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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这么长

2020-03-12于心亮

小小说月刊·下半月 2020年2期
关键词:野地草垛夹子

于心亮

冬天这么长,干点什么好呢?

我妈说:“你去野地里转转吧,说不定会遇见点什么!”

我一听这话对,就唤着狗来到野地里。

正走着,一只野兔子突然蹿出来,我急忙喊:“给我——冲!”狗呼就窜出去。我一边呐喊助威,一边瞧着野兔子在前面“噌噌”飞奔,狗在后面“呼哧呼哧”猛撵……瞧了一会儿,野兔子逃没影儿了,狗神情沮丧地回来了!

回家一说,我妈就支招说:“兔子一般白天躲藏着,只有早晚才出来喝水或者啃麦苗儿,你要这样……这样……”我听了很高兴,决定和狗一起撵兔子,过年的时候不仅能吃上兔子肉,还可以让我妈用兔皮给缝个毛茸茸的衣领子……嘿嘿!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小河边,这里长着葱绿的麦苗,而且还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野兔子肯定多。我手里抄着一根粗短的槐木棍,瞧见野兔子首先抡上一棍子,然后再让狗出击,受伤的兔子好撵多了……我兴冲沖地走,没料想“扑通”摔了一跤!

奇怪,我的脚竟被一根细钢丝给勒住了,钢丝另一端绑在一根木橛上,木橛深深地钉在土里,越挣扎钢丝勒得越紧越疼。我仔细一瞅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下的兔子套啊,兔子糊里糊涂跑过来,套住脖子就没个逃!没想到,兔子套没套住兔子,却套住我了。

我气的把兔子套拆掉,扔进草丛里。再往前走,我就留了心,没走多远,又发现一个架好的兔子套……就这样我一口气拆除了七八个兔子套。正在这时,来个老头呵斥我:“小兔崽子,你想干啥?”我没好气地说:“是你下的兔子套吧?看把我手都摔秃噜皮了!”

老头没看我摔伤的手,自顾去看他架设的兔子套,发现都被我拆除了,就气冲冲亮着巴掌想扇我,我还没等闪避,狗就咆哮着摆好了出击的架势。老头说:“你还想咬我?”边说边伸腿来踢,却被狗咬着裤腿一拽就拽倒在地上……

老头骂骂咧咧逃跑了。我想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每天早晚我都带着狗去野地里四处转几趟,那个老头吓得再也没敢来。过了些日子,我妈给我试新衣裳,瞧着光秃秃的衣领子,我才突然想起当初去野地里溜达的原本目的是——撵兔子。

但我已经失去了撵兔子的兴趣,看着冬天里叽叽喳喳的麻雀们,我就想夹麻雀了。

冬天这么长,不夹麻雀,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想夹麻雀,首先得有铁夹子,然后得有虫子,另外还得有合适的场所。

铁夹子有,我妈经常夹老鼠。虫子也有,剥开玉米秸秆芯儿,就会找到。至于场所么,那更是很好找了,村里那么多的草垛,那是麻雀时常光顾的地方……

我把狗拴住,然后提着铁夹子,拎着虫罐儿,来到草垛旁,用铁夹子在地上锄松一捧土,再用夹销子勒住虫子屁股,小心支开铁夹子,小心埋进松土里,小心把四周脚印子扫一扫消除痕迹……随后就溜掉,等过会儿再去瞅瞅,夹着麻雀了没?

找伙伴下了三盘棋,全输了。跑去看看铁夹子,好好的;看看虫子,冻僵了。

找伙伴摔了两个跤,全输了。再跑去看看铁夹子,仍旧好好的。

这就奇怪了,这些麻雀们怎么就不中招儿呢?看看四周,麻雀们就在四周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挥着树条子去赶麻雀,麻雀拉帮结派“唰啦——”一下飞过来;又“唰啦——”飞过去,偏就不往铁夹子上落。

难道麻雀们发现破绽了?

重新换个地方,鬼鬼祟祟埋设好铁夹子,为了吸引麻雀们,我回家又偷了一捧红艳艳的高粱米,大张旗鼓地扬撒在铁夹子四周围……这下子麻雀肯定会上钩了吧?哈哈哈,我得意扬扬刚要离开,却瞅见我家的母鸡们欢天喜地叫喊着一窝蜂冲过来了!

好不容易把鸡赶走了。我走到东,麻雀们跟着我飞到东;我走到西,麻雀们跟着我飞到西……我气呼呼地嚷:“跟着我干什么?我又没高粱米,你们去那个草垛旁,那是我家的草垛,鸡被我赶跑了,猫被我关起来了,狗被我拴起来了……你们放心大胆飞过去吧!”

我等啊等,我盼啊盼,甚至还祈祷老天爷开开眼,帮我夹住一只麻雀。

过会儿我去瞅瞅,过会儿又去瞅瞅……倒是有麻雀跳到地上去吃高粱米了,可偏偏就是不往埋设的铁夹子上跳,你说气不气人?

终于,我听见草垛旁的铁夹子传来激动人心的“啪”一声脆响!

且慢,伴随着铁夹子响声的同时,怎么还有我妈的尖叫呢?

别问了,赶紧跑吧!——此时不跑,等挨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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