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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曾经绽放

2020-03-02齐童巍

童话王国·文学大师班 2020年2期
关键词:猎枪安徒生菱形

齐童巍

也许童话本来就不追求从科学的角度去看世界,因此,在童话里,我们看到的往往是作家如何从人的情感等因素出发,去看周围的世界,去理解人生。正因如此,生命的存在与结束,成为许多作家在童话中思考的问题。

在安徒生童话里,有许多感动了万千读者的作品都与生命这一主题息息相关。比如,《小意达的花儿》为读者描绘了生命灿烂绽放的姿态。

面对生命终将走向死亡的结局,安徒生没有退却,没有用暗淡的色彩去表现眼前的一切。相反,他面对死亡向前一步,让童话中的花儿们,用欢乐的舞蹈,来向这个世界告别。这是一种坚强而乐观的选择。虽然这些花儿已经看到了生命的终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一定要向死亡举手投降,并不意味着在死亡的面前,它们一定要觉得自己是无力的与无能的。相反,安徒生告诉我们另一种人生态度,那就是:面对死亡,要像这些花儿一样,把握住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热情地、积极地在世界面前,展现本属于自己的最美丽的风采。

虽然让花儿尽情地綻放、尽情地舞蹈,这在成人看来,是“怪想法”,是“没有道理的幻想”。在《小意达的花儿》中,也多次出现反对人们幻想的成人。但是,和安徒生一样富有童心,能够感受到花儿们想法的孩子,坚定地相信花儿们能够在成人看不到的地方、看不见的时刻,像人一样跳舞,跳得开心了还会变成真正的蝴蝶。这时,夜晚变成花儿们的“白天”。花儿们不惧怕死亡,对生活充满希望:“到明年夏天,我们又可以醒过来,长得更美丽了。”安徒生将四季轮回、生老病死蕴含在花儿们凋谢前的舞蹈中,用花儿们绚烂而无悔的结束向孩子们娓娓道来珍惜生命、热爱生命这一充满美好和感动的信念。

日本作家安房直子的童话作品,也常常涉及生命这一话题,《狐狸的窗户》就是这样的一个名篇。

这个作品并不长,却十分生动。青年猎人追着小狐狸进入丛林,来到了小狐狸开的印染店。在和小狐狸说话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猎枪给了小狐狸,用猎枪做交换,让小狐狸为自己染手指。猎人会把自己的猎枪给小狐狸,真是令人难以相信!继续读故事,我们才明白,原来猎人早已知道了店员是小狐狸变的,却被小狐狸的话吸引,从染了颜色的手指搭成的菱形中,看到了他记忆里忘不掉的景象。这让猎人很开心,比收获猎物更加开心。所以,他才将猎枪交给了小狐狸。

在我们的印象里,印染的都是布,没有人会特意去印染手指。但是,在童话中,染了颜色的手指却能让猎人再次看到过去的时光。无论是再次看到猎人喜欢的女孩,还是再次回到与年轻的母亲及去世的妹妹在一起的家庭时光,对猎人来说,都非常珍贵。

然而,童话里的故事无法发生在日常生活里。当猎人回到家中,洗去了手指上的颜色之后,就再也不能从手指组成的菱形中看到过去的景象了。但是,童话的气氛却一直存在于他的生活之中。也许,只有一个相信童话的猎人,才会认真地与变为掌柜的小狐狸聊天儿,才会相信自己能看到过去的景象,才会继续保持从四根手指组成的菱形中观看世界的习惯,将童话中的经历与过去梦幻一般的相遇,一直留在生活里。

生命一定会结束,人却可以充满希望地活着。《小意达的花儿》《狐狸的窗户》让我们看到,只要我们的生命曾经在最美丽的时节绽放,那么,活着的意义,就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即使时光流逝,那些美好的时刻也会留在心底,令人永远难以忘怀,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因此,珍惜当下,乐观、勇敢、认真地过好每一分钟,才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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