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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阁寺》与《麦田里的守望者》比较美学解析

2020-03-17乌博林

今传媒 2020年2期

乌博林

摘 要: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和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两部作品均属于二战后青少年苦闷与彷徨的写照,刻画了他们在不健全灵魂下对美的所思所想。主人公及其美学的深刻内涵对东西方的美学比较研究的建构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本文力图通过精神分析法对两部文学作品加以对照分析,运用平行研究方法来探究二者的异同,并由此把握东西方美学在二战后期特质上的相通与不同。

關键词:比较美学;《金阁寺》;《麦田里的守望者》

中图分类号:I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20)02-0066-02

东西方美学都是人类社会中产生的美学思想,无论在审美爱好、艺术实践,还是在美学思想和原则上,都有许多相同或相似的形态、特点和规律。除去共识以外,必然还存在着诸多差异,这些差异不仅体现在各自不同民族文化背景下美学思想的不同特点,同时也反映了在特定背景下,各国的美学创新,折射出该时代所体现的美学一般性。本文通过对《金阁寺》与《麦田里的守望者》进行平行研究,看似表面存在巨大差异,但在各自不同的特殊规律中探寻彼此的共同规律才能对不同文化系统中的美学思想进行建构。

一、精神上的流浪凸显难以融合社会的孤寂心态  《金阁寺》是三岛由纪夫取材于真实事件鹿苑寺僧徒林养贤烧毁金阁寺所创作的小说。主人公沟口从一个偏僻地区的寺院来到位于京都的金阁寺,曾经在父亲口中的作为美好象征的金阁寺实际上是古旧的三层楼。沟口生来口吃,无法与外界顺利交流和事实上丑陋的世界,使他内心世界渴望美。

《麦田里的守望者》情节简单,文风简约,描写了具有反英雄性的少年霍尔顿·考尔菲尔德反叛家庭、学校和社会环境的心情。霍尔顿想逃离这个黑暗的世界去寻找一个天真美好并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愿成为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去保护那些即将堕入充斥着虚伪与丑恶世界的孩子们。塞林格对于叛逆少年内心的描写十分细腻,成功表现出了一个男孩从儿童世界向成人世界的过渡,揭示了二战后美国青少年一代孤寂、彷徨与痛苦的内心世界。

三岛由纪夫与塞林格在塑造人物上的遇合,反应了二战后青少年对世界的普遍看法和成长的苦闷与彷徨,都企图打破现有世界去构筑属于自己的绝对的美学世界。而美学世界又是沟口与霍尔顿带有很强个人主观性的对美的思想认识,是对事物的美的认识能力和审美评价能力的凝聚,融入了二者的思想和审美偏好。

笔者认为《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霍尔顿和《金阁寺》中的沟口在面对现实世界时均怀有一种孤寂心态,沟口与霍尔顿在渴求关爱的心理层面上,都存在着缺失现象。两部作品在描写主人公的孤寂环境时都设定了两个场景:学校与外部世界。其中,沟口的外部世界主要指的是寺院,霍尔顿的则是纽约。他们见证了世界的虚伪,一切都是那么的假模假式。二者精神上都存在着流浪现象,显示出他们在整个社会中难以融入其中的寂寞状态。塞林格与三岛由纪夫都处于战后异化的社会之中,人们普遍处于虚伪、冷漠的包围之中,因而二者塑造的人物在整个社会现实环境中处于一种窒息、孤寂的状态。为了寻求精神上的寄托,找寻自己的避难所,沟口选择了金阁化为美的世界;霍尔顿则是追求内心中那片至纯至真的乐土。

二、对现实世界的虚伪、欺骗的反叛和追寻永恒  两部小说不仅描绘了两位主人公对现实世界的虚伪和欺骗的反叛,还同时表现了二者身上所体现出的人类追寻和探求的永恒主题。孤寂中的沟口与霍尔顿在心灵上对金阁以及纯真的渴求凸显了小说中美的因素,同时也反映了三岛由纪夫与塞林格的美学观。但是沟口与霍尔顿的美学世界都是虚幻的,他们在想象界探寻。沟口对金阁的渴慕由来已久,是他想象中的产物,霍尔顿对纯真的守望亦是如此。“想象界”在拉康的术语中指的是幻想逻辑,想象界是在主体的整体历史基础上形成的,就是整个文化环境中使个体形成其特点的一切,它是与符号界区分开的。

沟口与霍尔顿都并非冷酷无情,霍尔顿对家庭亲情、社会温情充满了本真的渴望,真挚动人。他在看到母亲买的冰鞋时会遏制不住难过和伤心;他在中央火车站坚持把十元钱捐给并没有募捐的清贫的修女。沟口在听闻鹤川死讯时,流下了眼泪,后悔对他的生疏。霍尔顿在宾馆召妓的故事情节与《金阁寺》中的沟口在召妓时心中依旧想着金阁存在着一定的相似性,沟口没有完全随着柏木变成堕落的人。他们虽然都被外部世界所吸引,有过迷失,但二者都坚守着自己的梦幻世界蔑视外部世界,这也为二者美学世界的幻灭埋下了伏笔。

二者在追寻探求中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沟口被幻想中的金阁所俘虏,而后对金阁的美产生反感,最后走向了毁灭金阁之美的道路。沟口在最后虽然决定活下去,但是却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理由和永恒的价值支撑自己活下去。沟口亲手毁掉自己的梦幻世界体现了三岛独特的倒错美学观,因为沟口只有在面对战时和被焚前的金阁,它可能瞬间化为灰烬时,认为它才具备悲剧美,金阁与沟口才能产生所谓的命运亲近感和共鸣。在三岛塑造的人物背后隐藏的是整个日本民族的美学观,日本民族对樱花的热爱和武士道的精神内涵都体现了日本奇异的审美方式并在三岛的文艺实践中有所体现,他本人陶醉在死亡之前那极度激烈而高昂的美感之中,瞬间闪耀的背后是“死亡驱力”下的永恒。

三、呈现相似性的美学因素

霍尔顿与沟口置于异化的社会中,虽然他们面对满目疮痍的世界时,有时表现的孤独、空虚且行为怪异和与世界格格不入,但是洞察他们的内心,我们能够发现他们在想象界所追求的那片美的世界。笔者根据不同的美学理论下相似文艺实践的比较研究方法在解读《金阁寺》与《麦田里的守望者》发现,二者呈现出某些相似性或类同性的美学因素。

三岛由纪夫与塞林格的作品会出现诸多相似,原因在于他们各自所处的国度战后社会环境背景大致相仿,西方美学在塞林格发表《麦田里的守望者》的20世纪60年代,其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美学体系性著作的实质性消失。随着整体西方文化思想从现代向后现代的转向,持续了千年的西方美学体系走向了解构。而这种解构却又只带来美学体系的消失,而不是美学的消失[1]。西方美学的这种变化实则是西方美学存在方式的转型。塞林格在创作《麦田里的守望者》期间与日本著名的禅学大师相识,并系统学习禅宗或许可以使我们领悟到,西方美学在后现代时期与东方美学的存在方式的暗合和趋同。

东方民族思维的中心是自然生命,而西方民族思维的中心乃是人或自我[2]。这种差异决定了审美体验的特征和差异。但是《金阁寺》中的沟口与《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霍尔顿追寻美的转变以及塞林格个人的美学观都体现了西方审美体验的显著特点:“情感移入”。事物美与不美,在于人赋予了它们多少的自我价值和情感,所以审美中的主客观统一的主动权在于作为主体的人。随着世界全球化进程加快,三岛在二战后的日本不可避免地受到西方文化冲击,由他个人经历可知他对西方美学持有欣赏态度,而他的美学观更是体现了谈美就是谈主体的审美感受。

不同民族美学虽然有其各自不同特点,但又总是彼此间相互渗透,彼此相通。总之,在比较美学视阈下以不同的美学理论中相似的文艺实践比较研究方法解读《金阁寺》和《麦田里的守望者》这种模式的平行研究,能够注意到东西方美学的差异性,进一步挖掘它们的美学价值,将东西方美学相互阐发,互照互省。

参考文献:

[1] 吕伟民,郭英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M].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2003:33.

[2] 邱紫华,王文革.东方美学范畴论[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0:247.

[责任编辑:杨楚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