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建敏

西柏坡纪念馆第二展室里平山县封城村贫农团章，以独有的方式在向人们诉说封城村土改的过往。平山县封城村贫农团章包括印章、章托和印泥，印章和章托均为木质。印章上径3厘米，下径3.5厘米，高3.5厘米，印章底部横向分为两个部分，上下分别刻有“封城村”和“贫农团”字样，中间为红色五角星和两条分割线，均是阳刻。章托长9厘米，宽8厘米。该章由西柏坡纪念馆老职工齐学三征集，1967年7月14日平山县封城村捐赠，为土地改革期间平山县封城村贫农团所用。

封城村，位于平山县西二十华里处，依山傍水，地势南高北低，整个村子呈八卦状分布。历史较为悠久，村民以农为主，种植粮油作物及薯类。封城村有着良好的革命传统，1935年就建立了村党组织，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有38位革命志士为国捐躯。

早在1946年8月，为贯彻“五四指示”精神，平山县召开了县、区干部会，训练干部200余人，会议决定选取封城村等地进行土地改革试点工作。封城村积极贯彻土地政策，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农民的土地问题，但改革很不彻底，矛盾问题突出，农民的土地诉求没有得到满足。1947年5月，平山县所在的晋察冀解放区各地进行了“五月复查”运动。本来是以纠正前一段时间土改不彻底“右”的倾向为目的，但复查运动中出现了一些诸如哄抢地主财物、乱打乱杀致人死亡、中农利益被严重侵犯等“左”倾错误。此时已经到达西柏坡的刘少奇及时发现了这些现象，并要求立即纠正，同时为筹备召开全国土地会议，刘少奇决定在晋察冀平山县和建屏县各搞一个土改试点，从组织部、青委、新华社抽调了30余人，组成土改工作团，钱俊瑞任建屏县工作团团长，冯文彬任平山县工作团团长，分赴建屏、平山开展土改工作。

封城村原就是平山县土改试点村，土改中显现出的问题又较为突出，冯文彬带领的工作团便将驻地选在了封城村。封城村有374户，1423人。工作团将封城村划为5个片，让各片推选贫雇农代表，组成贫农团和新农会，依靠贫农开展工作。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贫农团，早在1930年以后，中央蘇区就广泛建立了贫农团，在查田运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抗战时期，许多地方组建了佃农团体。土地改革期间，在工作队的指导下，广泛成立了贫农团，确保权力掌握在贫雇农手中，而一些不再成立贫农团的老区，则建立了包含贫农小组的新农会。

通过调查了解，工作团发现平山县是一个包括了解放了两年半的半老区和解放了十年以上老区的地区，经过之前的土地改革，土地问题基本得到解决，存在的主要问题是土地分配不彻底、不平均，特别是不少党员干部家庭和“三三制”的党外人士多占和占有好地，加上党员干部以及一些混进党内的地富分子长期的强迫命令、官僚作风，引发了群众的不满。另外还存在干部搞小宗派，争权夺利，严重影响党内外团结的现象。以封城村入手，究其原因是村党支部存在问题，于是工作团发动贫农团对村里的主要干部郜吉进行了过火斗争，最终郜吉自杀身亡，由此引发众多区县干部抗议，演变成“封城事件”。“封城事件”引起了刘少奇的高度重视，他亲自到封城等试点村调研，认为“党内不纯”问题相当严重，必须整顿党组织，否则不能搞好土改工作。如何整顿党组织，工作团推动平山县委开展了干部洗脸擦黑运动，即所谓的关门整党，不仅打击了党员干部的积极性，而且没有真正发动广大群众，严重影响了党群关系。

工作团在经历了初期的失败后，逐步意识到，要把门打开，将党的支部公开，吸收非党群众参加、进而吸收非党中农参加党的支部大会，把党的会议与群众大会相结合，在大会上党员进行自我思想检查，交代问题，群众对每名党员提出意见、进行评论，并提出对党员的处理意见。经过公开整党，许多支部长期积压的问题得到解决，各村清理出的有问题党员该处分的处分，该教育的教育，整顿了党员干部队伍，消除了干群矛盾，整合了党内外土改力量。

公开整党解决问题以后，工作团率先在封城村进行了平分土地试点。平分土地要做好两个方面的准备工作：一是划分成分，二是查土地、查产量。划定成分后，封城村共确定地主9户，富农42户，上中农51户，中农54户，下中农24户，贫农187户，雇农7户。土地则按水、旱地评产量划等级，分为上、中、下三等。在平衡全村5片人口、土地的基础上，将土地进行了平分，最后得益208户，损益118户，不得不损48户，平分土地工作1947年秋收之时完成，按新确定的地权种麦。随后平山县各村按照封城村平分土地做法，具体步骤上有所细化，工作中也更加符合实际，陆续完成了平分土地工作。

在农村党支部尚未整顿，人民代表大会还未建立的过渡时期，加之土改工作团对复杂的农村情况不甚掌握，工作团规定：“过去受剥削的新中农，即老贫农，可加入贫农团;地降贫富降贫（地主、富农降为贫农者）不得加入贫农团”，在平山县各地组织起贫农团，既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又保证了贫农团的纯洁性，有力地协助工作团推动了土改工作的开展，平山县封城村贫农团章就是这一历史现象的有力见证，见证了贫雇农作为我们党在农村最值得依靠的阶级，在土改工作中依然坚决支持党的工作，留下了鲜红的工作印记，同时土改也是实现农民，特别是缺地少地贫雇农的土地所有制，贫农团章更见证了我们党如何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