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嵘峥

一、引言

近年来，随着新媒体的蓬勃发展，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也应势而上，各家媒体纷纷加入媒介融合大流。《东方时空》是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开播较早的新闻节目之一，也是我国第一档杂志型新闻节目，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新媒体时代，《东方时空》在新闻报道框架上也有着不同的呈现效果。框架理论是传播学中常用的理论之一。框架应用于新闻的选择、加工、新闻文本和意义的建构过程后，便成为对新闻内容分析有实践意义的新闻框架。一般认为，新闻框架分析主要出现在对新闻生产、新闻内容和传播效果三个方面的研究中。

从新闻框架理论视角出发，本研究对杂志型新闻节目《东方时空》的新闻报道进行类别、标题、来源、时间、性质等方面的类目建构，并分析其内容，揭示其中的新闻框架。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内容分析法，以2019年11月25日至12月1日这7 天的《东方时空》新闻报道为分析样本，以单篇新闻报道为分析单元，以官网的新闻标题为标准。经统计，节目7 天播发了160 条新闻，获得160 个新闻报道样本。

本研究借鉴坦卡特提出的“框架列表”的方法，并根据本研究内容对其进行修改，设置的主要研究变量为新闻类别、新闻标题、视频画面、报道时间、报道性质、报道体裁等。在正式研究启动前，研究者观看并分析了《东方时空》所选时间段内的所有新闻报道，在此基础上构建了本研究所需各变量的类目。

新闻类别方面，按照事实发生状态分为突发性新闻、持续性新闻、周期性新闻3 个类别；按照反映社会生活的内容分为政治新闻、经济新闻、军事新闻、科技新闻、文教新闻、体育新闻、社会新闻7 个类别；按照新闻发生的地区与影响范围分为国内新闻、国际新闻2 个类别。新闻标题方面，以陈述句、疑问句作为划分标准。视频画面方面，划分为本台自采、地方台采、网络网友拍摄、动画和大屏幕可视化4 个类别。报道时间方面，指新闻报道距突发事件发生的间隔时间，划分为当日、次日、其他3 个类别。报道性质方面，按照报道是否有利于公权力，划分为正面、负面、中性3 个类别。报道体裁方面，划分为消息、评论、深度报道3 个类别。

三、研究发现

（一）以国内持续性社会新闻为主

报道新闻的类别最能够反映一档新闻节目的新闻框架。经过统计，所选时间段内《东方时空》共播发160条新闻报道，各类型新闻报道情况为：按照事实发生状态来看，持续性新闻最多，达到了116 条，占总数的72.5%；突发性新闻其次，达到了35 条，占总数的22%；周期性新闻最少，只有9 条，占总数的5.5%。按照反映社会生活的内容来看，社会新闻最多，达到了104 条，占总数的65%；政治新闻其次，达到了27 条，占总数的17%；其余新闻数量较少。按照新闻发生的地区与影响范围来看，国内新闻最多，达到了136 条，占总数的85%；国际新闻24 条，占总数的15%。从新闻报道的类别来看，《东方时空》总体上侧重报道持续性新闻、社会新闻和国内新闻，但头条一般为突发性新闻、政治新闻和经济新闻。

（二）陈述性标题为主，兼有疑问性标题

新闻标题的句式是新闻媒体对新闻事件态度的镜像。所选时间段内《东方时空》的160 个新闻标题中，陈述性标题高达142 条，占总数的88.75%；疑问性标题只有18 条，占总数的11.25%。陈述性标题给受众呈现客观、公正的报道内容，凸显其严肃新闻的节目风格。疑问性标题注重对所报道问题的追问与反思，带领受众一起深入报道一线，对报道反映的问题进行深思。从新闻报道的标题看，《东方时空》总体以陈述性标题为主，疑问性标题一般用于解释性报道和批评性报道。

（三）视频画面丰富多样，可视化动画增彩

媒介融合背景下，媒介技术开始普遍运用于传统媒体。所选时间段内《东方时空》的160 条新闻报道的视频画面中，央视本台自采的有110 个，占总数的68.75%；动画和大屏幕可视化的有39 个，占总数的24%；网络网友拍摄的有9 个，占总数的5.6%；地方台采的只有2个。与一般新闻节目不同的是，《东方时空》除了常规的自采画面，还大量运用演播室大屏幕数据可视化画面，并在新闻短片中运用动画画面解释枯燥的政府文件、政策变化等，增强了节目与观众的互动，提升了新闻的可看性、活泼性。此外，在突发新闻报道中使用网友发布的一手现场视频，使得突发新闻现场感十足。

（四）突发新闻报道时间普遍快速及时

媒体在突发新闻上的反应时间是考量媒体专业性的又一指标。所选时间段内《东方时空》的35 条突发性新闻中，新闻发生当日就报道的最多，达到了25 条，占总数的71%；新闻发生次日报道的有3 条，占总数的8.5%；新闻发生次日以后报道的有7 条，占总数的20.5%。从突发性新闻报道的时间上看，由于《东方时空》有固定播放时间，即每晚8 点，所以在报道突发新闻时，对当天或前一日的突发新闻有充分时间反应。

（五）正面报道占多数，国内负面新闻当正面报道

新闻报道中，正面新闻、中性新闻和负面新闻应该有机搭配，不能顾此失彼。所选时间段内《东方时空》的160 条新闻报道中，正面新闻最多，达到了94 条，占总数的58.75%；负面新闻46 条，占总数的28.75%；中性新闻20 条，占总数的12.5%。从新闻报道的性质看，《东方时空》延续了央视新闻频道一贯的新闻报道风格，即正面报道为主，尽可能把国内负面新闻按正面报道方式播报，国际新闻方面负面新闻则偏多，形成了国内多正面、国际多负面的报道格局。

（六）消息和深度报道分为两翼

作为新闻的基本形式，消息和深度报道是最常见的新闻体裁。所选时间段内《东方时空》的160 条新闻报道中，深度报道占多数，达到了85 条，占总数的53%；消息有71 条，占总数的44%；此外还有4 条新闻评论。从新闻报道的体裁上看，《东方时空》削减了一般新闻节目中消息所占比重，将其让位于深度报道，使得节目层次更为丰富，这也是杂志型新闻节目区别于一般新闻节目之所在。

四、研究结论

笔者在对杂志型新闻节目《东方时空》进行内容分析后发现，其构建了一个社会责任反严肃、冲突平衡和正面形象的新闻框架。

（一）社会责任框架

作为第四权力的拥有者，媒体在新闻报道中应始终抱有社会责任感，新闻要贴近受众，关注民生，聚焦社会，扬善除恶，对侵害人民共同利益的行为予以揭露。《东方时空》中，社会新闻占新闻总数的65%。社会新闻普遍关注农村人居环境、公民信息安全、食品安全、生态环境、扫黑除恶等与公民息息相关的民生与社会议题。节目中，突发性新闻虽然只占新闻总数的22%，但其中近90%都在事发当日或次日报道，这些突发性新闻涉及天灾人祸、官员贪腐等，及时回应了公众对公共事件的普遍关切。节目新闻体裁中，深度报道跃居首位，占到了新闻总数的一半以上，这些深度报道中以调查性报道和解释性报道为主，对人脸信息安全、教育公平等议题进行深入调查和解读，揭露了侵害公众共同利益的行为，满足了公众对涉及自身的公共议题的知情权。从《东方时空》新闻报道的类别和体裁，以及突发性新闻报道的时间上，可以看出来其构建了新闻报道的社会责任框架。

（二）反严肃框架

受众对国内首个杂志型新闻节目《东方时空》的集体记忆通常为正统、严肃、呆板、枯燥、乏味。在媒介融合的大背景下，《东方时空》打破以往新闻节目主持人坐播的方式，改为主持人站播，并结合演播室大屏幕为观众带来互动性强、可视化强、思想性强的新闻报道呈现形式，以贴近观众的姿态，在节目整体严肃的形态下进行反严肃试探。除此之外，新闻报道的标题中有11.25%使用了疑问性标题，节目尝试用疑问性标题带领观众一起对新闻报道中揭露的问题进行反思。节目中有24%的新闻报道画面为动画和演播室大屏幕可视化呈现，还有5.6%的画面使用了网友拍摄的画面，通过多种样式打破观众认为节目严肃的刻板印象。从《东方时空》主持人的主持方式、新闻报道的标题和视频画面的运用上，可以看出其构建了一个反严肃的新闻报道框架。

（三）冲突平衡框架

对新闻报道中展现的冲突内容进行平衡，是《东方时空》的一大特色。节目在对35 条突发性新闻的报道中，在陈述突发新闻的一般事实后，会通过补充信息对突发新闻中的冲突内容进行平衡。如对贵州发生的煤与瓦斯突发事故进行报道后，会加上一条抢险救援的报道予以平衡。这在占节目总数近三成的负面新闻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如果负面新闻的冲突双方为公民和党政机关，节目会通过报道党政机关的积极作为以平衡冲突，尽可能把原本的负面新闻通过编排形式，使播出结果成为正面新闻。从《东方时空》对负面新闻的报道中可以看出，其构建了一个冲突平衡的新闻报道框架。

（四）正面形象框架

马克思主义新闻观认为，新闻舆论工作必须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的统一。在我国，新闻媒体是党和人民的喉舌，要积极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塑造党在受众心中的正面形象。《东方时空》近六成的正面报道为观众反映了党的方针政策，反映了国家的斐然成就，尤其是发挥议程设置功能，将占新闻总数仅20%的政治新闻和经济新闻安排在头条位置，为观众设置了正面的媒体议程。与此同时，占新闻总数仅15%的国际新闻几乎均为负面新闻，通过报道国外发生的恐怖袭击、恶性案件、政治打压等来反衬中国社会的和谐安全，以此强化中国党政机关的正面形象。从《东方时空》新闻报道的性质来看，其构建了一个正面形象的新闻报道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