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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的激动与平静

2020-03-17张达明

杂文选刊 2020年2期
关键词:航宇茅盾文学奖金玉

张达明

(编者按:路遥(1949年12月3日——1992年11月17日),原名王卫国,陕西清涧人。中国当代著名作家。路遥的小说多为农村题材,描写农村和城市之间发生的人和事。作品有中篇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1980年,获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人生》(第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并被改编成同名电影),短篇小说《姐姐》、《风雪腊梅》等,以及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1991年,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其全部作品收集在《路遥文集》中。)

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初评开始后,《平凡的世界》是保留下来的十七部长篇小说之一,虽然路遥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翻江倒海。路遥在焦虑的期盼和急切等待中煎熬着,经常独自坐在作协大院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李金玉是《平凡的世界》的责任编辑,评选一结束,她第一时间便获悉了结果:《平凡的世界》排名第一。她赶紧给路遥打长途电话报喜。李金玉却跟路遥开玩笑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小说没能获奖。”路遥不知道这是玩笑,接到电话时,那一颗热腾腾的心,顿时凉得像冰块一样,但他仍平静地说:“没获奖就算了!”李金玉感觉不对头,急忙笑着对他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平凡的世界》不仅获了奖,而且排名第一”那一瞬,路遥颤抖着双手慢慢放下电话,激动得大喊大叫。

在陕西作协,好友航宇一回到办公室,路遥就对航宇说:“你去哪里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航宇惊疑地问:“怎么了?”路遥兴奋地说:“《平凡的世界》获茅盾文学奖了,还是排名第一。”航宇激动地说:“太好了,得好好庆贺一下!”路遥却说:“你就是个二杆子嘛,不冷静也不成熟,不要遇事就大呼小叫的,还得等官方正式公布。说完,路遥像往常一样躺在干木板床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眯缝着眼睛微笑着说:“有些人一直看我不顺眼,这下怕再张狂不起来了。”

这是航宇在《路遥的时间》中,还原的路遥在获茅盾文学奖前后的心路历程,并在路遥生命最后的两年如亲人般陪伴照顧着他,记录下的这个西北汉子的抗争、痛苦和无奈,让我们从中体会到文学创作路上的诸多荆棘,读到了路遥的辉煌与黯淡、脆弱与坚强。

【原载《做人与处世》】

插图 / 探索 / 佚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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