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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饮一壶茅台酒(外一章)

2020-04-24宓月

星星·散文诗 2020年2期
关键词:茅台镇赤水河红高粱

宓月

腾空自己,畅饮一壶茅台酒。

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朋友,天下人都是我的朋友。

風紧紧地拥抱着我,星星静静地望着我,整个世界都在听我说。

我是一只青铜酒樽,高高地举向天空。

天地神灵、英雄豪杰,请与我同饮一杯。

别笑我痴,我没有醉。

这透明的甘露,每一滴都是一簇红缨子高粱,每一滴都是日月雨露凝成的精华。你是点燃内心的火焰,你是医治胆怯畏缩的良药。

你在我的血管里奔突,我驰骋在古今无极的疆域,群山成了我酣眠的枕头。

别笑我狂,我没有醉。

你为我省去了播种收获,你为我省去了发酵窖藏,你为我省去了春夏秋冬,你直接进入我的鼻孔、嘴唇、肠胃、灵魂,任由我醉,醉在茅台镇,醉在赤水河边,醉在蜿蜒青山的怀抱里。

一杯、两杯,三杯……

我是饮者,饮下你的豪迈、婉约,饮下你的热血、激情,饮下你的孤独、寂寞,饮下你的忧伤、痛苦,饮下你的千古声名……我是诗人,饮下了诗歌之酶,我没有醉。

你是红高粱的蝶变,你是水与汗蒸发出来的精灵,你要离开阴暗潮湿的地窖,你不想待在干净敞亮的生产线上,你不愿久困漂亮的瓶罐……你把我无限分解,如雾如岚,漫向山川大地。

欣赏世界的斑斓,忘记过去的忧伤,记住曾经的美好。

你,只想成为茅台酒。

今夜的我,就是你的最终归宿。

漫步酒国

你不是一个镇,你是一个国,酒的国。

酿酒、卖酒、喝酒、谈酒……整个茅台镇,酒是唯一的主题。

赤水河,把最精华的部分,留在了茅台镇。

大娄山,战士一样守护着这片大地。

上天一定是好酒之徒,特意将一个巨大的酒窖藏在这里,让每一抔泥土、每一粒种子,都忙着发酵、飘香。

漫步在茅台镇,我开始恍惚。身体里,一些东西正被消解,一些东西正潜滋暗长。我看到了液态的自己,与空气、水分子纠缠不清。

我看到了流淌在身体中的水,冷却的火焰。它们在我的体内,等待着被重新点燃。

时空模糊,光影摇曳。我看到了无数个我,热烈、勇敢、激情满怀、婀娜多姿的……

我是一株红高粱,正被收藏、发酵、酝酿,我就要化作甘冽的酒了。

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催化,蒸腾,蜕变,不断转换生命的形态。直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不息。

我相信,酒国的空气、水、泥土都含着酒曲。每一个到来的人,都在经受生命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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