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守勤

2020年1月19日，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党委副书记邱海波教授临危受命，作为国家卫健委医疗救治专家组重要成员奔赴湖北武汉，担负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患者的救治、指导工作。

● 想把每一个重症患者都救活

“我要抓紧时间救患者。”与时间赛跑，与病魔较量，对重症医学专家邱海波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着更多生命的安危，关系着疫情防控的大局。

重症收治是医院“前线中的前线”。站上了“最前线”，邱海波还要冲在“最前面”。他经常在早晨 9 点进“红区”，下午 2 点出来。一天进两次，最多的一天要进去三四次，有时凌晨1点才离开病房。他说：“ICU里几乎所有的重症患者都是‘盯出来的，呼吸机和各种器械、用药剂量都要一点一点调，不然人就没了。”

他说，喘得特别急的患者会引起气压伤，要打断这种过程，就要用比较深的镇静镇痛以及肌肉松弛药物，把这些自主呼吸全部打掉，降低肺损伤，避免病程的发展。

除了患者的巡查，邱海波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给医护人员做表率、树立信心。在 ICU 的重症隔离病房，经常有患者会突然出现病情变化，需要医生迅速打开“生命通道”。气管插管这个操作几乎要贴近患者，在气管切开的那一瞬间，胸腔气流会携带大量的病毒喷出，即使有层层防护，被感染的风险仍然很大。

厚厚的防护服和各种防护设备，增加了医护人员的各项操作困难，感觉有些“笨手笨脚”。在这时，邱海波会说：“我们上去！”然后，戴上简单的头套，进行气管插管。“我必须带头去做，紧急的医疗操作特别能显示医疗团队的集体作用，如何去克服医疗团队的恐惧心理，专家组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必须要做好示范。”

“你不到床边不看到患者，永远不知道疾病的特点，”邱海波说，“这次疾病的特点，就是患者的症状表现不明显。一般在发病一个星期到十天才出现低氧血症，而低氧血症是‘沉默的杀手。 ”常规患者出现低氧时，嘴唇会发紫，而新冠肺炎会导致心肌损害，患者的嘴唇没有那么紫，但实际氧饱和度只有30%～80%，呼吸随时会停。这种临床新发现的“无症状”现象，被新命名为“沉默型低氧血病”。

邱海波在掌握了新冠肺炎的“脾氣”后，一直在摸索、寻找治疗重症患者的关键“靶点”，寻找新的治疗方法。

他用“意外”来形容俯卧位通气治疗，“在缺乏特别有效的治疗药物时，让患者趴下来是很有效的治疗手段。”在开展这项治疗时，遇到过不小的困难，俯卧位治疗需要5名医护人员一起抬患者，隔离区没有那么多医护人员怎么办？他规定，医生早上查房时开出需要做俯卧位治疗患者的名单，下午医护人员再进去一次，把患者全部趴过来，到第二天早晨查房时再重新翻过来。这样的“力气活”，邱海波跟专家组成员常常亲自上阵，一起动手。

●“江苏经验”进入国家诊疗方案

全国先后派出4万多名医护人员驰援湖北，其中重症专业的医护人员就有1万多。刚开始大家对新冠肺炎并不熟悉，面对重症救治这一最难啃的骨头，邱海波做出决定：巡查医院。每天辗转武汉市金银潭医院、武汉市肺科医院、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等集中收治重症患者的医院病房，几天时间，他把收治重症患者的 7 家医院巡查完，接下来再去武汉的40多家医院巡查，包括区一级医院和社区医院。第一，从普通患者中筛选重症患者;第二，看重症患者的治疗是不是能够跟上，做到早筛查、早发现，避免轻症发展成重症。同时，方舱医院、隔离观察点的医疗救治工作也在进一步强化和细化流程。

在武汉期间，邱海波和专家组成员多次当面向孙春兰副总理汇报工作，向国家提供最专业的研判建议和应对良策。依据在抗疫一线形成的重症治疗“江苏经验”，他参与了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第二版到第七版的制订，主导制定了重症和危重症患者的治疗路径。他建议重症、呼吸、感染医生组成的医疗组下沉到病区，增加集中收治重症患者的医院，向全国各地增调重症医护人员等，这些意见很快被采纳，成为打赢武汉战疫的关键之举。

决战必胜，不胜不还！邱海波在汉阳医院救治的一名患者，因低氧在急诊时曾出现心脏骤停，经过紧急抢救转危为安，再去查房时患者已经拔管，都能说话聊天了。“每天看到这些向好的新变化，我对明天充满信心。”

（编辑    林    妙）

（投稿邮箱：3231794583@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