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菊敏 邵香君 朱 伟 张有珍

(杭州市临安区农林技术推广中心 杭州 311300)

杭州市临安区是浙江省竹资源重点区，竹林面积5.65万hm2，其中以笋用为主的雷竹林面积有2万hm2。竹产业是临安区农业的第一大支柱产业。临安竹产业优势在雷竹，雷竹生产的优势在覆盖。自20世纪90年代初临安自主研发雷竹早出覆盖技术后[1]，每年为临安增加鲜笋产值4亿元以上，雷竹鲜笋真正成为城市居民的菜篮子、农村百姓的钱袋子。特别是春节前后，鲜笋销售的火爆行情，一直为临安广大笋农和贩销户翘首以盼，许多笋农会根据春节时间、气候特点来确定覆盖时间，以确保鲜笋在春节前后达到最高产，从而获得最佳收入。然而，随着2020年春节的临近，竹农期待的鲜笋丰收正在逐日成为现实之时，一场意料之外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以下简称“疫情”)突然降临，使得鲜笋销售价格急剧下降。春节前的销售价格仍相对稳定，维持在30元/kg以上，但在春节后特别是年初一、初二两天直接降到3～4元/kg，一些地方甚至出现无商贩上门收购的情况，给笋农带来了巨大打击。

针对疫情对临安雷竹竹林生产经营管理与全区竹产业经济发展产生的影响，通过电话调研生产农户、走访部分贩销户，及时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取得了一定成效，最大程度减少了笋农的损失。通过本次调查，分析原因，总结经验，以期对今后竹产业应对突发事件有所启示，从而保障竹产业健康、可持续发展态势。

1 疫情对雷竹生产的影响

虽然疫情本身不会对雷竹和竹笋生长产生影响，但由于疫情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农事生产、销售活动，会使得竹笋生产抚育与采收管理不及时或不到位，从而影响雷竹生产。尤其是对正值笋期的覆盖雷竹笋，因其投入成本大、生长快、保鲜期短，疫情所产生的影响可谓巨大。

1.1 鲜笋流通受阻

由于疫情防控需要，从春节开始，许多地方实施了封城、封路、封村，大量消费者减少了外出甚至不外出，传统江、浙、沪、苏等市场一度停止交易，使鲜笋消费呈断崖式下降。同时，商场、超市等终端市场因行情的不确定性而不敢进货囤货，导致采购量呈几何级下降，再加上为了防止集贸市场人员聚集而采取的村庄轮流进市场的管理办法，出现了收笋难、流通难、卖笋难的问题。最终导致产地笋难销售、而消费者又买不到鲜笋的状况。

1.2 鲜笋无法及时采收

春节期间是覆盖雷竹笋大量上市时间，由于劳动力和市场销售问题，疫情使得鲜笋不能及时采收而出现“长枪笋”，影响了笋质量，导致竹笋产量和竹农收入降低。同时采笋不及时，也导致应挖笋未挖，不该留的笋而被动留下，改变了竹林立竹度和林分结构[2]。

1.3 竹林抚育管理措施无法及时落实

一方面，疫情限制了劳动力供给，造成砻糠收集、施肥、垦复等作业不能及时实施，对生产力造成影响，比如竹林覆盖物如不及时去除，将影响土壤呼吸，造成地下鞭向上生长和烂鞭等现象发生[3-4]；另一方面，竹林留笋和采伐措施受到一定限制，将影响竹林动态结构的及时调整[5]。

1.4 竹林抗性降低

由于采笋作业受影响，退笋率较正常情况有所提高，将影响竹林对倒春寒的抵御能力，也会对病虫害防治带来一定压力。

2 疫情对雷竹笋销售的影响

2.1 销售量

疫情对春节期间竹笋销售量的影响见图1。可以看出，与2019年相比，2020年春节后的每日销售量有增有减。但由于疫情防控实行了严格的交通管制，特别是春节后22～25 d，加上一波冷空气影响，收购量明显下降。经各有关部门的共同努力，通过办理雷笋运输绿色通行证，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鲜笋销售问题。2020年春节后1个月临安区雷笋总销售量为1 109万kg，日均销量达37万kg，较2019年下降了27.46%。

图1 临安春节期间雷竹笋销售量

2.2 销售方式

临安的雷竹笋一直以市场、贩销户为主，临安区外销达到80%以上。针对疫情防控的现实，业务部门帮助笋农联系超市、线上网点，年轻的笋农充分发挥现代新型销售平台优势，通过微信和直接上门、上小区售卖等渠道，部分解决了销售困难问题。通过直供，拉近源头和终端的距离，挤压中间商的空间，使消费者和种植户两头得利。但目前要真正完全取代销售中间商还不太可能。

2.3 销售价格

从春节期间笋销售价格上看(图2)，2020年明显低于2019年，春节后1个月的平均价格下降39.98%，笋农损失巨大。但经过各方努力后，雷笋价一直维持在10元/kg以上。

图2 临安春节期间雷竹笋销售价格

3 应对疫情措施

3.1 畅通销售渠道

临安区农业农村局紧急成立雷笋生产运输保障“工作专班”，明确其主要工作任务是结合防疫控疫工作形势预判，每天摸清鲜笋生产、销售情况，明确需要保障的重点镇、重点村。多渠道解决鲜笋销售问题，在抓好疫情防控的前提下，稳定鲜笋交易市场和流通环节，支持各地、农业基地、贩销主体做好鲜笋市场营销工作，指导行业协会、农村经济合作组织、农民专业合作社、大户开展储藏保鲜等工作。临安鲜笋是抗击疫情期间“菜篮子”的重要产品，一方面通过农林网站及时发布《雷竹笋生产管理指导意见》，指导笋农抓好生产；另一方面，保障运输工作，确保产得出、运得出、供得上。短短几天时间为贩销大户、电商企业等办理省内通行证64本，杭州地区通行证142本，临安区级通行证108本，有效缓解了鲜笋流通运输问题。

3.2 探索有效的销售方式

除了保持“农户—零散贩销户—贩销大户”的常规销售模式外，积极探索各种销售方式。一是帮助对接大中城市的大型社区，采取订单式采购，实现供需信息衔接，由生产大户、贩销户等采取直供方式送笋上门；二是积极联系供销、商务等部门，由临安区农民合作经济组织联合会所属公司采取不低于10元/kg的托低价收购，鲜笋直送临安、杭州等各大社区，确保居民菜篮子供应的同时，稳定鲜笋市场价格；三是研究制订雷笋的线上、线下销售方案，对接“盒马鲜生”“淘宝”“檬爸亲选”“叮咚买菜”等线上销售企业和“永辉”“联华”“热选”等线下企业。通过各种途径切实拉近生产源头和消费终端的距离，使杭州、上海等地居民能方便快捷的吃到物美价廉的鲜笋，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通过多种渠道、多项举措，实现了疫情期间雷笋销售形势的大反转。

3.3 稳定交易市场

在加强疫情管控的前提下，稳定“青云”“於潜”2个大型竹笋交易市场，同时有计划地安排村庄挖笋、收购，使农户产出的雷笋能及时被收购，生产户、小贩销户的鲜笋集中到大贩销户手中。同时待疫情形势稍好时，鼓励一些种植户和小型贩销户主动出击，通过微信等渠道和直接上门、上社区售卖。

3.4 加强宣传

一是宣传推广笋保鲜技术，延长保鲜时间，使鲜笋存放可以延长2～3 d；二是号召居民多方食用鲜笋。通过加大宣传，临安区顺利渡过疫情一级响应期。

4 疫情引发的思考

4.1 优质优价是农产品生产的根本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城乡居民对农产品的基本需求得到满足后，越来越向高端化、品牌化、差异化方向发展，满足这种不断变化的多层次需要成为新趋势。临安的雷竹不应只在面积、产量等数量上求生存，更多地应转向依托优良的生态环境培育优质笋、高品质绿色农产品，通过优质优价走向全国人民的餐桌。虽然农业供给质量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市场机制来决定，但在农业结构调整中政府的作用不容忽视。比如，优质笋产品的培育主要体现在水肥的应用上，政府可以通过定点补助有机肥来促进笋农应用有机肥、推广有机肥，从而培育出优质竹笋。

4.2 试行雷竹政策性保险

临安地处浙江西部山区，近年来冰雪灾害、寒潮霜冻等极端天气频发，造成雷竹林竹株倒伏、折断、冻枯，尤其是采用覆盖出笋培育的雷竹林其受灾率高达40%，经济上损失率达60%以上，2020年又遇上新冠肺炎疫情，笋农损失很大。临安由于雷竹种植面广、量大，很难争取财政救灾补助，引进市场机制，探索雷竹林政策性保险，防范生产经营风险将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借鉴杭州市余杭区的早竹笋用林保险的做法，由保险公司运作，对投保主体和投保资格作出限制性规定，先从农业公司、家庭农场等具有独立法人生产经营主体开始，对经营面积、覆盖情况等作相应的要求。通过政策性保险，一是能够增强从业人员的主体意识；二是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把保险作为应对风险，防控损失，保障生产自救、生产恢复措施之一；三是通过政府资金补助生产经营主体参与保险，出险后由保险方、投保方共同核定确认，必要时引进第三方专家组来参与认定，能够保障生产经营主体利益，有效地实施定损与理赔。

4.3 培育生产经营主体迫在眉睫

当前，临安雷竹生产经营的最大问题是从业者，其中51～70岁者竹农占83%，劳动力趋于老龄化，迫切需要培育“新农人”。农村创新创业是我国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应在政策、服务、金融等各方面加大扶持力度。2019年6月，临安在全国率先成立“新农人联合会”，一大批以海归青年、大学毕业生、返乡创业、退伍军人为主体“新农人”脱颖而出，使得临安区农村电商迅速发展，农产品加工迅猛发展，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持续升温，提升了竹笋等特色种养业的优势，“新农人”将成为临安区乡村振兴名副其实的动力之源。

4.4 农产品生产离不开产业链联接

现在疫情基本稳定，正在抓紧复工。农产品的生产应强调农业生产资料供应、农产品生产、加工、储运和销售等整个产业链的协调运作。由于疫情的影响，不同地区、上下链条其复工、复产情况存在差异，如果只是中间一个链条复工，很多农业企业将无法正常运行。因此，应加强对农产品供应链上下游环节间的管理，全国一盘棋，提高整个农业产业链的效率，这样才能从根本上促进农业增效和农民增收。同时，出台优惠政策，加强“为农服务中心”建设，推出生活物资平价套餐定向供应，一方面缓解农户农产品滞销问题，稳定农产品价格，另一方面可为村民提供生活物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