有时代的投影。残酷青春电影是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里探讨的三部残酷青春电影只是这类影片中的冰山一角,但它代表的不仅是对每个时代、每个地域青少年生存状态和精神世界的展现,也是对当下社会秩序和社会问题进行批判、颠覆和反思。

参考文献:

[1]赵宣.新时期以来大陆电影中的青年银幕形象与文化景观研究[D].上海:上海大学,2015.

[2]魏惠娜.台湾青春电影叙事研究》[D].厦门:厦门大学,2017.

[3]洪帆.故事、结构与情绪——从《心迷宫》谈国产小成本电影创作策略[J].北京电影学报,2015.

[4]方力.《大象席地而坐>的多线结构与浸入镜语诠解[J].电影评介,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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