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娟

小欢喜

有人在钓鱼。我坐在对岸静静地看着他

将一条又一条小鱼

收上来，放进身旁的红色塑料桶里。

有时候，鱼儿活蹦乱跳的声音

隐隐在我的心里响起，我羡慕钓鱼人

有足够的耐心

把自己坐成另一只蓝色的塑料桶。有风吹来

小桃树、小槐树的枝叶

正在岸上摇曳生姿。不知道是风的缘故

还是鱼儿的原因，河面上生出了不少的涟漪

但我内心的欢喜并非来自这些。

当天色将晚，钓鱼的人在对岸

收起鱼竿，我看见他

弯身将桶里的鱼儿一条一条放回河里

我似乎听见小鱼活蹦乱跳的声音

从我的心里回到水中，小小的涟漪

仿佛我的小欢喜

被夕光镀上了一圈一圈闪闪的金边

早上醒来凝视窗外

乡村的高压线

出现在后屋的窗玻璃上

仿佛画了一个等于号。这时候有几只麻雀飞来

站在上面东张西望，像琴弦上失而复得的音符

我以45度角

凝视良久

直角的世界慢慢温和起来

风不止

今天的风，比往日的

大了些。

榉树的叶子，香樟的

叶子，在风中不停地摇晃。

一些叶子拍打着

另一些叶子

它们发出的声音

像風在写诗

像我对你的思念

在有风的日子

日行千里

像我生出了羽毛

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