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阳 副教授

（长江职业学院 武汉 430074）

随着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各行业对产业结构调整、产品生产率提高以及全产业技术升级有了更为迫切的需要。产业技术升级不仅是提高产品质量的必要途径，也是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作为连接生产与消费的重要中介部门，流通业在近些年获得了巨大的发展，其在降低产品交换成本、提高市场信息传递效率上都取得了诸多突破。虽然已有学者开始关注产业结构性升级、技术创新等的作用及其影响路径（覃业霞，麦均洪，2019；张倩肖等，2019），但是其缺乏对全产业技术升级的研究。另外，还有一些学者站在商贸流通产业发展的角度阐述了其对第三产业（鲁朝云，2019）、农业的影响（梁鑫鹏，2016），但是却始终未考虑到全产业技术升级。事实上，全产业的技术升级是未来我国经济增长新的引擎（李政，杨思莹，2017），因此研究流通产业对全产业技术升级的关联性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与现实意义。

流通产业高级化与全产业升级

（一）流通产业高级化的含义

流通产业高级化是指流通产业从低级向高级转化的一种状态，其是流通产业的一种深度化发展。流通产业高级化主要由市场以及政府共同推动，在我国由于市场配置资源占据着主导地位，因此我国的流通产业高级化进程更多依靠的是市场的力量。在市场经济环境下，众多的流通企业参与流通环节，行业竞争的加剧以及供需市场实时的变化都会刺激流通产业向更高层次发展。例如，电子商务的出现催生了网络交易以及新零售的发展，基于此供应链管理概念的不断成熟促进了物流业的高效率，这些高级化的特征都是企业在市场竞争中获得竞争优势所必须的选择，同时也是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

（二）产业升级的概念与意义

所谓产业升级，就是指在生产过程中由于生产效率或生产方式的改变，从而使得产品的附加值更高，这种产品生产方式的改变最终会提升整个产业链的生产效率，其会对国家产业发展带来深远影响。例如，劳动密集型产业向知识密集型的转变，这就是一种由低附加值行业向高附加值行业的变化。产业升级或者说产业结构的改善是一个经济体可持续发展的必经之路，而在这其中必须要以技术进步为前提。同样的，产业升级可以借助政府以及市场双重力量，政府可以将资源倾向于某些特定行业，而市场则会将资源分配给最需要的行业，全产业技术升级是市场作用下的产物，其深受市场变化以及消费需要的影响。

表1 流通产业高级化与全产业技术升级评价指标

（三）流通产业与全产业升级的关联性

作为连接生产与消费的纽带，流通产业的高级化对全产业技术升级有着重要的意义。对于生产而言，流通产业的高级化意味着其服务于生产的形式进一步丰富，并且随着高级化的发展，其生产的商品能够更快更好的到达消费者手中。对生产者而言，其无论是在产品规模还是商品品质上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厂商将会有更大的动力进行技术升级。对于全行业而言，流通产业的高级化对全行业结构性改善也有着重要的意义，流通产业高级化意味着流通的效率得到了进一步提高，在此过程中消费者的消费需求会随着流通产业的高级化得到快速的反馈，一些不适应消费市场需求的生产将逐步被市场淘汰，对此生产企业只有通过不断的技术升级，才能满足日益变化的消费需求。

表2 变量的定义及描述性统计

流通产业高级化与全产业技术升级关联性评价

（一）流通产业高级化与全产业技术升级评价指标体系

基于已有学者的研究观点以及对流通产业高级化与产业技术升级的认识，本文构建了评价流通业高级化以及全产业技术升级的指标体系，具体如表1所示。在流通业高级化的指标评价中，本文选择了流通规模、基础设施、信息化程度以及电商发展四个指标。在全产业技术升级指标中，选择了技术创新、产业升级以及污染减排三个指标。总共7类二级指标，25类三级指标。

（二）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受制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本研究以我国省级行政单位为样本，以2010-2019年为研究周期，共得到30个单位共10年的数据。本研究基于因子分析法得到各省级单位历年的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以及全产业技术发展指数。西藏、香港、澳门以及台湾地区由于数据限制未列入研究中。此外，本文选择了影响行业发展的市场环境因素，具体包括市场化程度、法制完备程度、经济发展程度、对外依赖性以及城镇发展水平作为控制变量，其中市场化程度的度量参考樊纲、王小鲁（2018）的做法，变量的定义及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在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上，我国各地区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差异明显，其中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较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我国东南沿海地区以及部分中部省份，西部地区属于指数较低的地区，而全产业技术发展指数也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这与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存在明显的耦合现象。值得注意的是，两大指数在空间上具有明显的集聚效应，考虑到产业升级以及技术创新在空间上具有一定的溢出效应，因此在实证分析中需要考虑这一空间集聚性。

（三）模型设置

由于使用的是我国2010-2019年共10年期的省级面板数据，因此在进行模型选择时，需要考虑到数据存在的个体效应与时间效应，本文因此将固定效应模型作为本次回归的基准模型，具体见式1：

在式1中，α表示截距项；β1表示全产业技术升级与流通业高级化之间的关联性，若该值显著为正，则意味着流通业的高级化有利于全产业技术升级，否则的话就说明流通业的高级化并不能促进产业技术升级；β2、β3、…β6··· 分别为各个控制变量的估计参数大小；γ为个体固定效应；V为时间固定效应；ε为误差项。考虑到产业发展以及创新技术的空间溢出效应，因此，需要构建空间计量模型，来消除因未考虑这种空间溢出效应所带来的模型拟合误差。借鉴冯珍等（2019）的做法，本文采用空间滞后模型来估计这种空间溢出效应，具体见式2：

在式2中，加入了空间滞后变量λ1WCirit，其中λ1代表空间溢出效应，W为空间权重矩阵。由于目前空间权重矩阵包含了0-1矩阵、经济距离矩阵、反距离权重矩阵以及时空权重矩阵，考虑到样本选取的特殊性，本文采用简单的0-1矩阵进行回归。

表3 基准模型回归结果表

实证分析

（一）基准模型回归结果

表3给出了本文的基准模型回归结果，（1）-（3）列分别为普通最小二乘法估计模型、随机效应模型以及固定效应模型的估计结果，其中对于随机效应模型以及固定效应模型的选择需要进行豪斯曼检验。经检验结果表明，本文应该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的估计参数为0.19，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流通产业高级化能够显著促进区域内全产业技术升级，这是因为流通产业是全产业发展的纽带，流通产业的高级化发展意味着行业之间信息传递、物资传递的效率增加，有利于全产业向高级化方向发展。其它控制变量中，市场化程度、经济发展水平、城镇化水平以及对外依存度均与被解释变量存在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这说明产业技术升级仍然受到市场经济发展程度、社会消费需求以及对外交流的影响。

表4 空间滞后模型回归结果

（二）空间滞后模型回归结果

表4是空间滞后模型的回归结果。在空间滞后模型的四种形式下，空间滞后变量λ始终为正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全产业技术升级具有明显的空间溢出效应，即一个地区的全产业技术升级同时意味着其周边地区的全产业升级，这也解释了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全产业技术升级指数较高的原因。另外，本文的主要核心变量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的拟合结果显著为证，其进一步佐证了基准回归的结果。考虑到全产业技术升级的空间集聚效应，这就意味着流通产业的高级化在促进本地区全产业技术升级以后，会通过空间溢出效应带动周边地区全产业技术升级，即流通产业高级化使得各个地区的联系更为紧密，其加速了区域间产业技术升级的进程。

结论与建议

文章首先对流通产业高级化以及全产业技术升级的相关性进行了定性分析，并阐述了二者之间的内在关联，之后基于我国30个省市2010-2019年的面板数据，通过构建流通产业高级化与全产业技术升级指数指标体系，借助固定效应以及空间滞后模型来研究二者之间的关联关系。研究结果表明：第一，我国流通产业高级化指数以及全产业技术升级指数在东南沿海地区较高，在中西部地区较低；第二，流通产业高级化有利于促进全产业技术升级；第三，由于产业技术升级存在明显的空间正向溢出效应，因此流通产业的高级化还可以促进周边地区产业技术升级。

基于研究结论，现提出以下对策建议：第一，大力发展流通产业。对此要进一步提高流通产业在全产业链中的地位，引导市场资源向流通产业倾斜，最终实现流通产业的深度发展；第二，完善流通产业基础设施建设。政府要加强对道路、铁路以及机场等运输路线的规划设计，提高物流产业的经营效率，降低产品的运输成本，为流通产业服务全行业创造物质基础；第三，加快信息化普及。在互联网时代，流通产业高级化意味着要与互联网深度融合。然而，目前我国广大的农村偏远地区，其互联网普及程度普遍不高，这严重制约了流通业对全产业技术升级的促进作用。因此，流通产业需结合国家5G发展战略进一步加快信息技术设施的建设，加快信息化在全民范围内的普及程度；第四，加快流通产业转型升级，推广新流通业态的发展。随着电子商务的发展与普及，流通业在近十年来出现了诸多新的业态，其对产业升级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也是对流通产业高级化的有益补充，因此各地区应该基于本地发展需要，适当加快流通产业的转型升级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