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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童年的你(外两篇)

2020-04-26姜珊

雨露风 2020年11期
关键词:龙虾

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现在的你,是否也会像我这样,想起你。

时间终究如野鹜凫水般划过浅淡的痕迹,留有我在这里,慢慢回忆你。

思绪回到那时的乡间,定格在你我。

你比我小两岁,可这却丝毫不影响我们的相处。也是后来我才从奶奶的口中得知,在辈分上我还应该叫你阿姨。

大概是从七岁起,你成了我身后的小跟班,我们便同牛皮糖似的粘在一起,肆意玩耍,好不快意。

我喜欢夏天。我带着你,像两个野孩子似的,光脚踩着雨后的泥土,一起扛着钉耙松土,看着蚯蚓光溜溜的探出身子,便连忙把它铲进簸箕。然后便是钓龙虾了,用蚯蚓做饵料,龙虾自然禁不起诱惑,水面很快就有了波动,这时便需要我这样的高手将竹竿捞起,龙虾落入等待着的水桶。你却嫌竹竿麻烦,常常一撸裤管,拿起抄网就下水,看见龙虾就扑上去,却总是扑通一声浑身湿透。

你喜欢秋天。你拉着我去摘邻居婆婆家的葡萄,我还没吃,你却已经被酸的龇牙咧嘴了。我们一起在田野间奔跑,风拂过耳畔,滤去沉沉的暖意,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跌倒了,拍拍身上的泥土,爬起来继续撒丫子,完全不顾形象。那时,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我只记得我紧紧握住你的手。

我们都喜欢冬天。却不是因为可以拿红包,穿新衣。除夕的时候,我们偷偷拾几块砖头,搬到屋外墙角,围成一个小灶,再寻两个红薯、抓几把花生,烤起来香飘四溢,引来了隔壁家的小花狗。那时寒风凛凛,我们俩紧挨在一起,面映着火光,一起搓着小手,彼此的心暖暖地融合在一起。我还记得那个大年初三,我在放烟花棒的时候,不小心把新衣裳烧了个小窟窿,是你帮着我说话,哄着大人们才没把我骂哭。

你虽比我小两岁,却事事都会照顾我。好吃的饼干会留着和我一起分享,碰到想做的事情你也会第一个就想到我。还记得那时小,我喜欢扎俩麻花辫子,可是暑假的时候奶奶竟然趁我午睡的时候,偷偷把我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给剪了,于是我的发型就成了无刘海式的西瓜太郎头,奶奶美其名曰短头发干净清爽,可为此我还是哭了好几天,没想到你干净利落地也剪了短发,你说,这样我们才像好姐妹。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词语叫作友谊,可以温暖到嘴角不禁浅浅弯起,在梦里也会牵挂彼此。

可是,现在长大了,忘了有多久没见过你,听说你养胖了些,听说你随父母去了别的城市,听说你准备继续读博。听说着那些与你有关的事,我竟发现从来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童年,便如同一场梦幻的电影。我好像看到了,你在那里逗弄我家的大黄狗,你拉着我去邻村那儿搭的戏台子捣乱,我们肩并肩坐在篱笆边数星星。然后,电影散场,我却找不到你了。

不知道多年后我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相逢,我只知道,这一刻,我有点想你。

下雨天

雨,来自那天空深邃的眼眸,悠悠跨越际宇的胸襟,徐徐掠过尘世的阴霾,轻轻滤去凡俗的喧嚣,漫漫之路,最终抵达你的心底,冥冥中,拂去心尖的躁动,渐而沉淀一片清莹。

细雨淅沥,丝丝心动,凉意微渗,不觉遣怀。雨丝轻柔绵缓,不知不觉中渗入肌肤的每个毛孔,凉意氤氲于身心的每个细胞,总会觉着神清气爽。几不可闻的声响,糅合着朦胧烟雨,似低语呢喃,软糯不腻。风儿裹挟着湿意,薄息于面庞,淡雅温润,感受着和风细雨连同发丝的纠缠不绝,清扬于春天温暖的气息之中,不禁想起薄荷糖流连于唇齿间的清凉口感。

大雨滂沱,倒也舒心,肆意淋漓,爽彻心扉。雨若倾盆,满眼水幕,倚着窗儿,望着雨水与玻璃的碰撞,绽开精美的花纹。砰砰作响,鸣脆如璎珞相击,那是可以与心跳媲美的声音,有力而自成节奏,仿若敲打在心间。倘若不巧,正行走于大雨中,不妨张开双臂,任凭雨水冲刷身体,大片的水渍滑过脸颊,模糊了双眼,谁又看得清你脸上的泪或笑,假以畅怀,倒或许心更明朗开来。

雨帘声动,漫步徜徉,醉不可叹,心向往之。脚尖打转儿,漾开的水花,悄舞轻旋,妙不可言。好似天庭内的琉璃珍宝打碎后散落人间,溅开一片,素光流转。却又宛若佳人云鬓斜插的珠花,熠熠闪光,璀璨了那捧晶莹。究竟闪亮了谁的世界,充盈了谁的心怀?

诗人朗费罗说过:“你的命运一如他人,每个生命都会下雨。”我想说的是,下雨有时,但总会停。

或许雨挤走了阳光,那么容易便带给我们负面的情绪,然而我一直想说的却是雨的美好,雨过天晴的绚烂。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却又是何其相似,点点滴滴,琐琐碎碎,或喜或悲,或失或得,或哀婉浅唱或嘹亮高歌。当生命中面临下雨,不必怨天尤人,不必惶恐畏惧,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这是我们需要面对的考验,若你主宰好自己的心态,自然能聆听到雨之心语,傲视一切艰难险阻。

快乐的也是活着,悲伤的也是活着。何必要让阴雨天的灰暗遮蔽自己的世界?何不让下雨天成为一种享受、一种历练、又或者一种担当、一种坚持?抵达你内心深处那片最纯净的圣地。

再阴晦的雨天也会有放晴的时刻。而当彩虹凌空架起之时,你欣喜之余,多有慰藉,是否还会想起那年那月的那场雨呢?

致最亲爱的你

那时初逢,大概不会料想到今日你我的亲密,或许便是这熄灯的因缘,让互为舍友的我们,彼此有了更深的交集,大概这便是缘分的玄妙。

要说这是同作为宿舍中夜猫子之间的惺惺相惜吗?倒有几分道理,也只有你我才懂。作为同睡上铺的你我,坐在床上,便可以这样安然的对望,带着一点默契与欣然,抵过万千。

我已经习惯了在熄灯后漆黑的宿舍里,敷着面膜,靠着椅背,凭着充电小台灯微弱的光芒,与你相谈甚欢,从娱乐八卦到回忆往昔,从今日时政到恶搞怪谈,仿佛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已经习惯了同你在小阳台上对着月光一起刷牙,或是偶尔略有些心酸地洗着衣服,我们一边哼着歌,肆意嬉闹着,关上了推拉门,就好像那是独属于我们俩的世界,不会被打扰,也不会打扰到谁。

我已经习惯了和你窝在一起看电影,吐槽爱情片里的狗血与无理取闹,感慨文艺片的慢节奏与索然的剧情,我也习惯了你在看恐怖片一时兴起的捉弄我,而我却总是一脸波澜不惊。

熄燈后的夜晚似乎总是过得那么快,我们总是叫嚣着那么晚睡伤身伤皮肤,却总是不小心踏过零点的钟声睡去。我们就好像夜行动物般,在熄灯后的小活动,欲罢不能,甘之如饴。

我想,你一定还记得去年的仲夏之夜。六月拖着尾巴,七月踮起脚尖,天气炎炎,热浪蔓延到熄灯后的夜晚。虽不曾断电,小风扇也在哗哗地转着,可是躺在如蒸锅般般的凉席上,黏稠的汗水依然止不住,于是我们都失眠了。我们默契地爬下床,听着宿舍另外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翻看着第二天考试的复习资料,但总归燥热的气流闹腾得心烦。我说,去走廊尽头的阳台上乘凉,你说,好。于是我们仰望着点点星空,感受着微弱的凉风,皎洁的月光似乎照亮了你的眸,我们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热未散去,困意却全无,那晚聊了什么我已记不清,大约关于人生还是未来。只记得清晨你我伏在书桌上缓缓醒来,相视一笑。

大学早已散场,如今的你远在国外,但你带给我那些熄灯后的回忆却已数不清。我想,如果你在这里,那么你一定知道我口中说的是你。

谢谢你,在这里。那熄灯后的漫漫长夜,唯有你担当得起我的一番盛情。

作者简介:姜珊,笔名璎珞格子,现居江苏南通,中共党员,渌水诗社社员,作品偶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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