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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牛津的老先生们

2020-03-15张明扬

科教新报 2020年48期
关键词:瑞克罗宾橡树

张明扬

20世纪初,牛津一个学院餐厅里直径两米、长达45米的横梁被蛀空,一时找不到如此巨大的橡木。一位年轻院士提议,学院拥有很多土地,没准也种了橡树。于是院方找来学院分管林业的管家,管家平静地表示,他们等待这个召唤已经等了几百年。自1379年学院初建时就种了一批橡树,据说历代管家交接时都会重复一句话:“这批橡树不能砍,以后学院餐厅大梁要用。”在《牛津笔记》一书里,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张力奋又将这个段子讲了一遍。

2017年4月到6月,张力奋在牛津大学新闻学院担任了一学期客座学者,然后就有了这本《牛津笔记》。

纵观全书,你很少看到作者大段讨论英国的保守主义和制度沿革,更多是看到了他与当地人的各种温情互动。特别是书中写到的那些“牛津老先生”,他们的身上见不到时下盛行的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只有温情、专业、友善、豁达与人类的共同情感。老先生就是牛津,就是大学,就是传统。

书中写到了一位牛津古典学教授罗宾。他还是一位明星园丁,经常穿着西装给学院的花园浇花,“手上有泥,精通古希腊文明”。最惊人的是,罗宾可能是全世界持续写作最久的专栏作家。他从1970年起为《金融时报》的专栏写稿,整整47年,一人单挑半世纪的专栏,没落下过一期,并且,专栏是关于园艺,而不是他的本行古典学。

关于牛津的传统与保守,张力奋特别提到了牛津草坪的“规矩”。据说一些学院规定,只有导师才可以踏入草坪,学生只有在毕业仪式上才可以象征性地走一次。年轻学子们自然多不喜牛津的围墙与清规戒律,专栏作家凯拉韦就曾感叹,她在牛津读书时也很讨厌牛津城堡式的封闭,但二十多年后应邀回校演讲时,突然醒悟自己如此幸运,“曾在被阳光烤成金蜜色的围墙里,享受思想的芬芳”。

这本书虽是张力奋在牛津两个多月的访学日记,但时有其他场景和记忆的闪回。

刚到莱斯特大学留学的张力奋英文水准不佳,在朋友的指引下找到了学校附近一位“免费教亚洲学生英文”的独居老头。这位叫戴瑞克的英国老头严苛、自傲,对英文有洁癖,经常将上课变成对张力奋的“堂上审问”。每周同一时间,同一张沙发,同样的英式下午茶,同样的昏暗光线,在近三年里,戴瑞克與张力奋之间建立了包裹在严厉与克制之内的浓浓师生情谊。毕业后,张力奋在BBC找到了工作,据说这让戴瑞克很是自豪。1993年圣诞,张力奋回到莱斯特度假时,得知戴瑞克突然在圣诞夜去世了,并在遗嘱中给他留了一些“遗产”—— 一排英文辞典。这些辞典,现在多数仍在张力奋的复旦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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