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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大师:卡尔·波普尔

2020-04-22杨皓

检察风云 2020年6期
关键词:波普尔维也纳哲学家

杨皓

卡尔·雷蒙德·波普尔爵士(英语:Sir Karl Raimund Popper,1902.07.28~1994.09.1),出生于奥地利,犹太人,获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美国哲学家巴特利称其哲学为“哲学史上第一个非证成批判主义哲学”,代表作有《研究的逻辑》《开放社会极其敌人》等, 在社会学亦有建树。

卡尔·波普尔的人生,就像一颗代表着某种巨大征兆的流星,当流星划过上空,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之后,人们很快就把这颗到来前让他们魂牵梦萦的流星抛诸脑后,仿佛从未遇见。

波普尔在维也纳长大,当时是“一战”结束后不久。时代特征对他产生了重要影响。虽然父亲是名律师,家庭生活富裕,但是波普尔目睹了贫穷与政治的动荡。他深受触动,并决定从事社会工作。他曾经在一家诊所帮助弗洛伊德学派的阿尔弗雷德·阿德勒给被忽视的幼儿做手术。显然,这期间发生的一些事对他后期的哲学思想产生了影响。波普尔的父母都是犹太人,后来改信路德宗教义,希望能够融入维也纳社会,帮助波普尔接受维也纳信仰的洗礼。尽管如此,纳粹仍然把波普尔当作犹太人。他的英国同事费了很大力气才帮助波普尔离开维也纳,并在新西兰克莱斯特彻奇(基督城)大学学院找到了工作,在那里当哲学教师。“二战”期间,波普尔一直在那里教书,同时还完成了两部“战争题材的作品”:《历史决定论的贫困》和《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二战”结束后,他又去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书,并在那里继续维护自己对科学、政治学以及认识论本质的看法。

与其他个人生活颇具传奇性质的思想家相比,波普尔的学术生涯绝对算得上顺风顺水,但即便如此,他所招致的个人非议一点不比别人少。早年,波普尔曾获得爱因斯坦、哈耶克、波尔、李约瑟、罗素、卡尔纳普和摩尔等人的支持,这使得他在求职等方面畅通无阻。但随着波普尔个人在学术界逐渐崭露头角,以及一些个人观点的提出,有关他的评价在正反两方面同时快速传播。正面上,波普尔是英国皇家协会会员,英国学术学院和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去世前拥有20个大学颁发的荣誉博士学位,著作被翻译成40种语言。撒切尔夫人将波普尔和哈耶克视为自己的“两位老师”。他的弟子更是涵盖杰出的学者如拉卡托斯、费耶本德和阿格西等,也有亿万富翁索罗斯;反面上,施特劳斯对波普尔发出了极端的鄙视:不学无术而欺世盗名的典型,更有不少人信誓旦旦:他(波普尔)根本配不上哲学家的名号。

让波普尔背负如此矛盾两面的直接原因,即是他的学术风格。波普尔习惯于用极其清晰通俗的语言来表达深奥而复杂的思想,使其著作具有“难以阅读但容易概括”和“论证复杂但结论明确”的特征。因此,人们不需要研读他的著作,就能够方便地将其学说概括为一些简单的论点。这使他变得“通俗易懂”而得以流行,但同時也在流行中被简单化、通俗化而被曲解。在这个意义上,布莱恩·麦吉的评论是颇有见地的,他说波普尔的清晰性“甚至掩盖了他的深度”。波普尔的学说在获得广泛的传播和影响过程中,流失了其复杂与深刻的部分,其重要意义被低估、被忽视以至被淡忘。可以说,波普尔自降身段扮演了叔本华式的化繁为简者,但是,如同叔本华的遭遇一样,相当一部分“故作高深”的哲学家并不喜欢自己的“阳春白雪”有朝一日变成“下里巴人”。

波普尔颇受争议的另一个原因,在于他一定意义上的“言行不一”。他曾傲慢地宣称,维特根斯坦后期的研究,以及由此发展出的语言哲学完全是误入歧途;柏拉图,更是他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第一卷中的主要攻击对象。如此爱好指名道姓负面评价他人思想的行为,显然与他所倡导的开放与宽容精神并不相符,以至于有人戏谑波普尔自己便是“开放社会的敌人”。

无论如何,波普尔的结局多少有些无奈,当短暂的争议过后,他的理论变得少有人讨论,乃至于与他生前的荣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当他最终将苏格拉底“我一无所知”的箴言作为自己思想的墓志铭时,他就早已准备好接受自己死后遭遇的所有可能,其中当然包括:在波普尔任教长达23年的伦敦经济学院,他曾用过的办公室并没有被改建为“波普尔纪念馆”,而是变成了一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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