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龙德

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日争新。从今年两会《政府工作报告》到《“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建议》，都重点提到了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并提出了有关措施。这些要素主要包括劳动力、资本、技术和数据等。当前，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我国生产要素面临着市场发育滞后、市场化配置有限、流动不顺畅等不利问题。推行要素配置改革，是我国站在时代高度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功能，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一项重大举措。这项很可能成为“十四五”规划的重大举措，不仅对推动未来经济社会发展产生深刻影响，而且将为我国造船业输送新动能。

要素配置改革上升至“十四五”目标之一

《建议》提出要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并把“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取得重大进展”作为“十四五”时期社会经济发展主要目标之一。这说明要素改革既是我国未来经济发展的方向，又是“十四五”攻坚战的“重头戏”。其实，早在今年4月国务院就发布了要素市场化顶层文件《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明确了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方向和重点任务，就扩大要素市场化配置范围、促进要素自主有序流动、加快要素价格市场化改革、健全要素市场运行机制等方面进行部署，要求优化配置当前市场化程度偏低的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和新增数据等五大要素。

为什么我国在这时候要反复强调和推进要素市场化？这是因为中国经济改革遇到了新问题，现有一些生产关系已经严重阻碍生产力发展，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势在必行，正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王一鸣表示，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商品和服务市场发展迅速，但要素市场发育明显跟不上形势。这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传统增长路径难以为继，新增长动能有赖于要素市场建设。二是区域间发展不平衡反映了要素配置和定价失衡。

我国实施要素配置改革，就是要建立市场化的要素价格体系，使土地要素灵活运转，使劳动力要素有序流动，使资本要素有效支持实体经济，使技术要素加速科技成果转化，使数据要素推动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数据采集，从而使得各要素打破空间限制达到自由流通，并从过剩地区流向稀缺地区。此举有利于激发社会创造力和市场活力，也将助力我国造船业实现高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

劳动力流动有助船企缓解缺工难题

近年来，我国造船业备受“招工难”、“用工贵”和“人员流失严重”问题困扰，尤其是今年疫情进一步加剧了劳动力短缺情况。其实，这也是我国制造业特别是重工行业的一个缩影。有一组数据或许能说明症结所在：2018年，我国第三产业吸收全国46.3%就业人员，而制造业就业人员则从2012年的30.3%下滑到当年的27.6%。80后大量改行，90后不愿入行船企已成普遍现象，以至有人断言：如果不采取措施，随着第一代农民工退出劳动力市场，中国船企用工将进入枯竭期。这对于人口老龄化加速下的我国制造业无疑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意见》从四方面强调了劳动力要素优化配置路径：一是深化户籍制度改革，放开放宽城市落户限制，建立城镇教育、就业、创业、医疗卫生等基本公共服务与常住人口挂钩机制等。这有助于城镇化和大城市化进程，也有利于农业人口转移。二是健全统一规范的人力资源市场体系，畅通劳动力和人才社会性流动渠道，营造公平就业环境，保障城乡劳动者平等就业权利。三是完善技术技能评价制度，包括畅通职称申报渠道、建立劳动者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和完善技术工人评价选拔制度等。四是畅通海外科学家来华工作通道，加大人才引进力度。这些举措必将促进劳动力有序流动，为增强城市活力和区域发展及缓解工商服务业用工不足开创新局面。

为解决劳动力不足，《建议》明确指出“实施渐进式延迟法定退休年龄”。这表明继“十三五”全面放开两胎，延迟退休也将于“十四五”逐步实施。总之，随着各种引导劳动力要素流通措施推出，加之国家对实体经济支持力度不断加大，我国造船业用工窘境有所改善是可期的。

激发技术供给活力有利于关键研发突破

近年，我國在创新驱动战略引领下，科技水平突飞猛进，但在芯片等领域的技术短板充分暴露，“卡脖子”现象严重。同样，我国造船业在高端产品设计建造和核心技术及配套国产化上还显得能力不足。要改变落后，实现弯道超车，唯一办法就是通过要素市场化配置革新，激发技术供给活力，正如习近平总书记谈及突破关键核心技术重要性时说，唯有尊重科学，敢于创新，才能闯出未来。

正是这样，《建议》首提“科技自强自立”战略，把提升技术创新能力，建立科技强国置于现代化建设核心地位。《意见》也对此作了具体部署：首先，健全职务科技成果产权制度。其次，完善科技创新资源配置方式。再次，加强国家技术转移区域中心建设，建立国家技术转移人才培养体系。第四，促进技术要素与资本要素融合发展。最后，深化基础研究国际合作，开展创新要素跨境便利流动试点。

在科研进步规划上，我国的目标是2035年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到2050年建成世界科技强国，而目前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正成为国际竞争制高点，所以通过这轮生产关系革新，推动这些领域技术的研发领先尤为重要和迫切。应该说，我国这些年在科技政策上也是亮点频现，包括更加重视基础研究和原始创新、集中力量攻关核心技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优惠企业科研税收和实行科研“揭榜挂帅”制度等。

可以预想，我国未来对科技创新除了有更多扶持政策落地，打造更积极环境和风气外，研发方向也必定朝向更高门槛的原创性技术发展。在技术供给活力不断增强趋势下，我国造船业在智能制造和绿色船舶关键技术上的研发必将迎来新突破，高技术造船和配套本土化水平将大幅提升。同时，技术进步也可能促使造船业落后产能退出市场，推动行业趋向健康有序发展。

资本要素配置或破解融资难题

《建议》指出“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并要求“构建金融有效支持实体经济的体制机制，提升金融科技水平，增强金融普惠性”。资本要素的市场化配置改革的作用就是促使资本和金融避免深陷虚拟经济，回归有效支持实体经济运转并使之不断强大，以打破实体经济空心化困局。这些年，我国为了振兴实体经济，采取了减税降费、拓宽企业融资渠道、实施“混改”和加强上市资本运作等措施，并取得了不俗成效。

但还不够，所以《意见》从更深更广层面对资本要素配置作了部署，要求完善股票市场基础制度，加快发展债券市场，增加有效金融服务供给，主动有序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这些举措将为我国造船业解决融资难、成本高等问题提供更丰富有效的渠道。而伴随《建议》发布，资本要素市场化配置革新也必定推向纵深发展，许多优化配置政策要么加快实施，要么出台更多推进新举措解决实体经济资金周转难题。

造船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资金要素占据非常重要地位。目前，市场低迷、订单难求、造船预付额低等现象导致我国船企生产经营步履维艰已是常态，尤其是疫情仍未终结下情况更甚，而依靠信贷造船也是行业普遍存在的常规。近年虽然有国家积极政策扶持，但对于产能过剩的造船业，有些金融机构仍采取“一刀切”做法，缩减造船企业保函总量或不予开立船舶预付款保函或延长开立周期。这使得一些有能力有技术甚至有订单的船企也掉进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境地。

随着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推进，资本支持实体经济功能不断放大，各种倾斜于制造业的金融政策出台实施，我国造船业长期遭受资金困扰的问题有可能迎来破局之日，银行对造船业的先入为主态度也或者会产生根本转变。如此，才会有助于中国造船突围走出低俗，在逆境中爆发，最终达到领跑世界造船目标。

意气成功日，春风起絮天。我国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为振兴实体经济释放了巨大红利，也为我国造船业发展创造了极好条件。虽然目前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问题和不足，综合实力也相对薄弱，但有了国家和政策的大力支持，我国造船业就一定能化解各种固疾，迎来春风吹拂下的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