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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的古迹(外一篇)

2020-05-26赵堃

鸭绿江·下半月 2020年4期
关键词:堡子烟袋金河

烟袋镇境内有三座残存的古碉,碉与碉之间,相隔约两公里左右,中间一座矗立在碉楼梁子山顶上。碉√楼梁子是这个地区除周围山外最高的地势,碉选址于此而建,是经过一番研究的。小时候,我到过山顶。

古碉建在该镇中心的山梁上,四周抬头就能看见矗立于山上的古碉。气势雄伟。七、八点钟,太阳就照着了碉楼,人们不看钟表,只看碉楼的太阳,就知是多少时'间。

古碉始建何时,我曾翻阅县志,没有记述,爷爷也是听上辈人所讲,无文字可考,只当传说。

相传,过去,烟袋、魁多这两个地区全是藏族聚居地,一个堡子,接一个堡,建着漂亮的藏式楼房,繁荣兴旺,藏民都很富裕,时有匪患,弄得不少藏民成了困难户。

头人为了自卫,号召买枪自卫,在烟袋堡子、三家堡和碉楼坡三处修建了‘八卦碉。

碉底部大,逐渐收,顶部小,建有峰火台。碉墙面刀切一般平整,全是选用坚硬有口面的石头砌成,石头大小及平整度都作了挑选,那些石头,经历了不知多少朝代,一点没风化,八卦建筑窗户可互相照应,从不同角度可以观察不同方向的动向。中间碉楼梁子上的碉是指挥碉,常年不断人在上面观察各方匪患,如有敌情,碉项峰火台燃起烟火,藏民们马上带枪进碉防守。碉内存有水和粮,就是全堡子的人进入,都能居住、生活。土匪曾几次来袭,却只能留下尸首,一无所获而败退。从此,人们又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人们的物质条件逐渐优越,开始对神灵和佛教的崇拜,于是建庙宇,修佛塔,修嘛呢堆,而今还有那些残存的遗迹。烟袋、魁多两处喇嘛庙门前各处还有高大的柏香树,称谓菩萨树,现在仍高大挺拔郁郁葱葱。老人说,从前,庙里很兴旺,常年香火不断,颂经之声不绝于耳,庙会要跳神,海螺声,莽号声伴着鼓乐齐鸣,很热闹。庙里供奉大大小小的佛像。石灰粉刷的墙壁画着古画和神像。

据爷爷说,在清朝,居往在此地的藏民遭到了一次瘟疫,当时人们称为“寒勾儿”病。不少藏人死于这场瘟疫,有的整个家庭不剩一人。于是剩下的藏民多数迁走,留下了屈指可数的几家。

历经风雨沧桑,古碉笔直地立着,但有两座古碉,遭到了人为地拆除,作其它修建材料,仅剩下碉基了。只有三家堡子的那座古碉,還巍然矗立于堡子中央。大家过年过节都要在碉周围转一转,以示对护古碉老人的纪念。当时如果不是姓陈老人守在古碉旁以生命相胁,那古碉也被拆除作其它建筑材料了。

以前的喇嘛庙,藏民迁走后,由盛到衰,房屋破败,泥塑神像也自毁于雨水的侵蚀,残存的石灰墙,斑驳中,依稀可见隐约的壁画。

现在,烟袋村的村民,自发组织劳力维修庙宇,又塑起了几座神像。那些信佛的人常到此参拜。每年举行一次庙会。使香火持续了下来。

古碉在当时既无水泥、钢筋,又无炸药和起重机的条件下,只用黄泥和石头建成的。历经几个朝代而不倒塌,称得上建筑史上的奇迹,那八卦碉的八个角从底座仰视,一条线,那么笔直。整个墙面整体如刀切豆腐般平整,使人叹为观止。每次到古调观望,我久久沉漫在对我们民族的敬仰中。他们用智慧与勤劳与恶劣的环境抗争,留下了建筑结晶,这枝建筑史上的艺术之花,将永不凋谢。

在四川西部高原,那崇山峻岭,沟壑纵横的山区。行路真难。诗仙李白“行路难,难于上青天”,那夸张地描写是对蜀道难真实的写照。山里人艰难地行进在古道了,不知过了多少年代。才等到了今天。在西部大开发的洪流中,国家花了大力气,在万山丛中,悬崖峭壁上修起了公路,在沟壑,河道上架起了桥。结束了河道上架竹蔑索的历史。

随着国家投入的增加,公路等级在提高,大建路建起了高速路。雅安到西昌的高速公路,光架的桥梁就有270座,汽车在这些云雾缭绕的天桥行驶,.如在天上腾云架雾,蔚为壮观,使人叹服。我曾写了一首巜天路》的诗,对那万山丛中筑路建桥的工人给予了赞美。

那雅安到康定的高速路,修路之艰难,可想而知,山与山之间架设的天桥有129座。那贯穿高万丈的二郎山遂道,全长十三点四公里,是全国第二高长遂道。我写了一篇《路梦》的散文,表达了康巴人对高原山区交通的渴望。是的,祖祖辈辈的康巴人,由于交通阻隔,难于走出大山,难过江河,很多老人,不知山外是什么样儿,便告别了人间。

故土难忘,我的老家,跨出门,对面燕卡山,背后太阳湾山,中间是滔滔雅砻江,又名金河,以前沿河有人淘金,河岸那些山脚,不少地方都挖有金洞。这一江之隔,使冕宁县三个乡和九龙县三个乡,遥遥相对,鸡犬之声相闻,过河要绕半天的路,一个水势平坦的地方才能用木船渡河。对门山半腰,有一线约十几米宽的白色绝壁.,嵌在山中间。向远处延伸,号称“石龙”,那石龙仿佛张牙舞爪,再和吼声如雷的滔滔江水相l映衬,不觉使人有些胆寒。

八五年,江水已涨半架,九龙二区的蚕种,要靠隔河的冕宁县供应,正逢养蚕季节,蚕毛已从蛋中爬出,那是火烧眉毛,一天也不能误,幼蚕无人喂养要死去。蚕业站的职工和区里派到对门去开联防会的干部,去摧船工汪华山等三人开船,船工知这河水巳超过红线记号,不能动船。事急又不能推诿,便冒着危险开船,船刚过二流水,就被汹涌的浪涛和急流冲走,一船十九人被大滩吞没。无一人生还。

蛇皮河是金河的支流,河面没金河宽,以前河上架设篾索,过河时把溜壳梱在身上,滑过去,一次过一人。有一次,一个人滑到河心时,溜壳裂断.,过河人掉入河中被水吞没。

现在蛇皮河架起了绕河走的公路桥十几座。谁会相信以前曾是用篾索过河。

金河上架起了五座钢架桥,对河两岸修起了公路。汽车在桥上奔驰。

九龙县的烟袋镇是冕宁、木里、九龙六乡的交通要道。随着省里伍铜矿的开发,这个镇热闹起来,逢场还显得很拥挤,是桥作为纽带,三县六乡之间逢场互通有无,增强了各民族的的友谊和团结。那些桃、梨、柑桔等水果和核桃、板栗等干果、花椒等农产品,畜产品得以运出山外。增加了农民收入。

桥,山里人离不开你,你承载着万千重负,排除千难万险,让怀揣梦想的人们踏着你的身躯而过,你日夜忠于职守,迎来送往,人们爱你,赞你。

作者简介:

赵坤,笔名:赵堃,甘孜州九龙县人,中师学历。甘孜州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网络作家协会会会员。曾在报刊和文学网上发表作品二百一十多篇。出版有《岁月印痕》和《浪迹》两本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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