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万里

黄河也有自己的艺术感觉

它似乎与众不同

呼啸之声一路上，从未停止过

冲撞或向前的速度

穿越了时间的山峰

穿过了历史的森林

山山水水之间的脚步

绽开了生命之旅

我只是奔腾之中的一朵

尽管很小、很小

但群山和大地的掌声，却响在了

黄河的宁静之处

激流中的山峰有时躲闪不及

就会被撞成一道道的

甚至，坡陡弯急的地方

星星、月亮挤在一起

大家都在渴望着什么

常常沉默不语

有时像鸟儿一样飞来飞去

有时像钢琴一样激烈无比

音符倾泻而出

空旷的山谷里，我的心跳

似乎就像船夫号子

响彻在这个深夜

漂流的脚步就像一个个邮戳

将我寄给了远方

但我并未因此而駐足

涛声就在我的眼睛里

辽远了一个构思

奔腾在大地的生命里的

仿佛它的艺术感觉

或者说一直处于原始状态中的

即是最美的色彩

与黄河交谈

与黄河交谈的时候

听到的或看到的

都是我脑海里的不同的

面孔和眼神

有时候像浪花，像激流

有时候是缓缓的

有时候是平静的

有时候直冲云霄

有时候坠入峡谷

顺流而下的征服之势

响彻在目光里，似乎

我就是奔腾在最前面的

渴望从未惧怕过什么

在水流的冲击下，思想

也是最简单的

语言在浪花里灿烂至极

激流中也是娓娓而谈

心情潮涌上一片草叶

在一个有月光的晚上或梦里

我的无数个分支

也形成了激流

从西向东，黄河已经穿越了

大半个中国的山水

也从来没有一个休息日

但我可以躺在河床上，或

把自己泡在音乐里听一听

现在人的感受是什么

不远处的原始森林里

花草树木或动物们都在想些什么

它们的生存环境或生活近况如何

一些呼啸前呼后拥，行色匆匆

一些感觉蜻蜓点水，昙花一现

黄河桥上高高的吊臂

始终在努力着

附近的村庄、小麦或水稻们面色坦然

向往大海的语言，就像

漂浮在水面上的

起伏不定的

也在冲击着

就像看不见的自然之声扑面而来

波涛融入了血液

自然渐渐爬上了我的皮肤

白发一瞬间飘飞起来

就像我的表情沉默在石头里

被征服者强势的手撕成了碎片

呼啸的我在河床上

无数个我在蓝天上

云儿成了小时候触摸到的一切

从水下探出头来倾听这次谈话的

还有一个主题

这也是儿女们永恒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