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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米》中城市对人性的异化

2020-05-26常毓峰

青年生活 2020年10期
关键词:米店六爷人性

常毓峰

摘要:苏童《米》主要讲述了为逃离饥荒来到城市的农民五龙在城市文明不断侵染中人性扭曲的悲剧故事。小说中探讨了人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冷漠无情,无论是夫妻、父子都是互相利用,只为满足一己私欲。

关键词:五龙;米;人性异化

小说主要是以冯家大鸿记米铺展开,五龙来到城市之后,跟着一辆装满雪白大米的板车来到大鸿记米铺,随后成为米店的伙计、女婿到成为米店的主人,一步步成为城市霸主。五龙原本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农村青年,拥有健康的身体和旺盛的生命力,但在城市的利益冲突和欲望诉求中,城市给予五龙的却是无尽的屈辱和无穷的伤害。五龙从起初仇恨某个人的心理逐渐变成仇恨整座城市,在报复他人的过程中也造成了自己身体残破和精神扭曲。

一、五龙的身体书写

城市通过对五龙身体六次迫害完成了对五龙身体的异化。冯老板买通船老大杀五龙,在暗算中,五龙失去了右脚脚趾头,这是城市的罪恶文明给五龙身体上造成的第一道伤疤;五龙将对冯老板的仇恨报复在其女儿织云的身上,织云反而又咬掉了五龙的另一只脚趾;冯老板在临终前,认识到五龙是灾星便用肮脏的手指戳瞎了五龙的左眼;五龙在壮年后成为当地一霸,主动把满口的好牙统统敲掉换成金牙,这一次身体的损坏不是五龙与城市之间的报复-反报复,而是他要“所有人都把他当个人看”,五龙自己也曾说过“我是这米店的假人,我的真人还在枫杨树的大水里泡着”,他想在城市里寻求一份认同感;五龙终日寻花问柳,染上花柳病;溃烂蔓延的身体也是对五龙的一种报复;篇尾抱玉刺瞎了五龙身体唯一完好的地方---他的右眼,“抱玉捏紧锋利的铁签,对准五龙的右眼刺了一次,两次,三次。”至此,五龙从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变成了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五龙的生命也走向了衰竭。

五龙在城市里先后受到来自阿保、六爷、冯老板、织云以及抱玉对他身体及精神的摧残,他充满仇恨,开始进行报复,以暴力反抗,借六爷杀死阿保、迫使米店姐妹易嫁、赶走六爷烧毁吕公馆。五龙在一系列施暴过程中毫无人性,在受到他人的伤害时,五龙则以十倍的力量去还击。面对大量无辜者的死亡,五龙无动于衷。他异化的行为和泯灭的人性是从周围的人身上学得的,“我这辈子学会了许多复仇和杀人的方法”。城市环境像毒蛇分泌的毒液一样侵蚀着五龙,城市以它淫靡的文化腐蚀了五龙的心灵。五龙以恶制恶虽然成功的反抗报复了城市, 但城市也对五龙的身体进行了反噬,加速了五龙身体的毁灭。

二、对织云绮云等女性的身体书写

在《米》中,对织云和绮云等女性的身体描写主要是对性爱的描写。小说中,五龙在和织云、绮云的婚姻中,并不存在感情。两次婚姻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五龙与织云的结合是冯老板为保住女儿未婚先孕的名声而将织云下嫁给五龙;而与绮云的结合,则是五龙想报复冯老板、霸占米店。在这种利用——被利用之间,五龍不爱任何一个女人,只将女性作为疏解欲望的工具。

织云在15岁时去到套在澡堂内部的烟馆去找父亲,她想要进入烟馆必须要从池子里经过,“织云看见一些赤条条的男人在蒸汽中走来走去”。而澡堂里的男人连这个年幼的小姑娘都要打趣。在织云不好意思往里进只在门口喊“爹”,许多男人在占这个口头便宜。织云寻父而结实了地头蛇六爷,织云为了改变自己的出身,委身于六爷,成了六爷的玩物,从此过上了酒醉奢靡的淫乱生活。而六爷只是把织云当成玩物,来疏解自己变态的性欲“织云雪白高耸的奶子,半掩半露着,上面布满一些黑红的印痕”。织云在城市的利欲熏心中迷失自己,为了满足自己强烈的物质欲望,她出卖自己的身体依附男人,成为男人胯下温顺的小猫。

绮云是冯老板和织云的牺牲品,她代替织云成为五龙性的替代品。五龙不分白昼,不分地点在她的身上疏解自己的欲望。织云为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在生下抱玉后,抛下妹妹逃离米店,来到吕公馆过上了并不顺遂的“姨太太生活”。

五龙将他无限膨胀的欲望发泄到城南一带的妓女身上:他逛窑子时总是随身带着一袋米,并且“在适宜的时候他从布袋里抓出一把米,强硬地灌进妓女们的下身”。五龙将他的变态欲望发泄到妓女身上,在摧残别人的时候也反噬了自己:五龙染上了花柳病。花柳病使他全身溃烂,也造成了他最终的死亡。

三、结语

米是贯穿全文的线索。米首先代表了人生存的基本温饱需求——五龙的家乡枫杨树乡村是以种粮为生。故乡发水灾,五龙逃离故乡来到城市谋生。米对于五龙来说是维持基本生活的保障,更是一种信仰,米是最干净的东西,是他对生的追求。  其次,“米”逐步变成权力欲望的象征。五龙在霸占了米店之后,解决了温饱问题,但他发现自己的社会地位仍得不到尊重。而六爷的生活向五龙完美诠释了权利至上的思想,想要受到尊重就得像六爷一样有权有势。所以他用一担米加入了码头兄弟会,他借阿保的鬼魂之说吓跑了六爷,烧毁了吕公馆成为了当地一霸。另外,米也代表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纯净,代表了枫杨树乡村,那是他的精神归宿是他的寄托。不论五龙在设计杀害阿保、六爷、妓女们和码头兄弟会的成员时是多么的恶、良心的缺失,但他每一次提及米提及枫杨树家乡心里都保有着一思纯净。米是他精神上的慰藉和寄托。

参考文献:

[1]王崯,田盼.苏童《米》的人性疼痛性书写[J].文学教育(上),2014(04):44-46.

[2]赵雪.论苏童《米》中的人性本欲[J].文学界(理论版),2012(03):4-5.

[3]丁婧.宿命的恶之花——论苏童《米》中“米”的主题意蕴[J].新乡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5(04):81-82.

[4]张鹏.流氓无产者的情欲世界——以苏童《米》中的五龙为例[J].新乡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7(03):6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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