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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苕的那抹暖意

2020-05-09苏月

幸福·悦读 2020年2期
关键词:灶膛红心红薯

苏月

苏轼词云,“人间有味是清欢”,天堑变通途的时代,一日尝尽南北美食,已经成为现实中朋友圈里热门的话题。花花绿绿的作料和五花八门的工艺虽好,却依然无法掩盖记忆深处那透着热气、溢着质朴纯真的红薯香味。

红薯,在江汉平原极其普遍,大家习惯称之为“苕”,“苕”的方言意思是傻帽、愚蠢,比如说“你这个苕货”,就是说你笨笨的,傻傻的。表面看起来,是贬义词,其实在生活中,多是一种亲昵与热情。就像我,有时候看到学生的试卷,错得有点可惜,会脱口而出“这个苕货,认真一点就好了”,是不是就带着一丝的责怪、许多的关切呢!

红薯大致有两种:红心苕和黄心苕。红心苕在有黏土的地区比较普遍,黄心苕在有沙地的区域常见一些。产地不同,味道自然也存在着一丝差异。我更喜欢吃红心苕,它更有黏性,更加香甜。当然,生吃也是不错的选择,咬上一口,咯嘣咯嘣响,刹那间一股清甜会覆盖你的味蕾。

小时候,奶奶常常烤苕给我们吃,那快乐劲儿,至今记忆犹新。一般在奶奶做晚饭时,我和弟弟妹妹拿几个红心苕放在厨房等待奶奶。奶奶做完饭后,把红心苕放在烧火后未燃尽的草木灰里,用带火星的炭灰捂盖住红心苕,大约经过一两个小时漫长等待,就能把它烤熟了。这期间,我们热情地拉着奶奶,问这问那,当然,我们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有着轻飘飘炊烟的灶膛。当香味充满屋子的时候,不知道赚取了我们多少的口水与翘首以待。

看的次数多了,我们也会烤红心苕了。一般我们都会在看完一两集电視剧后吃烤红心苕。大概八九点的时候吧,我会和奶奶或者妹妹去厨房拿烤好的红心苕,即使是下雨天,我也会乐呵乐呵地跑去厨房。当我从灶膛里夹出一个个外表焦黄透着热气的红心苕时,总是满心欢喜和期待。偶尔,也会有小小的失落。毕竟,烤红心苕是一门技术活,特别是在土灶里烤出来的,火候不好把握,总会有不熟的,或者是烤成一团炭的,最喜欢见到的就是外焦里嫩又香甜可口的啦。

想想,小时候的幸福真简单,吃到一个美味的红心苕都会那么开心。

后来,上了高中,在市区住校去了,最快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有时还可能是一个月。我也就只能在回去的时候吃到奶奶的烤红心苕了。有好几次,奶奶还在中午给我烤了几个红心苕让我带到学校吃,我应该是拿它们当晚餐了的。

上大学后,一年就回那么几次家。碰上“十一”,我会屁颠屁颠在地里帮奶奶挖红心苕。挖好的红心苕,奶奶会留一些,等我寒假放假回家吃,有时候会烂没了,但奶奶依然每年给我留着。也许吧,在她看来,这是孙女的最爱,得留着,让她回家就能吃到家里的美味。在大学校园里,在寒冷的冬夜,偶尔会看到推着三轮车卖烤红心苕的老爷爷,我总会情不自禁地买一个。然后走在路上,拿个小勺子,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吃着。

出来工作了,在我不叫嚣着减肥的时候,只要碰到卖红心苕的大叔大妈,我都会买一个尝尝。吃的时候,也会不注意形象,吃得津津有味,旁若无人。也许,喜欢某一种东西,就不会太在乎别人的想法。

再后来,吃到了很多红心苕做的美食,酥脆可口的苕面窝,酸脆喷香的泡菜红苕粉,还有名声在外的苕酥,以及成为城里许多餐馆的家常菜的清炒嫩苕尖。但是,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奶奶的味道,还有童年以及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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