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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情,心梦

2020-05-25黎夏

鸭绿江·下半月 2020年3期
关键词:柳树湖水金色

黎夏

逝去的时间恍若缠绵流水,层层波纹荡漾来回。我颤抖着双手,茫然揭开迷雾,心头却凝固一缕伤悲。停下匆匆却没有明确方向的脚步,回过头来,看到那湖水依旧,闪耀着粼粼光辉。

两年后能够再回母校,心中自是激动不已。我在老师办公室里等待。不经意间,透过书窗,痴痴地望。窗子外面是阳台,阳台外面有花海,花海的中央是一片清湖,这湖在教学建筑的中央,被重重保护着。她有一个独特的名字——“翘楚”。

湖水依偎着和风,迎面吹来清凉。她披着时光的轻衣,睡着美丽的高中念想与回忆。漫步在岸边,依稀能听到茂叶掩盖下的雏鸟叫声。路边芳草不小心沾上了雨水,错得了娇羞模样。树下,伴随着花果的清香与安闲的荫蔽。风起,吹落了几片老叶,它们慢慢坠落,残绿色划过我的视线,我却来不及寻它们归向何方。眼前凭栏处,微风掠清湖。阳光洒落,处处晶莹。阳光静静地洒下来。在她的世界里,天和云、地与花、人与路,总是能那么地夺目。翘楚湖,仍然是金色的年华。

和她相伴的三年里,我好像没有像这样望着她。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争分夺秒地在路上,这种感觉就是我对于高中回忆的主旋律,似乎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花开的清晨,我偶尔带着倦意在书桌上紧忙小憩一会儿;太阳炙烤着大地的午后,我迫不及待地跑向空调房中,忽略了湖畔也停留着的清凉;秋高气爽之时,只看雁过无声,没曾想她的脸上同样挂着的清寒;南方的冬天,湖边的风更是凛冽,又何曾想到她也会度过那么难熬的夜。一年四季,三年相伴,仿佛在那段时间里,她只不过是出现在我和同学们言语间之物,是母校的一种名义上的象征与期待。而我们又花了多少时间去走进她的世界?

拨开迷雾做成的窗帘,西北角有一棵多情的柳树摇动着长长的发丝,在风中翩翩起舞。湖水则倒映着她的身姿,定格成永恒。即便此刻,柳树已经离开了那片土地,为其它花草铺平肥壤,湖水也仍然记得她曾经的风情与骄傲。听说,湖深4米多。但是湖情却万丈。她见证了无数次的花开花落,容纳过无数的落叶、石头、沙子。她是一面镜子,一切的过去都印在了她的记忆里,包括那些匆匆跑过的身影。也许在很多我忽略她的瞬间,她默默地为我祝福着,就像那提神的一缕风,吹走我的疲惫。无数个点滴印象里,都有她的影子,组成了我三年的岁月。可是,那时的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呢?

水滴,在空气中涌动。它横冲直撞,打着一场柔软的架。像孩童,在妈妈精心布置的书房里用书本盖过明亮的双眸;像放学的读书郎,幻想着奇妙的灯火闹市;像没有方向的挫败者,却仍幻想着成功的光景。它在失重中惊慌失措,形态曲折变异,殊不知从天上到人间的旅途中,就已经见证了无数的美好。直到,它终于落在了湖水的情境中,泛起涟漪,慢慢地朝远处扩散,扩散着属于它的梦。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它将会以另外一种形式进入空气里,再次看遍人间繁华。

风的裙摆也被打湿,湿润成一缕白色的烟。拨开云雾,泛着轻舟行于湖面之上,岸上的阵阵花香扑鼻,此刻神清气爽。脚下流过的湖水是那么地轻柔,将我的心紧紧锁牢。晚霞似火,烧红了整片天空;月光如水,沉静着人儿的梦。远山凝重,星辉点点。黑暗笼罩着大地,灯光点缀出璀璨。天地万物是否真正归于宁静?这个夜晚,他们是否又能如约入睡?然而,我不正是那个在夜晚经常翻来覆去,心郁肠结、忧心忡忡的人吗?忆往昔,大考来临,我竟失眠到天亮。来不及驻足停留,來不及问候鲤鱼,来不及在湖边享受片刻的宁静,我慌乱地直奔考场。结果不尽如人意,奈何心系此处。我曾脸色凝重地行走在湖边小道,空气有一种干净的味道,让烦恼也暂时搁浅。在我碎片化的记忆中,那金色的光辉出现过在我的眼前。它照亮过我的心境,为我驱除学习与生活上的阴霾。我也仿佛真正地走进过湖水澄净的内心世界,与湖水融为一体,得到某种启迪与升华。是的,很多个不经意的瞬间,我的心灵因此变得澄澈起来。

如今的学习与生活中,层层难题接踵而至。人在长大,精神世界就愈发复杂。从前的忙碌为了考试,现在的忙碌却都是忙碌,好像有些厌倦了。我对未来担忧,对他人没信心,对自己没方向。但似乎人生焦虑又是每个人都将经历的。可我不想像那棵已经消逝的柳树一样,拥有过美好,离开时,却是悄无声息。我不想经历一种碌碌无为的人生。总想着去试,去拼,到头来却没有坚定的心改变自我,找不到一个明确方向。因为连自己都不敢信。但是再临湖畔,再次泛起心中的小舟,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好像心就闲下来了,没有感觉到那么累了。少了一份惊恐,多的是一种闲愁。

当我第一次踏进这个校门,翘楚湖是我听过的最特别的名字。我的校园记忆,第一次有那么一片湖。她确确实实只是普通的湖,然而却让人记忆深刻。她不像是人生的过客,而是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人儿的归来,等待着一次驻足与停留。

当没有方向的时候,就掉头回来看看吧,看看来时的心中装着的是什么。或许是一场美梦,或许想要实现首先要跨过几道坎儿的决心。如今跨过了一道又一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我曾试过不断地摸索,跌爬滚打,也有过欢声笑语。欢笑与泪水交织的记忆断成一个个模糊的瞬间,突然给眼前就结上一层冰,看不清远方。时光荏苒,江水向东流。年华逝去,我早已不是稚气的模样。但翘楚湖依旧,她依旧是金色的。她微微飘荡的湖面下是一颗平静而宽阔的心怀,容纳着每一位学子的点点滴滴。湖水的情,映着人们的梦。

悠扬的下课钟声响起,雾气消散。我回过神来,老师正亲切地与我寒暄。我瞥向窗外,微微笑了笑,决定再起航,从心中翘楚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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