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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文联50年》编撰记

2020-04-10陈世崇

北京纪事 2020年4期
关键词:文联老同志专辑

北京市文联成立70周年纪念日在2020年的5月。《北京纪事》社长兼主编傅伟约我为“文联70年”栏目写篇文章,内容是写我“在文联工作中记忆深刻的事”。

也巧,这之前,也是为庆祝北京市文联成立70周年事,文联的同志曾3次找过我。

1月2号,文联组联部于振浩主任主持一个会,请我和陈予一去,为在座的3位策划公司的人员讲文联历史。据于主任介绍,这3位是文联请来为70周年庆祝活动做策划的。我讲完,策划公司的人把我的讲稿一页一页拍照留存。

1月13日,文联召开离退休干部座谈会,要求与会的老同志讲讲文联的历史及重要的人和事。会上,我简要说了说文联历史上的几个重要节点。在座的文联领导似乎颇感兴趣,让人把我的发言稿要去。

又过了一个星期,文联研究部主任赖洪波等3位同志到我家来,说研究部承担了“北京市文联70周年”专辑的编撰任务,他们是奉文联领导之命来听我的意见和建议的。

我退休已15年了。文联的同志之所以此时记起我,是因了20年前的那部《北京市文联50年》。

编撰纪念50 周年纪念专辑,历时一年半完成。作为其主编,于我,无疑是件“记忆深刻的事”。

记得那是1999年年初,为庆祝市文联成立50年,我提议编辑纪念专辑。党组同意了这个建议。在3月22日的党组、秘书长联席会议上,决定成立庆祝50周年筹备组,赵金九任组长,我任副组长。庆祝活动包括:围绕庆祝50周年,除文联所属协会各自组织展览、演出、评奖等活动,及文联所主办的报刊组织相关纪念文章外,以文联名义主办的纪念活动有三项:一、表彰从艺50周年的艺术家;二、召开一个纪念大会;三、编撰北京市文联50年纪念专辑。当时决定编撰专辑的事由我负责。

根据做编辑多年的经验,我深知这是项浩繁的工程,必须及早动手。经过数日思考准备,我拟了一个纪念专辑的规划,包括专辑的内容、组委会和编辑部人员组成等事项,提交3月29日的秘书长会讨论通过。

任《北京纪事》社长期间的陈世崇老师

4月6日,我主持召开筹备庆祝文联成立50周年纪念专辑编撰小组的首次会议(当时文联还与文化局在西长安街7号同一幢楼里办公。文联老干部活动站设在和平门文联宿舍地下室。文联的许多老同志就住在这幢宿舍楼里。选在这里开会是为了方便参会的老同志),特请宋汎、王松声、江山等老同志参加,征求大家对规划的意见。

4月7日,根据小组会上的意见,我对规划进行修改,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编撰规划,包括专辑的内容、目录、各单位应承担的条目撰写任务、进度要求、各单位承办此项任务的责任人等。最后打印出来,复印了30份。

4月12日上午,文联召开中层干部会。先由市委副书记龙新民宣布任免事项:马玉田不再担任党组书记、由吕浩材接任。之后,中层干部会继续开,由我向各单位布置了50周年纪念专辑的编撰事宜。把规划发给各单位并提出要求。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资料就是编撰专辑的“粮草”,搜集有关资料是一马当先的关键。就此,我在中层会上作了特别强调。但我知道,会上强调是一回事,下面落实是另一回事。要落实必须落实到人头。于是当天下午我即找有关部门落实了查找资料及与各单位联系、催要材料的人员(人保处、办公室各一人)。

负责联系的人员很认真负责,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积极开展工作。但他们到各部门催要材料有时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需要我亲自出面解决。4月20日这一天,就为这事儿,我先后给7个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打电话督促。

两个月后,收集材料的工作初见成效,6月28日下午,我将各单位交来的材料看了一遍。发现还有些单位没交,就找这些单位的有关人员来谈了谈。

如今已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也不能等材料全齐了再动手写。我先给编撰人员作了分工:曾涛负责各协会材料的搜集和统编、张恬负责各报刊材料的搜集和统编、苗稼全负责文联有关条目材料的搜集和条目撰写,其他人也都各有其责,每人一摊。我抓总,负责协调、审稿、统稿。大家各司其职,手头有多少材料先编着。

苗稼全是文联的老人,做过多个部门的负责人,工作一向认真负责,半个多月后,便将“文联大事记”的初稿交给了我。

第一次文代會编印的小册子,异常珍贵

看了“大事记”,9月1日下午,找苗稼全来谈了谈我的意见:这一稿先作为资料汇编吧,要“宁滥勿缺”,资料有缺口的地方再去搜集、补充,多多益善。苗稼全认真努力地按这个意见去做,两个月后,交来他增补过的“文联大事记”草稿。好家伙!230多页不下二十几万字(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一位文联的老同志曾找到苗稼全,要求把自己做过的某些事写进去,还要把他的一些文章收进来。老苗没同意,招得这位老同志大发雷霆,骂骂咧咧地从位于地下室的老干部活动站尾追到老苗在10层的家门口仍没完没了。这下家属不干了,让老苗找我辞职。我安慰老苗: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我找到这位老同志说明原因——文联那么多的老领导、名作家,如果都照此办理,别说几十万字,上千万字怕也打不住吧,您说这专辑还怎么编?说来说去总算取得了他的谅解,此事方才打住)。我感谢了老苗的辛苦,跟他说,咱们慢慢磨,一定要磨出个漂亮的“大事记”。从这之后,我一遍一遍地看,与他一次又一次地交换意见,老苗不辞辛劳地反复修改,数易其稿,有增更有减,一直到2000年的4月中旬,由二十几万字增增删删,反复打磨,最后留下9.1万字。

其实,其他部分的困难和辛苦程度也不比撰写“大事记”少,只是难处不尽相同而已。比如报刊部分,只“人员名单”这一项就颇费周章。就说《北京文学》吧,有50年的历史,其前身是《说说唱唱》和《北京文艺》,而《说说唱唱》和《北京文艺》又经合并、停刊、复刊、改刊的几番折腾,光弄清三者之间的关系及其领导人员任职情况、准确的起止年限已属不易。查档案,文联的档案室查不到,就到文化局档案室查;档案查不到,就找过去的刊物,一年一年找,一期一期翻,费时费力总算弄清了。可“工作过的人员名单”呢?有些档案里查不到,刊物上又不登(过去的刊物只刊登主编、副主编及编委名单),怎么办?只能找相关人员询问。半个世纪过去,有人过世,健在的人又多不在文联了,而且人老了,年代久远记忆不清,他说有张三,她说没有。那就多访问一些人,能找到的就去拜访,反复核对,最后确定了一个近百人的名单。《北京文学》如此,其他报刊及文联的其他单位也大同小异。此条目令各单位及编撰人员尝尽苦头。于是有个别单位欲知难而退。我坚持,认为作为历史资料,这是重要的内容之一。通过沟通和督促,各单位坚持做了下来,而且尽量做到完满。这不但保证了专辑作为历史资料的完整性,而且也使在文联工作过的人得到了应有的尊重。散落的资料搜集、整理出来,并认真核对,去伪存真,以可信、可查、可保存的方式留存下来,这就是做专辑的价值所在!说到去伪存真,也并非那么容易。如某位老同志的家属坚持说这位老同志曾做过某刊物的主编,理由是这位老同志在世时亲口对她说过:市有关领导找他谈话时说他就是主编。这位老同志及找他谈话的那个领导早已过世,档案中查不到任命书,也没别人能够证明,而那个时期的刊物版权页上印着的主编是另外一个名字。我们只能按刊物上印着的文字为准。可以文字为准也有人反对,就有告状信告到党组,说主编都是挂名的,实际工作都是编辑部主任、副主任做的,我们才是实际上的主编。情况确实如此,但也不能据此将主任更改为主编呀。怎么办?我便在该条目开头的话中加了个说明:“从创刊至1993年9月刊物实行编辑部主任负责制,1993年9月后实行社长兼执行副主编负责制。”算是基本摆平了这事儿。这事虽摆平了,但《北京文学》的条目撰写远未结束。直到2000年的2月22日张恬送来报刊的专辑材料,还是缺《北京文学》。因为《北京文学》50年的历史需要查找的东西太多,资料没找全。我一方面督促有关人员继续尽力查找;另一方面作为曾在《北京文学》工作过多年的老编辑,情况了解多一些,我便动手帮助查找。从3月12日开始,利用4天的时间,我翻阅了找来的所有《北京文艺》《北京文学》的合订本,把所需的资料查找出来并修改《北京文学》的相关条目。

《周恩来总理由李伯钊、凤子陪同步入会场》

而协会的问题更加复杂,各协会进展快慢不齐,情况不太理想。主要问题也是材料不全、内容缺项。材料不全的原因也不尽相同,有的协会负责人多次变更,材料散失找不到;有的某个时期根本就没做材料收集的工作;更有个别的协会前负责人与现负责人有矛盾,前负责人手头有材料也不愿拿出来。有些矛盾,协会自己解决不了,负责统稿的曾涛也为难,要我出面帮助解决。我找有关人员单独做工作,这些工作常常很难一蹴而就的,需反复去做,却又常常是事倍功半。但最终问题还是基本解决,缺项补上了。至于写法的统一、文字的规范问题,就先请曾涛辛苦做加工处理了。“做加工处理”的确辛苦:曾涛每做一遍送我看,我看后与他面谈意见,他再去做补充加工,如此反复。这之后的两个半月时间里,我们俩面谈了6次。曾涛付出的辛苦可见一斑。

最缺的还是“文化大革命”以前的资料。“文革”前文联开过3次代表大会,可是在档案室里却找不到相关材料。据说“文革”中市文联、市文化局(两个单位那时没分开)发生过一次颇具规模的“焚书事件”,也许我们苦苦寻找的资料,在那时就已随着升腾的火焰永远地消逝了!怎么办?有种意见说空缺加个“备注”,说明原因。这确算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省事,而且还省得在理,别人也不会责怪什么。但我认为,还不到最后放弃的时候,再千方百计地去寻找寻找,兴许还能找到点什么呢。文联的档案里找不到,就到文化局的档案里找、到市委宣传部的档案里找、到市档案馆找。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找到了当年的《北京日报》关于第二届、第三届文代会的报道:有开幕及闭幕的报道、工作报告的摘要、理事名单等,但没有“章程”。二、三届文代会资料虽缺憾甚多,也聊胜于无吧。

周总理发言

《齊白石签到》

但第一次文代会却没查到任何有用的资料,这是个大缺憾!

留下这个大缺憾?心不甘!

文件里查不到,另辟蹊径试试——召开老同志座谈会、到老同志家家访,通过他们的回忆看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家又一家……真应了那句 “工夫不负有心人”的老话,我们终于收获了一个大大的意外惊喜——在一位老同志家里找到了一本第一次文代会编印的小册子!资料非常详尽:有筹备经过,有郭沫若、彭真、梅兰芳等4人的题词,有沈雁冰、丁玲、徐悲鸿等5人的讲话,有吴晗、老舍等人的6个报告,有俞平伯、戴爱莲、萧长华等30位文艺大家的发言,甚至各界赠送给大会物品都有详细记载。林林总总近30个条目。如获至宝!真是如获至宝呀!我们决定将全部资料一项不落地选入专辑中。美中不足的是,小册子中有幅《周恩来总理由李伯钊、凤子陪同步入会场》图片,却没有其他任何相关的信息,想方设法地多方查找仍毫无收获。我想,既然总理到场,一定会有摄影记者跟随的,就让人去新华图片社查查看。果有收获,专辑中《周恩来总理讲话》《齐白石签到》的两张珍贵照片就是从新华图片社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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