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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灾害与谣言,日本的教训

2020-03-23陈言

看世界 2020年4期
关键词:黑泽明关东朝鲜人

陈言

日本坐落在太平洋西岸的火山带上,地震、火山、海啸、台风等经常袭击日本,让日本锻炼出了很强的抗自然灾害的能力。同时,在日本可以观察到这样一个现象:每当发生自然灾害时,总会有一种谣言出现。尤其在20世纪上半叶,官方发出的谣言,给民众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对于这种灾难,政府别说引以为戒,现在甚至连谈都懒得谈。

1923年9月1日发生关东大地震时,内务省旋即发出戒严令,在指令各地警察维持治安的命令中,要求“注意朝鲜人趁混乱之机,策划暴动,犯下重大罪行”。该命令经过行政机关、报纸下达到民众中以后,立即成为各地屠杀朝鲜人的借口。大量不会日语的中国人、日本聋哑人,也因此惨遭杀害。大地震之后,根据日本国家公布的资料,大约有数百人(民间调查机构的研究报告显示为6600人以上)被残杀。

著名电影导演黑泽明在其自传中说,其父亲因为留着长长的胡子,被认为是朝鲜人,遭遇了自卫团的围攻,而当时已经是中学二年级学生的黑泽明本人,由于在井台上涂鸦,被认为是朝鲜人投毒前做的记号。

当时日本吞并朝鲜半岛才过去十余年,政府一说朝鲜人要暴动,地方便纷纷成立了自卫团,将各自的小区围了起来。凡是来小区的人,必定一一审问。那些说不清日语的人,立即被认定为朝鲜人,自卫团用竹枪、木刀或者直接用木棍一顿暴打,直接将其殴打致死。

当时的日本,各地的方言也很严重,方言与方言之间并不能沟通。一些操方言的日本人,由于对方听不懂,便被认为是朝鲜人,被杀害了不少。至于不会说日语的中国人、本来不能说话的聋哑人,按日本司法省的不完全统计,在关东大地震中有数百人被直接打死。

二战以后,发生自然灾害时,直接将矛头指向外国人的情况不是很多,政府直接出面造谣的情况也基本杜绝,但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发生世界最大级核泄漏时,由于信息发布不及时,民众出现了极大恐慌,谣言四起。当时,喝点类似于双黄连口服液的日本汉方药,就能防核辐射的谣言,曾经广为流行。

每次发生灾害,日本马上会出现“市动物园的狮子已经逃了出来,希望大家防范”的谣言。一张在非洲大草原上懒洋洋散步的狮子照片,会被认为那就是在本市方圆不超过1平方公里的草坪前拍摄的。

更多的谣言,往往是“今后数日之内,有可能发生7级以上的大地震,希望大家做好准备”等等。以日本现在的科技能力,預测地震完全没有可能,更不用说数日之后的事了,但这样的“好心”谣言在日本屡试不爽。

不过,在武汉新冠肺炎扩散后,负责撤侨的内阁官房(总理办公室)官员,被网上暴民造谣说是想把病毒引入日本。该官员在完成三批从武汉撤侨的工作后,于2月1日自杀。

回过头来看日本国家对造谣结果的态度:过去一些年,每到关东大地震追悼日,东京都知事会在相关活动的致辞中,谈及对朝鲜人、中国人的残杀问题,但小池百合子出任东京都知事后,她已经闭口不谈此事。因谣言让那么多的朝鲜人、中国人被残杀的事实,在日本日渐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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