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杨征 本报特约记者 赵迪

迫于国内舆论压力，下令撤职“罗斯福”号航母舰长的美国海军代理部长莫德利7日辞职。就在一天前，他被迫为斥责“罗斯福”号舰长克罗泽“天真或愚蠢”“背叛”的言论道歉。被民众和船员视为“英雄”的克罗泽，却被自己的上司解职和辱骂，这一丑闻在美国引发轩然大波，包括众院议长佩洛西在内多名议员要求莫德利辞职，同时30万民众网上请愿恢复克罗泽的职务。截至4月7日上午，“罗斯福”号已有至少230名船员感染新冠肺炎，比前一天增加57例。

“我当时被情绪冲昏了头”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8日称，当地时间7日晚，莫德利宣布辞职。他在辞职信中表示是“怀着沉重的心情提交辞呈”。此前一天，被曝光的录音显示，莫德利在“罗斯福”号航母上斥责克罗泽的行为“天真或愚蠢”，并指责他将求援信发送到指挥系统之外的行为是“背叛”。3月31日，克罗泽因航母暴发新冠疫情致信军方高层求救，但被莫德利火速解职。

对于辱骂和解职克罗泽，莫德利起初回应称“坚持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包括脏话”，但最终迫于压力道歉。《华盛顿邮报》7日称，这名代理海军部长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引发巨大争议，让美国海军陷入又一场政治危机，一众民主党议员要求他立即辞职。与此同时，这场丑闻也凸显特朗普治下美国日益紧张的军政关系。

莫德利在辞职信中并未提到上述争议，只是说“美国海军部的成员值得由一位更适合这个伟大国家的文官继续领导”。7日，在写给海军高层的邮件中，莫德利再次为批评克罗泽道歉。他表示，“我当时被情绪冲昏了头。我用了航母指挥官或同舰伙伴而不是海军代理部长的身份与船员交谈。我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能够理解我说的话的含义，而不是在意我说话的方式。但木已成舟，我无法收回这些话”。

特朗普态度暧昧不清

当地时间7日晚，美国国防部长埃斯珀宣布了莫德利辞职的消息。埃斯珀还表示，经总统特朗普批准，美国陆军副部长麦克弗森已被任命接替莫德利。尽管海军部长的辞职和提名必须经过特朗普批准，但他7日在白宫新闻发布会上却表示，自己对莫德利辞职不知情。他说，“我听说他这么做是不想给国家添乱。他本不需要辞职，我本来也不会要求他。我想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结争议，在很多方面这是一个非常无私的行为。”他同时还批评了克罗泽的写信行为：“这位舰长不应该写信。他不需要成为欧内斯特·海明威。他做错了，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莫德利宣布辞职后，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史密斯告诉记者，莫德利是有能力和经验的官员，但似乎为了引起特朗普的关注“走得太远”，“为何这样有能力的人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因为想在独裁者面前表现出高姿态。”

海军丑闻不断源起白宫？

“莫德利的谄媚救不了自己。”《今日美国报》7日称，在特朗普政府求生的伎俩已经变得毫无廉耻，官员们在任何时候都想向特朗普献媚。但莫德利发现，自己继续获得特朗普好感的可能性不大，于是选择辞职。他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自贬行为不足以安抚特朗普。为什么他敢冒惹麻烦的风险，用煽动性的言语责难一位试图保护航母人员的舰长？很可能是特朗普已经对克罗泽表达不满，莫德利想证明自己的绝对忠诚。莫德利辞职确认了一个一开始就存在的事实——如果你为特朗普工作，被羞辱不可避免，被炒鱿鱼可能性极大。

《华尔街日报》8日称，莫德利的辞职为“罗斯福”号航母疫情暴发引发的一系列事件画上句号。很多军方人士和专家认为，莫德利解除克罗泽的职务可以理解，但他当着航母船员的面辱骂他们的前指挥官，实在“异乎寻常”。此举也招致航母官兵、五角大楼和白宫的广泛愤怒，最终导致莫德利辞职。

海军的高层官员近年来调动频繁。去年11月，莫德利才接替因干涉海军司法判案而被解职的斯宾塞，代理海军部长职务。美媒称，虽然海军深陷腐败和舰船事故旋涡，但分析人士和一些议员认为，特朗普对五角大楼的介入恶化了海军的问题。一名美国退役上将透露，每当海军出现丑闻或指挥官发表与总统不一致言论时，白宫总伸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