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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视域下中国电影对伊朗电影的学习借鉴

2020-04-02樊祥鑫魏微

电影评介 2020年24期
关键词:人物性格伊朗冲突

樊祥鑫 魏微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不仅促进了中国自身的发展,更是促进了相关国家实力的提升。2016年1月21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阿拉伯国家联盟总部的演讲中这样说:“‘一带一路建设,倡导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要‘交而通,而不是‘交而恶,彼此要多拆墙、少筑墙,把对话当作‘黄金法则用起来,大家一起做有来有往的邻居。”[1]伊朗与中国早在很久以前就因“丝绸之路”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现如今伊朗在“一带一路”的影响下,加快了自身文化软实力的发展,其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电影产业开始崭露头角。从伊朗经典电影的创作特点和伊朗优秀演员的表演创作方面来看,中国电影可以在不断吸收、借鉴、容纳伊朗电影发展中的新元素、新知识的过程中,为中国电影的发展助力。

一、伊朗电影创作特点对中国电影的启发

伊朗电影除了在欧洲的三大电影节上都有所收获外,最应该引起关注的是在奥斯卡有所斩获,这是值得电影人深度学习和思考的。

客观来讲,伊朗入围奥斯卡的影片有一个特别的共性,其剧作和好莱坞电影的剧作很像,比如说《推销员》《小鞋子》,影片中的故事发生完之后,其重点在于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在欧美国家的一些电影中,剧中人受到了委屈就要报复,或者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就要疯狂追求,剧中的角色要完成某项任务,要破个惊天大案,或寻宝藏,或去复仇等。诸多的影片在架构完人物后,给主人公或者主要人物群体一个非常清晰的目标,然后在克服无数阻力的过程中来构成冲突,然后不断地往前递进。

而伊朗电影为什么获得诸多大奖?跟电影自身的特点息息相关:第一,投资成本较小。电影的大多数场景不像美国好莱坞大片那么奢侈,仅仅是简单的较为朴实的生活场景。比如说,电影《推销员》开篇仅仅用了楼道里的场地,在加上各种调度来营造混乱的感觉。整个电影的场景较为生活化、简单化。第二,伊朗电影通过故事的内核进行着一种深层次的文化反思。剧中所构成的冲突不是表面的、直接的冲突,是内心深处的观念和所形成的文化与现阶段处理问题之间所构成的对立。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引领下,笔者试图分析伊朗电影自身的特点以及成功的经验。

(一)與人类情感产生共鸣

成本如此之低的伊朗电影竟然能够赢过投资几亿的大片,奥秘就在于伊朗电影触动了人类情感的软肋,与人的情感产生了共鸣。伊朗电影中关注的话题是情感的表达和情感的诉求,是具有人类共性的东西。

《小鞋子》《一次别离》《推销员》这些经典电影从根本上触及了人性深处情感的软肋,同时让观者关注和同情的恰恰又是文化本身,是环境自身所造就的,带有极其强烈的文化色彩和地域风情,这种地域风情不是观众看到的同情,而是处理剧中问题时所采取的方式、方法和态度。这些东西恰恰是文化所构成的,其冲突带有非常强烈的震撼力量。电影中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事情的因果关系和情节的构成,更重要的是让观众感受到文化本身所形成的一种人的情感,但情感却留下了一道伤痕。

中国电影在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借鉴了西方的表现形式,对自身文化进行了思考,通过影像进行了输出。这种输出是建立在非常活跃的中国小说界,中国文学的黄金时代造就了中国的电影。近年来中国电影虽然在国外电影节上拿到了一些奖项,但笔者认为,与伊朗电影上乘之作相比,一些中国电影缺乏内容,缺乏故事的完整性,尤其缺乏与人类情感达成一致的融合点。中国电影在内容的表达上表现出单一化,而优秀的伊朗电影是通过一件小事展现出问题,然后在处理问题的过程中呈现每个人的性格色彩。实际而言构成性格的东西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秘密,恰恰是一种文化。换句话说对于同一种东西的处理手段不同,可以那样处理,也可以这样处理,但是之所以这样处理归根结底是因为人物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是一个在自己独特的社会环境中长大的人。因此,伊朗电影传达的价值和意义值得我们认真思考。在构成戏剧性的情况下所寻找的方向不是简简单单塑造一个坏人、一个罪犯,而是文化本身所构成的一个壁垒,构建的一个围墙。

(二)注重人物性格的鲜明性和冲突性

经典的伊朗电影并没有先进的特效和特技,而是把创作特点聚集在人物性格的刻画上。中国电影人不应该仅仅把关注点放在所谓的“大制作、大投资、大明星”的“大片”上,更应该培养对人物性格鲜明性的塑造能力。《流浪地球》已经证明我国有能力做出中国大片,但是面对低成本的小电影应该如何取胜?其核心还是塑造出鲜明的人物性格。

从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剧本奖、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推销员》中可以发现,伊朗电影剧作之所以成功的另一个原因在于人物性格的冲突。冲突是构成戏剧情节发展的最重要因素。中央戏剧学院的谭霈生在其专著中指出“‘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这个说法是正确的,正是因为这句话关系着戏剧艺术的特性。”[2]换句话说可以把戏剧性简单地概括为冲突。冲突有很多种,比如说意志的冲突、利益的冲突、观念的冲突等,重要的是人物性格的冲突。伊朗电影的出奇制胜在于把冲突放在人物性格对立的过程上,进而提升了观众观影的悬念,并吸引人们的关注。同样在冲突的过程中,人物的行为才会更加积极,通过这样的行为,人物性格的呈现才会更加有机和鲜明。

以《推销员》为例,剧中的老头为什么是嫖客?老太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性格才导致她出去做这样的事情,又是什么样的一个老太太会让老头觉得如此的愧疚,因此在老太太形象的选择以及人物塑造上十分精确。换句话说,必须构成老头内心的愧疚,畏惧说出这件事情。从这方面来说,剧作结构和导演的处理是非常有难度的,但是导演处理得很融洽。该电影中每个人物形象都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好人与坏人,不是概念化和单一化,每个人物形象都是独立的、完整的、复杂又鲜明的个体,在性格冲突的基础上,每种行为和每个动作都能在文化层面上找到动机和理由。还是以饰演嫖客的老头为例,如果不是一个完事之后把钱放在那里的人,那么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就会无所谓。正因为这种心态,他才羞愧致死。与其说他心脏有问题,倒不如说他自行解脱的方式更好。因此,电影在创作上极其讲究人物性格的冲突,有些冲突放在文化层面上进行思考,有些是简单的正义与邪恶的对决,有些是男欢女爱、两个人性格上的差异等等。无论哪种方式,人物性格的冲突占据核心位置。

二、伊朗演员的表演对于中国电影表演创作的借鉴

伊朗电影和中国电影在创作样式和表达形式上非常像,其民族的性格和特点和中华民族有相似之处。虽然说演员的长相大不相同,但是表演创作上有很多趋同。从获得了第6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沙哈布·侯赛尼身上我们可以剖析出伊朗演员的表演十分符合电影表演真实、自然、内敛的特点。而卓越的演技是在演员独有的环境中孕育而来,倘若硬生生把西方演员的表演搬到本民族的银幕上,就会不伦不类。因此要在本土化的基础上来进行电影表演的创作。

在电影表演创作上,伊朗的两位电影演员——沙哈布·侯赛尼和塔兰涅·阿里多斯蒂值得中国演员借鉴,两位演员在整体的表演上没有过多虚假的痕迹,与角色浑然一体。男演员和女演员在《推销员》中相比较而言,前者戏的篇幅比较多一些,是构成剧中冲突的核心,因此他的表演分寸和拿捏更重要,并且他的选择决定了情节发展的走向。一个老师的职业特性决定了男主人公发火很少,这种表演情绪上潜在的抑制和外部肢体的控制还是非常有机的,在表演上没有露假的痕迹,没有明显的破绽,其表演状态值得我们学习。事实上,表演的难度不在于自己的五官怎么调整,自己的发型怎么修剪,而难的是演员的表演观念。

镜头前生活状态化的表演呈现需要解放观念,需要演员对好的表演、真实的表演创作树立正确的认知,不是拿腔拿调,不是大喊大叫,也不是只会流眼泪。在《推销员》中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男女主角内心的那种激昂澎湃,他们没有哭天撼地,又砸玻璃又捶桌子。情感表达的生活化和准确性是衡量一个演员水平高地的重要标志。而不应该把表演简单地作为情绪的调动,不应该以眼泪的快慢来衡量表演水平的高低。表演不只是在某场戏和某个单元中下功夫,更重要的是创作之前的阅读能力、分析能力、理解能力、鉴赏能力,也包括在创作过程中对表演技巧的把握和使用能力。因此,表演又是一种综合能力的体现。

当今,中国电影演员的训练与培养是用舞台训练方法作为平台和基础。因为舞台的训练方法非常方便,同时采用的舞台训练方法是相对科学、较为完整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在理论上有强有力的保证和支撑。在训练的过程中以话剧的训练名义进行训练,事实上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话剧训练。比如在北京电影学院本科的教学中,舞台训练完之后会有片段、独幕剧、话剧的演出或者镜头前表演的实际拍摄,诸多的专家对于戏剧表演和电影表演的差异进行了讨论。笔者看来,两者的最大差异在于不同的表现形式。比如说电影表演是多次性地重復拍摄、无序性、“存在就意味着表现”等,而戏剧表演是一次性表演、具有连贯性、“表现意味着存在”等。因此,中国演员应该建立对两种艺术表现形式的深刻理解,同时树立两种表现形式下的创作习惯。

电影演员也需要塑造人物,但电影演员的“千面人”与舞台演员的“千面人”是不一样的,电影演员的技巧与舞台演员的技巧也有着根本的不同。在镜头前创作时,电影演员的技巧更多的是心理的技巧、感受的技巧,如何用有机、自然的细节行动来来获得感受的过程。话剧演员在声音上要有穿透力,肢体要有张力,空间上要照顾到观众,比如说演员在舞台的左侧演戏还要照顾到右侧的观众,诸如此类的技巧随着现代戏剧的发展已经慢慢淡化。优秀的话剧表演在舞台上也是生活化、自然的,虽然有声音、肢体的调整问题,但是在放大的尺度上跟原来的戏剧已经大不相同。

电影演员和戏剧演员在创作观念和创作习惯上有不一样的地方,电影演员的创作虽然与戏剧演员的创作有相似之处,但前者最重要的是建立电影的意识。电影意识就是镜头如何来表现人物,呈现角色。戏剧表演是排好的既定调度,走到哪说什么,怎么交流,某个截点拿什么东西,是发火还是抽泣等。演员在排练和准备过程中几乎都是用这种方式,然后在舞台上完成的时候,一次性实施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种真实感的获得,该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对观众反馈的自我调节,但在舞台上面对的空间相对单一。电影演员却不同,在创作上首先建立电影意识,其次树立一种对电影正确的审美。优秀的伊朗演员对于角色有属于自己的塑造和设计,而不是挤眉弄眼式的表演,也不是一味地演自己,而不去创造形象,值得中国电影演员深入探讨和剖析。

与其说电影演员精湛的表演技巧重要,不如说电影演员的表演观念重要,不如说伊朗电影演员创作的真实性。我们要学习伊朗电影演员的表演状态,还要建立一种创作观念的美学认知。而伊朗电影对中国电影的借鉴是:将本民族的文化与现代电影叙事的模式进行有机对接。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在阿拉伯国家联盟总部的演讲[EB/OL].(2016-01-22)[2020-12-05]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6-01/22/c_1117855467.htm.

[2]谭霈生.论戏剧性[M].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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