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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画里藏着多少植物

2020-05-20左耳

当代工人·精品C 2020年1期
关键词:印制邮票画画

左耳

在北京世园会上,一件巨幅花卉画作前人头攒动,甚至有人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这幅堪比相机拍摄的画作,连一根根细小柔软的植物绒毛都描绘得一清二楚。更不可思议的是:如此精细入微的画作出自一位80岁老人之手,老人画了整整180天。

老人看到这幅作品也欣喜不已,并非因为他人的赞美,而是“画中的37种植物全都出自中国,我只希望大家看到之后能感叹一句,原来这些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植物!”

科学界的画家

这位老人叫曾孝濂,已经80岁,每每伏案台前,他头上总戴着一顶2斤重的“帽子”,帽子是特别定制的放大镜,一戴就是8个小时。

因为这顶特殊的帽子,柿子上的白粉、猕猴桃上的绒毛,甚至是花蕊上摇摇欲坠的花粉,他都能精细地刻画出来。别人眼中苦行僧般的生活,老人却沉醉其中,“这是我一个退休老人,能为中国植物科学传播献出的微薄力量。”

只是少有人知,架着两副眼镜画画的曾老,是国内仅剩不足10人的植物科学绘画师。有人称他是“中国植物科学画第一人”,也有人称赞他是“中国最会画画的科学家”,甚至有人叫他“现代郎世宁”,可80岁的老爷子却不同意,“在画家面前,我不过懂点儿植物;在植物学家面前,我就是个画画的。”

1939年出生于云南的曾老,从小就喜欢画画,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信手涂鸦一顽童”,什么都敢画,但画什么不像什么。都说画画需要天赋,曾老却用自己大半生的经历证明,“画画不需要天赋,只需一点点勇气,没有什么是坚持打败不了的事。”

一天画不好那就画两天,一年画不好那就画两年,这股轴劲让他在20岁时,进了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绘图员,但对自幼爱好画画的曾老而言,这简直比考上大学还让他兴奋。

也是这一年,《中国植物志》立项开始编排,曾老加入其中画花木鸟兽,这一画,就是45年。植物画不是普通绘画,这种绘画不仅追求艺术美,更要成为大众和科学家同时认知的传播物,它是艺术,也是科学。做这一行不仅需要异于常人的专注,也意味着坐冷板凳,长年累月与孤独和寂寞为伍,“我不奢望人人都喜欢植物科学画,希望能关爱这些大自然里的生命,它们和人类一样,应该拥有生存和繁衍的权利。”

绘画界的科学家

时至今日,曾老笔下的2000多幅作品中,无一花无出处,无一叶无根据。每一株植物的家底,他都如数家珍:被欧洲人称作“东方女神”的绿绒蒿,从中国传出去的野生月季,都成了和平友誼的象征。这样一位无数人眼中的文弱书生,竟也有过一段“叛逆期”:跟着部队和科学家跑去深山老林里考察,寻找抗疟疾药物。

不是没人劝过他,“你一个拿笔杆子的,去深山老林不是找罪受吗?”年轻气盛的曾孝濂,只当是一个无比光荣的事,普通科学家能去他又怕什么。

从原始森林到热带雨林,他“玩”得不亦乐乎,最厉害的一次,身上被蚂蟥足足叮了42口,第二天起床时看到被单上干涸的血块,他才意识到被叮咬。这段别人眼中“惨不忍睹”的经历,对曾老而言却无比自豪,因为他终于看到,“最好的植物画不是在办公室和标本馆,而是在大自然。”

跋涉在深山老林里,他被大自然的奇迹深深打动,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让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位置,连人类也只是其中渺小的一员。从此后,曾老更是醉心博物画,不仅画植物,也画动物,每一个细节要求精益求精的“像”,职业画家不屑的画法,他却“偏觉得味道足”。

曾老在中国的邮票史上,也留下过一道重彩。他曾为中国邮电设计了9套邮票,其中的《中国鸟》获得第十三届政府间邮票印制者大会最佳连票奖。要知道,“政府间邮票印制者大会”并非什么普通小奖,是有着“邮票界的奥斯卡”之称的世界上邮票印制最高奖。这一次获奖,是中国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获得这个奖项。

无数美誉扑面而来,他却依旧埋头苦画,“我也不能凭空画活,也要日日笔不离手”。退休之后的曾老,更不敢有一丝懈怠,画科学画是个枯燥的苦差,植物学功底的要求更是阻断了无数人的脚步,以至于真正的植物画家,只有曾经共同参与编撰《中国植物志》的画师,大部分如今都已不在世。

中国植物多姿多彩,很多甚至都没有被人类了解,就已经消失了,为了和时间赛跑,退休后的曾老依旧每天5点起床,一生画画,唯愿有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家园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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