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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的当代流变研究

2020-02-25

山东农业工程学院学报 2020年9期
关键词:五河民歌受众

(安徽财经大学文学院,安徽 蚌埠233030)

前言:

五河民歌是一种传统民歌样式,最早出现于明代,流传于安徽五河,周边地区也十分盛行,集中分布的区域是五河、凤阳及蚌埠。作为中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表演方式多种多样,形式各具特色,演唱内容翔实丰富,是淮河流域民间音乐文化的典型代表。

从文化研究视角来看,目前的研究多集中在艺术特色、传承保护、审美欣赏、民歌本身所代表的民俗文化等层面,见于各种文献的观点也多是囿于五河民歌本体,特色研究、人文情怀研究、传承机制研究,[1]例如发表于 《河北工程大学学报(社科版)》)2018年第6期上的“五河民歌传承机制研究”,发表于《民族音乐》2018年第6期上的“五河民歌特色研究”。抑或是从音乐学的角度加以探讨,涉及民歌音乐形态和风格、演唱风格、对外来音乐的借鉴等。例如发表于《北方音乐》2016年第4期上的“五河民歌与凤阳民歌音乐形态与风格的宏观比较”。即使将五河民歌作为文化形态进行研究,也仅仅涉及遗产文化研究,例如发表于《人文天下》的“安徽传统民歌保护与传统研究——以五河民歌为例”。

学术界一直站在五河民歌本身进行本体研究,没有思考这一传统文化样式的流变问题,也没有思考在数字化的新时代背景下,这种传统的民间艺术形式如何进行新的受众传播,在传播过程中,如何改变民歌的接受方式和欣赏模式,使得五河民歌有着更大的接受群体。在对五河民歌的研究过程中,学术界一直很重视民歌样式和淮河文化的关系,但是没有思考五河民歌的创新和流变对振兴淮河文化的关系问题。

数字技术作为新兴技术,在人类生活的很多领域都广泛使用,渗透入人类活动的方方面面,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越来越离不开数字技术,这使得我们各方面的生活逐渐数字化,构成一个全方位的数字时代。[2]在这一崭新的时代,数字化影响着我们精神上的栖息地——文化经典。五河民歌作为淮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务必要进行当代流变,只有这样,这一经典样式在当代新的文化语境中,才能适应新媒体的传播形式,在审美观念、文化意识、书写范式等方面才可以积极地进行新的变化[3],从而对淮河文化的创新起到应该有的作用。

一、五河民歌传播方式的当代流变

数字化时代的高歌猛进,使得地域文化研究逐渐被边缘化,但文化经典永远不会消亡,五河民歌作为淮河文化的典型代表,在新的数字化时代背景下,应该在文本表达范式、思想观念意识、审美感受等领域进行改革和流变,重构自己的传播模式,[4]利用网络和传媒的力量为人类构建美好的精神家园。在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需要通过新的媒介方式进行传播,从而在民歌流变过程中展示新的传播风格。

将传统的五河民歌制作成影像,将数字影像运用于数字展馆中,加深受众对传统民歌的印象和感觉。影像直观易懂、视听兼具,在当今全球化时代,已成为大众传播工具中最有影响力的一种类型。数字化时代的影像成为大众传播活动的有效工具,也是大众交口称赞的重要的艺术载体。[5]五河民歌完全具备制作数字化影像的前提,比如著名的民歌小调《摘石榴》,人物灵动鲜明,性格特征饱满热情,很能引起受众的互动和共鸣,如果仅仅以传统的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播时,受着舞台、时空、环境氛围、演员表演等各种因素的影响,最好的演出效果不能彰显,也无法获得观众最热烈的反响。如果利用数字化技术,将《摘石榴》制作成各种形式的影像,则接受效果大为改观。例如动漫影像可以将人物的表情、对白极大夸饰,人物性格可以无限夸张,强化人物,比传统演员的表演更加具有感染力,给受众以无限的想象空间,扩大艺术表达的张力。同时利用多媒体影像装置为载体,还可以将音乐、画面更加立体化和逼真化,不同的艺术模式可以相互渗透和相互影响,让传统的民歌变换为不同以往的全新的艺术形式,而且固化为常见的大众文化交流模式,使观赏性、趣味性、娱乐性以及知识性都得以融会贯通。在演绎过程中,将数字影像引入艺术传播中,数字作为艺术媒介,所建构的视听世界必然惟妙惟肖,让观众置身于如梦如幻的艺术境界中,达到极佳的传播效果。

二、五河民歌文本内容的当代流变

五河民歌从内容上上来说以小调类的民歌偏多,特色也比较鲜明。经典的小调或者反映火热的劳动场景和多姿多彩的生活情态,《摘石榴》、《五河五条河》、《姐在塘崖洗白衣》、《五只小船》、《打菜苔》等都反映了人们鲜活的生活和丰厚的情感。人类的情感内容是永恒的,对于爱、自由、美好的生活,人们总是基于追求和热爱,属于基本人性。但传统民歌在当下进行演绎时,可以利用独唱、对唱、说唱等多种形式,添加进新鲜的民间资源,使得歌曲内容上更加接近当前生活,更易于受众欣赏和接受。《五河五条河》本身的内容是在赞美家乡、褒扬故土,原民歌内容简洁单一,仅仅强调五河五条河,淮浍漴潼沱,反复咏叹,虽示强调,但显单调。数字化时代背景下,就可以大胆地进行内容上的充实,可以增加淮河风光、沱湖螃蟹、夕阳水照等家乡随处可见的自然景观,既能让受众群体感觉到好奇新鲜,又有一种亲近温暖之感。

其实在五河民歌的演进过程中,也不乏在内容上有流变的先例。《五只小船》最初的歌词是“一只小船下江东,二只小船飘江南,三只小船飘江西,四只小船飘江北,五只小船水上漂。”但是随着不断演绎,就发生了一些变化,有的唱:“一只小船靠江东,五只小船江中飘。”还有的唱:“一只小船飘江东,三只小船飘江西,五只小船随东飘”等。创作者根据自己的生活阅历、演唱习惯、唱腔特点,进行了改变。像下江东、飘江西、水上漂、靠江东、江中飘、随东飘这样的安排,表现出语言的变换,这样就不再是机械地重复,有了变化,既避免了枯燥乏味,又有了一些新意。[6]

五河民歌的文本内容的流变,也是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当代流变道路上的重要举措,可以一改传统民歌内容上的固定化、模式化,从而使内容更贴合当下时尚生活,更能走进人们的生活。

三、五河民歌审美观念的当代流变

虽然说审美观念一经形成就会具有相对的独立性,但也并非完全不变,[7]所以传统的五河民歌完全可以根据数字化时代受众的审美需求进行流变。

首先,五河地处秦岭、淮河的分界线上,本身就是南北交通大动脉,在文化上既受到北方中原地带黄河文化的影响,又有南方吴文化和楚文化的特质,这种独一无二的文化气质,文化的交融使得五河民歌在审美特质上兼具南北方的风格,既粗犷豪放,又细腻温婉,同时又有一种一往无前、孤注一掷的底色。在民歌中,很多反映男女爱情的小调就具有这种多元特质,节奏轻巧、行云流水般的旋律线条、清脆短暂的拖腔,极富抒情性,但尾音中又有北方侉腔侉调的元素,旋律上柔中有刚、刚柔并济。

其次,在表演方式上,五河民歌的审美多元性也为其审美方式的当代流变提供了前提和可能。五河民歌的演唱方式可以是清唱,也可以是对唱,可以独白,也可以对白,风格体现了艺术的兼容性,《摘石榴》、《四季颂淮北》、《打菜苔》等著名曲目都可以以不同的演唱方式进行表演。在伴奏上,五河民歌也具有很大的包容性,除了二胡外,其他的唢呐、笛子、笙,都可以加以利用,甚至随处可见的木棒、碟子等都可以成为打击类器乐。

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的审美方式的流变主要可以体现在现代化的器乐使用、舞台表演的时代感以及演出方式的崭新尝试。民歌演唱时,在民乐伴奏为主的旋律中,故事高潮部分适当出现一些西洋乐器,不仅具有新鲜感,更有提请注意的意思,让受众更容易进入民歌情境。舞台表演和演出方式的尝试目前政府和艺术团体已经做出了很大的成绩,除了传统的民俗活动形成固有的演出曲目外,还在街头巷尾进行固定的随性表演,这也符合五河民歌即兴随意的审美特征。演出方式也多种多样,组织广场舞蹈队,用耳熟能详的广场舞形式演绎五河民歌,既能号召广大群众参与到五河民歌的歌咏表演中,又扩大了五河民歌的知名度。除此之外,政府还组织社会文化活动,加强对外交流,也会使得五河民歌接受群体和大众审美视域扩大。

四、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的当代流变中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

首先要了解数字化时代网络传播的途径和方法,掌握数字化时代的风格特色以及数字化的技术特点。但由于观念问题、传承人的经历问题、潜意识中的接受群体的局限性问题、政府投入问题等方面,会导致五河民歌在数字化流变进展过程中,存在以下困难和瓶颈。

由于当前五河民歌的传承人大多年龄较大,对于数字化时代的崭新传播模式接受起来较慢,还有一部分传承人观念老化,加之对传统民歌的传唱方式的怀念和尊崇,从内心抵触数字化和网络传播的方式介入传统民歌,使得五河民歌的流变进展缓慢。针对这一难点,不仅需要苦口婆心地进行劝导,最主要的是将数字化技术后的民歌演绎给他们,让传承人心服口服。对于五河民歌传承人观念问题改变起来比较困难,但可以从五河民歌的表达范式、书写模式上进行流变,这主要是歌词文学表现的论题,在五河民歌的传统曲调传唱上,注入鲜活的生活内容,从书写范式上进行当代流变。这样,既尊重了五河民歌传统唱作人的观念和习惯,又为他们打开了熟悉的当代生活场景,从心理和情感上乐于接受和改变,也为扩大受众群体打下了基础。

其次,网络传播的复杂状况需要传媒人有文化的自省意识,同时又要有对文化经典重构的勇气和决心。同时,在阅读和批评上也需要自省,需要建构对文本审美价值追求的导向,如此以来,数字化时代文化经典的网络传播就可以按部就班。在进行五河民歌的诠释演绎时,首当其冲的就是要了解数字化时代网络传播的途径和方法,并赋予民歌崭新的传播途径,使得五河民歌跟上时代的步伐,为淮河文化的振兴贡献力量。

但是,在数字化时代,由于属于新的解读方式,所以文化经典得以误读,在大众传媒的传播过程中,民族的差异性增大,文化经典得不到应有的理解。同时,市场化的程度扩大,后现代语境下的文化经典也被扭曲。因而在数字化时代网络传播过程中,需要引导受众正确接受五河民歌这一文化经典的传统魅力,数字化时代文化经典的建构包括传媒的自省与文化经典标准的重构,作家的自省与追求经典的意志,阅读批评的自省与导向文本审美价值的追求,更需要创作者、媒体、接受者三者的互动共舞,合力建构数字化时代的文学经典。[8]在崭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解读五河民歌。

关键是在传播过程中,要保护好五河民歌传统的审美话语,既要赋予五河民歌新的生命力,又要让受众群体立足现代、理解传统,体会到传统文化的韵味和意境。这种保护要体现在流变过程中彰显对民俗的传承、对生活习性的顺延、对地域情结的眷念、对乡人心理的依恋,表现出对淮河流域文化的精神内核的尊重。[9]通过表达范式、内容书写及传播方式的流变,使得数字化时代的五河民歌既有新的现实生活,又在传统文化传播上起到本身具有的意义。在流变过程中,切不能摒弃五河民歌的精神内涵,要让其在振兴淮河文化方面起到作用,要保护好淮河文化的自身魅力。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的当代流变还要把握好传统和现代的融合,不能说流变就是对传统的完全摒弃,使得传统文化丧失了原本魅力,成为流变路径上的牺牲者,这是在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流变过程中需要特别警惕的问题。

五、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当代流变研究的意义

五河民歌作为淮河流域文化的经典代表,植根的土壤是淮河流域,是苏皖交叉地带的传统民间音乐文化,带有浓郁的淮河流域风土人情、民风民俗、地域特色以及文化特质,也是沿淮地区劳动人民创造性艺术才能的突出体现,表达了淮河流域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传达出永恒的人性美和人情美,反映了文化交融的历史进程和脉搏,是人类文化史上的宝贵财富。

同时,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的当代流变学术意义重大。五河民歌在歌词创作、曲调谱写、乐器伴奏、演出情境等方面都有着完整的体系。完整的曲谱尚存70余首,内容涉及面广,反应的生活场景、情感流露都极其经典,如果不加以研究,使其传承,将其发展,则十分可惜。而且,这种当代流变可行性极强,《摘石榴》、《五只小船》等五河民歌的书写和演唱都把人物的心理、人和人之间的对白生动化,逼真地展现人们对美好幸福的渴求,如果在传播方式和文本细节上稍稍流变,即可达到非同寻常的接受效果。在流变过程中,田野调查、文本细读、问卷分析、文艺心理学等研究方法都是可以作为流变的理论和实践支撑,在传承人观念问题、文本内容的细化、审美形式的改观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可行性,可以为研究五河民歌的当代流变夯实基础。

随着新时代的发展进程,五河民歌作为传统的口头传承的文化遗产,在受众群体中越来越不被接受,逐渐会呈现断代、消亡的可怕结局。因而,在数值化时代的大背景下,五河民歌的行文、审美、意境、语言、传播等方面需要进行当代流变,以期达到振兴淮河文化的目的。使五河民歌这一淮河流域民间音乐仍然能在浩瀚的中国民歌体系中独树一帜,繁荣和发展中国民间文化起到应有的作用。数字化时代五河民歌的当代流变,也势必对促进和发展淮河流域文化发挥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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