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美娇，林丹晨

(福建商学院 工商管理学院，福州 350012)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返乡创业逐渐成为与城市创业齐头并进的创业潮流，一系列优惠政策促使一批批农民工带着技术、经验、资金等返回家乡创业就业，为乡村经济发展了带来重大契机[1]，引起了社会各界对返乡创业现象的广泛关注。但不少农民工返乡创业者不知道该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创业路径，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返乡创业活动的顺利开展。现有研究指出创业路径选择会受到个体动机、特质、资源及外部社会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2-3]，但鲜有研究对影响因素的作用机理进行深入分析[4]。

由于农民工返乡创业者返乡前往往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行业经验甚至创业经验，会影响其返乡后的创业行为和创业路径选择，若能根据先前经验的差异探索合适的创业路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事实上，农民工先前经验并不能直接成为创业路径选择的依据，先前积累的经验丰富了创业过程中所需的不同创业能力，为创业路径选择提供了基础，返乡创业者创业能力水平的不同，将导致创业路径选择不同。可见，返乡农民工创业路径选择与其自身能力相伴而生，与返乡前的先前经验紧密相连。基于能力视角，通过挖掘农民工返乡创业者先前经验转化下的能力能够更好地揭开返乡创业者创业路径选择的“黑箱”。基于现有的文献基础，本文构建了“先前经验-双元能力-创业路径”的研究模型，得出研究结论并提出建议，以期破解“返乡创业者盲目创业、创业成功概率低” 这一创业瓶颈，为农民工返乡创业者充分利用先前经验开展良性创业提供有针对性理论支持和决策参考。

1 文献基础与概念界定

1.1 创业路径

现有研究尚未对创业路径进行统一界定，泛指创业者实施创业活动的方式，不同的创业者其创业路径会有所差异。国内外学者们主要从创业行为或创业活动的本质对创业路径进行分类[5]。蒂蒙斯[6]的创业模型认为，当创业者获取了创业机会，将通过匹配足够的创业资源，以开发创业机会并开展创业活动。萨尔曼[7]的创业模型则认为创业活动的开展在于创业者是否具备搜集、整合资源，并将资源与机会匹配的能力。根据这两个经典理论的分析，在刘美玉[8]等学者对农民工创业路径分析的基础上，本文将创业路径划分为创业机会与创业资源匹配型路径(机会拉动型)、创业资源与创业机会匹配型路径(资源推动型)。机会拉动型指返乡农民工识别了创业机会后去寻找与之相匹配的创业资源的过程，强调机会为主导；资源推动型指返乡农民工基于已有的各种创业资源不断探索创业机会的过程，强调以创业资源为主导。返乡农民工的创业活动因创业的主导要素不同，相对应的创业路径选择也不相同。

1.2 先前经验

先前经验泛指农民工返乡创业者返乡前各种经历所形成的工作经验、行业经验、创业经验及其他经验等[9]。一般对创业者先前经验的研究主要探索先前的创业经验、工作经验和行业经验[10]，创业经验指先前有创办企业的经历；工作经验则是农民工先前工作积累的营销、管理、生产、运营等方方面面的经验；行业经验指农民工返乡前在建筑、零售、服务等不同行业中打拼所涉及到的行业知识和技能。农民工在返乡之前或多或少拥有一种或一种以上的经验，相关经验所承载的知识、技能、资源对于其识别创业机会，获得资金、情感支持有重要作用。

1.3 双元能力

成功的创业活动必须有对机会、资源做出适当匹配的能力，Bygrave[11]认为机会的识别与开发能力、组织的创建能力是创业过程开展的关键。Aldrich[12]则认为新建企业的关键是具备相应的知识、资源、能力。Wickham[13]创业模型指出创业过程的关键阶段是创业机会的确认，以及使其与创业资源相结合，才能使得创业成功。由此可见，创业过程中，创业者是否具备机会能力、资源整合能力是创业活动能否得以开展的重要因素，机会能力强调对机会的感知、发现和利用能力，资源整合能力则强调对创业资源识别、获取、配置、利用能力，在此将机会能力和资源整合能力统称为“双元能力”。

2 理论模型构建

2.1 先前经验与创业机会能力、创业资源整合能力的关系

伴随着农村经济发展及政府系列政策的出台出现了很多商业机会[14]，激发一大批农民工不断关注政策、了解信息，洞察机会，破除资源壁垒，开展返乡创业活动。返乡前积累的工作经验承载着许多有价值的知识、商业信息、技能，有利于农民工感知、发现和利用商业机会[15]，能帮助农民工更好地了解企业运作，掌握企业业务相关知识和技能，提升自身资源整合能力；而固定的行业经验能让农民工更好地解读行业、市场、产品、服务、资源信息，拓宽了相关市场关系网络，能更好地利用和整合行业资源、识别相关行业的机会[16]。创业经验能够让农民工返乡创业者熟悉创业过程，洞悉创业中自身存在的不足，领悟识别创业机会所需隐性知识的重要性，并能够对创业机会更加的敏锐，也会有更多的渠道获得更多的资源并加以利用[17]，甚至失败的创业经历，都可提高创业者信息资源的获取能力以及对创业机会的洞察力[18]。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先前经验对创业机会能力、资源整合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

2.2 先前经验与返乡创业路径选择的关系

农民工返乡创业者过去积累的多样化知识、信息、技能形成了不同模块化的经验，为其创业过程的有序开展、创业企业的持续经营提供支持和保障的同时，也直接影响着农民工返乡创业路径的选择。特定行业经验能够让农民工更熟悉相关行业的发展趋势，掌握更多的行业信息、技能、知识，更能迅速和准确地识别行业中的潜在机会，在开发创业机会方面也会存在时间优势，而这为新创企业抢占先机提供了宝贵的时间，然后再寻找与之相匹配的资源开展系统的创业活动。具备创业经验的农民工返乡创业者将先前积累的上、中、下游的业务网络资源转移到返乡创业项目中也能让农民工学会在资源有限和时间紧迫中做出合理快速的调配和取舍，在资源优势的前提下进而更容易识别新的商机。先前工作中所积累各种市场、服务、行业、运营知识等造就了创业者的“知识走廊”[19],让农民工返乡创业者更容易解读出与其先前经验知识密切关联的创业机会和创业价值，进而促进创业活动的开展。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先前经验对创业路径选择有正相关关系，行业经验越丰富越趋向于选择机会拉动型创业；创业经验越丰富越趋向于选择资源推动型创业；职业经验越丰富越趋向于选择机会拉动型创业

2.3 创业机会能力、创业资源整合能力与创业路径选择的关系

基于机会的创业路径是在创业机会的基础上搜寻相应的创业资源进行创业，所以其路径的起始阶段是发现创业机会或搜寻创业机会。基于资源的创业路径是创业者根据自己拥有的创业资源的特点寻找相匹配的创业机会，其创业路径的起点是创业资源的搜寻或创业资源的积累。创业机会能力强的农民工更有意识去发现和识别机会[20]，并根据创业机会的特点去获取和整合创业资源；而创业资源整合能力强的农民工，则更容易通过各种渠道积累资源，然后再寻找和利用与之相匹配的创业机会。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双元能力对创业路径选择有正向相关关系，机会能力越强越趋向于选择机会拉动型创业，资源整合能力越强越趋向于选择资源推动型创业

结合机会观和资源观的理论基础，农民工返乡创业者开展机会拉动型创业路径的关键是创业者发现、识别、开发机会能力的展现，选择资源推动型创业路径关键在于创业者资源调配能力。创业机会能力决定了能否识别有价值的商业机会，是机会型、资源驱动型创业路径活动开展的前提和保障，资源整合能力决定了创业机会是否可以转化为可行的创业实践活动，资源整合能力越强，越容易从资源中识别机会，机会能力越强越有利于推动创业资源的开发与整合，进而促进机会的再次识别。可见，创业机会的持续开发利用和创业资源的不断配置整合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21]。 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4：双元能力对创业路径选择有互补影响

2.4 双元能力的中介作用

农民工返乡创业者的先前经验给返乡创业活动带来了资金、技术、知识和能力，为其返乡抓住创业机会、整合创业资源提升创业项目的运作提供了支持。先前经验拓展了返乡创业者的认知范围，提升了对有价值的创业机会的警觉[22]，多元化的先前经验使得返乡创业者呈现出不同的创业机会能力水平和资源整合能力水平[23]，继而影响着农民工在返乡创业过程中识别和获取外部信息、资金、情况、资源支持的数量和质量，及最终创业路径的选择。返乡创业是主动、自愿的选择，基于先前经验，那些创业机会能力强的农民工返乡创业者会更主动地关注创业信息，更善于发现和谋划有潜力的市场机会，并在商业机会的吸引下筹集资源做出创业决策，是机会拉动型创业的关键。创业资源整合能力越强的农民工，由于返乡前的先前经验积累了更多的人力、财务和社会资源，能够更好地在返乡后实现各种要素的获取及要素组合，并依据初始创业资源关注自己熟悉的领域寻找机会。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5：创业机会能力在先前经验与创业路径选择起中介作用

假设6：创业资源整合能力在先前经验与创业路径选择起中介作用

先前经验会影响农民工创业机会能力和创业资源整合能力，进而影响创业路径选择，农民工在先前经验的影响下会选择与能力属性相匹配的创业路径。先前经验对创业路径选择影响机理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模型

3 结论与启示

基于已有研究，本文识别了机会拉动型和资源推动型两种农民工返乡创业的路径，机会拉动型创业着眼于创业机会的实质情况寻求与之匹配的创业资源；资源推动型创业着眼于根据创业资源构成情况去发现和开发创业机会。提出了先前经验对农民工创业路径选择的影响模型，尚未开展实证研究，有待后续研究完善。提出以下观点：

一是，先前经验对创业路径选择有正向影响，农民工返乡前积累的先前经验是创业所需的知识、信息、资源储备，为农民工返乡创业者机会识别、了解市场提供依据和参考，从而直接影响农民工返乡创业者创业路径决策。

二是，双元能力对创业路径有正向影响，农民工机会能力越强则与机会推动型创业路径更匹配，资源整合能力越强则与资源拉动型创业路径更匹配。

三是，创业机会能力和创业资源整合能力在先前经验与创业路径选择之间具有中介影响，先前经验能够通过推动创业机会能力和创业资源整合能力的形成，进而影响创业路径选择。

形成如下几点启示：

一是，先前经验作为农民工返乡创业者的初始资源禀赋，会影响返乡创业路径选择。绝大多数农民工返乡创业者的先前经验为其返乡创业决策提供了准备，政府可通过采取积极的政策，对有先前经验的农民工进行有效引导，以促进其返乡创业。

二是，先前经验会影响到返乡农民工创业机会的识别、开发，也会影响创业资源的获得，择取与配置。因此农民工自身应有意识地增强经验的多样性和相关性，可积极寻找那些经验互补的人员作为创业团队核心成员，或者有返乡创业意向的农民工可先积累不同岗位、行业的工作经验，然后适时返乡创业，此外，也可通过互联网或者自身社会网络不断参与到创业活动中，获取创业技能，积累创业能力。

三是，先前经验能够转化为创业机会能力和创业资源整个能力，并进一步影响创业路径，因此，返乡创业者应高度重视创业机会能力与创业资源整合能力的双重培养。一方面，返乡创业者可以通过自身社会网络或者互联网平台开展创业学习，进一步强化自身的能力。另一方面，政府部门可通过强化创业培训基地建设，加大创业培训资金投入，落实返乡创业者培训政策，完善培训师资队伍，通过培训激发农民工的创业热情和发现创业商机、有效配置创业资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