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伍

2019 年末，一支名为“墨甲”的乐队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还一度登上微博热搜。也许有人会问，一支乐队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你知道吗？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乐队，它的成员是三名机器人。

说起机器人表演，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列子·汤问》里记载了一个关于歌舞人偶的科学幻想寓言“偃师献技”。在周穆王的宴会上，一名“偃师”献上了他制作的人偶（机器人）。“领其颅，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其能歌善舞的人偶就是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大活人。

“墨甲”之名取自诸子百家中的墨家，而三位机器人乐手的名字则来源于北斗七星中的三颗星。分别是排鼓“开阳”、竹笛“玉衡”和箜篌“瑶光”。乐队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是全球第一支代表中国风的表演机器人乐队。

不仅名称具有浓浓的中国风，而且在表演方面把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也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排鼓“开阳”使用的是打击类乐器，掌控节奏，竹笛“玉衡”为吹奏类乐器，负责主旋律，箜篌“瑶光”为弹拨类乐器，承担的是和声功能。演出中，“箜篌”悠扬美妙的乐声令人神往，“竹笛”传递着如诗如画的古韵情怀，“排鼓”则展现了豪迈激昂的大国风范。

那么，这样一支“另类”乐队是如何产生的呢？它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米海鹏的杰作。曾经在日本东京大学留学的他，参加过世界上第一支摇滚机器人乐队的开发。那时候，他就产生了打造中国风机器人乐队的想法，回到清华执教后，决定把想法变成现实。

项目于2018 年9 月启动，团队成员大多数是清华大学的师生，其中有机器人控制与交互领域专家、雕塑艺术家、新媒体艺术家、音乐家等。

在研发过程中，团队也遇到了许多难题。就拿吹笛子来说，讲究的是韵味，人可以通过口、舌、气息的控制来表现，有很多技巧在里面，让机器人来表现就很困难。就算吹准了音符，也传达不出其中的韵味，如何解决？

为此，团队成员进行了反复试验。每一个音用多大的气流来吹，进行严格的设定，每更换一次笛膜，都要重新校准调整气流。不过机器人吹笛也有优势，负责音乐的作曲家胡骁阳说，“人类通过演奏技巧来延长气息，口腔里的气压和气流会有偏差，但机器人乐手的气流可以随意调节，没有这样的顾虑。”

虽然对“玉衡”的调教有些费时费力，但在教“开阳”时却占到了“便宜”。排鼓是民间的传统乐器，五台一组，人类用两只手演奏不易掌握，而“开阳”有四只手，可以同时在四个不同音高的鼓上演奏，突破了人类生理的限制。

经过半年多时间攻关，团队攻克了许多技术难题，完成了从一张白纸到一台精美机器人舞台乐队的技术研发和艺术创作工作，赶在2019 年4 月28 日清华大学108 周年校庆之际登台“献礼”，让人惊叹。

也许有人会由此生出担忧，既然机器人都可以演奏了，以后还需要乐师吗？岂不是又要有一大批人失业？这确实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专家指出没有必要过分担忧，虽然机器人乐队未来可能会取代乐师的工作，但也会创造出更多新的工作岗位，诸如制造机器人、训练机器人、将演奏技巧翻译成机器人语言、后期维护管理等。

过去已去，未来已来。因而，我们所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而是努力提升自己，转变角色，当那一天真正到来时，能够适应新的岗位要求而不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