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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学专业基础课程向“新文科”素质选修“金课”拓展的探索
——以《叙事与生活》课程建设为例

2020-02-22金燕红

玉溪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叙事学文学课程

陈 芳,金燕红

(云南大学 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

在全面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过程中,面对国家新时期高等学校“金课”建设的高标准、新要求,结合国家13个部委联合启动的“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新文科建设的大趋势,面对新的办学制度、新的评价体系以及新的学科和专业布局的挑战,传统基础文科课程将面临新的发展机遇。在文史哲等人文科学实现融通、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实现融通以及人文社会科学和医学、生物科学、信息科学等学科更深广意义上的交汇融通的“新文科”建设之中,立足于“以本为本”的本科教育建设的新文科“金课”建设将成为重中之重。

新时代“金课”建设的新要求需要以既有课程建设的优秀成果作为基础。叙事学是云南大学中文学科的传统优势学科。早在1993年就开始面向文艺学硕士研究生开设该专业课程,之后相继在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现当代文学、美学、中国少数民族文学、民俗学等5个专业开设,并作为必修课程。2008年,《叙事学导论:从经典叙事学到后经典叙事学》作为教育部推荐研究生课程教材在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2018年云南大学研究生优质课程立项课程“叙事学”系列课程通过验收,并获云南大学教学成果特等奖。而在本科课程教学系列中,全校性素质选修课程“叙事与生活”于2013年获批开设,2016年“叙事学”作为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选修课程获批开设。在原有中文学科课程体系建设中,叙事学通过课程体系建设,实现了师资队伍建设的连贯性、科研成果向教学内容的不断转换,以及系列教材的连续出版。在面对新时代“金课”建设的新要求下,叙事学系列课程将以新文科“三融通”为目标,重点打造“叙事与生活”金课建设,从三个方面探索文学专业基础课程向“新文科”素质选修“金课”拓展的路径。

一、 找准定位,对标国际知名大学一流课程建设

叙事学自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逐渐形成为西方文学理论的一门“显学”。经过半个多世纪的不断发展,不仅在理论界掀起了经典叙事学、后经典叙事学以及叙事转向等多个理论热潮,在国际知名高校中也开设有多个叙事学相关课程,出版多部叙事学教材,如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米克·巴尔教授的《叙述学:叙事理论导论》从1985年的第一版,到2017年已经出版4版,30余年经久不衰;德国汉堡大学沃尔夫·施密德教授的《叙事学导论》多个版本、译本对国际叙事学界产生深远影响。与此同时,在文学研究之外,国际知名高校也开设有很多其他研究领域的叙事学相关课程,如俄亥俄州立大学开设有“叙事和叙事理论导论”“图像叙事研究”“电影制作叙事导论”“叙事与医学”“作为叙事艺术的电影和文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开设有“跨文化叙事”“视觉叙事”“散文叙事”“健康与疾病经验中的叙事事件”;斯坦福大学开设有“当代女性的声音:记忆、哀吟和疾病中的叙事”“文化、叙事与医学”“科学和医学历史中的主题”“叙事和叙事理论”“医学叙事写作”;哥伦比亚大学开设有“医学叙事”;赫尔辛基大学开设有“叙事学”“叙事 理论:从结构主义到当下研究的核心观点”“影视叙事”;斯德哥尔摩大学开设有“叙事理论;文学研究”“比较语境中的叙事理论”。比照这6所国际知名高校以及国内部分高校的叙事学相关课程,可以看出以文学叙事学为基础的“叙事与生活”课程在内容上对应国际知名大学叙事学相关课程,反映出叙事学跨学科发展的最新前沿成果。

首先,无论是国外的高校还是国内高校,叙事学相关课程的开设主体主要集中在人文社科类的院系,这是由叙事学本身的学科特性所决定的。叙事学是西方文艺理论重要组成部分。叙事学,特别是经典叙事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是文学叙事作品。即使随着叙事学的发展,在后经典叙事学阶段,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呈现出“叙事转向”,叙事学的研究仍然是以文学叙事学作为基础。因此,云南大学“叙事与生活”第二章“叙事与文学”正是以“文学叙事学”作为基础内容,以文学作品作为分析对象,以此介绍叙述者等叙事学基础概念以及叙述者转换等分析技巧。

其次,随着叙事学研究对象的多元化,以及由此而来的跨学科的发展趋势,叙事学相关课程所涉及的学科领域进一步增加。在前面所述的6所国际知名高校中,叙事学相关课程在各个学院的分布虽有所不同。但是在人文学院之外,艺术学院、医学院也都引入了叙事学相关课程。甚至在不同的高校由于各自人文学科、艺术学科和医学学科发展特征的差异,叙事学相关课程的课程内容有也各有特色。在国际叙事学研究重镇俄亥俄州立大学开设有“图像叙事研究”和“作为叙事艺术的电影和文学”两门课程。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视觉叙事”课程则是把叙事学研究与影视艺术研究相结合,既拓宽了叙事学自身的研究视域,也为其他人文社科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方法。俄亥俄州立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斯坦福大学以及哥伦比亚大学在医学院或护理学院开设有医学叙事相关课程。而我国的南方医科大学通识教育部也设有相关医学叙事课程。此外,法律叙事研究也进入到当前叙事学相关课程体系之中。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就开设课程“英雄和恶棍:现实与小说中的律师叙事”。

当前,国内外叙事学相关课程的建设是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叙事转向”的大背景下,以后经典叙事学的发展为基础,以文学叙事学为核心,涵盖新闻叙事学、历史叙事学、教育叙事学、法律叙事学、心理叙事学等多种叙事学分支学科的课程系列。与之对应,云南大学“叙事与生活”课程的讲授主要由文学叙事学研究方向的老师承担,在第三章和第四章讲授内容中按照研究对象的特殊性和研究方法的适用性划分出“叙事与人文科学”“叙事与社会科学”等两大章节 ,以呈现出当前叙事学研究的最新动向。

二、教研相长,打造一流师资队伍

国内外大量涌现的叙事学相关课程培养目标各有侧重。“叙事和叙事理论导论”“叙事理论”等叙事学导论课程主要由人文学院开设,面向的是文学专业学生。比如东北师范大学为文艺学硕士研究生开设的必修课程“叙事理论”,印度德里安贝德卡大学(Ambedkar University Delhi)为人文学院硕士生开设的“叙述与叙事学”课程,斯德哥尔摩大学也为文学研究(Literary Studies)硕士研究生开设的必修课程“叙事理论”。而“视觉叙事”“影像叙事学”之类的课程,多开设在艺术设计类院系,聚焦在影视作品、图画的叙事特性上,旨在让学生能够通过叙事学分析方法,更好地认识视觉叙事特征,并运用叙事技巧进行视觉作品创造。而“医学叙事”“医学叙事写作”等医学叙事学相关课程的开设,不仅仅是专业课程的个案,还是以在书院制中开展叙事医学人文教育为基础,并将这种人文教育有体系、有层次地贯穿到整个医科大学教育,甚至医护人员的再教育中的教育模式。这种模式已经在西方许多医科院校和教学研究型医院广泛施行(1)杨晓霖,刘杰.论叙事医学与高水平医科大学人文教育体系构建[J].南方医学教育,2017(3):18-23.。

但是,以专业化人才培养为目标的叙事学跨学科课程在培养层次上也各有差异。著名的叙事学家曼弗雷德·雅恩(Manfred Jahn)认为,认知叙事学的课程将涉及文学、语言学、语用学、哲学和认知心理学等多个学科。因为在经典叙事学阶段,叙事学只是关于故事和讲故事的理论,但是在后经典叙事学阶段,心理和认知科学的介入,为认知叙事学提供了一个理想的交汇点和可能的出发点。同时,曼弗雷德·雅恩也认同弗里兰(Freeland)在《教授认知科学与艺术》一文中的观点,即该类课程并不适合初学者。所以曼弗雷德·雅恩认为,认知叙事学应该是面向硕士研究生开设的课程(2)JAHN M.Foundational issues in teaching cognitive narratology[J].European Journal of English Studies,2004,8(1):105-127.。在此趋势之下,即使是冠之以传统名称,叙事学课程内容也有较多更新。南丹麦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Denmark)为文学硕士所开设课程“叙事学与故事讲述”就包含叙事的认知视角这一内容。因此,以最新研究成果为基础的研究型课程正是叙事学系列课程的基础和核心。国内情况与之类似。

在北京大学、江西师范大学、四川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以及上海交通大学等国内叙事学主要研究高校,其叙事学课程开设教师都是国内叙事学界的知名专家、教授,课程也主要是面向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开设。云南大学《叙事与生活》教师团队中的谭君强教授是中国叙事学分会副会长,也是国内最早开展叙事学研究及叙事学课程讲授的知名学者之一,其他主讲教师也在叙事学领域深耕十余年。《叙事与生活》教师团队所有教师均有博士学位。谭君强教授的《叙事学导论:从经典叙事学到后经典叙事学》更是教育部学位管理与研究生教育司向全国推荐的“研究生教学用书”中唯一的叙事学教材。

叙事学作为文学理论的一个分支学科,属于文学研究的范畴。因此研究型课程必然是叙事学系列课程的基础和核心。但在文学学科专业化高端人才培养向跨专业复合型人才培养方向转换的趋势下,文学学科体系内已经大量出现对叙事学理论渗透的实践型课程的探索。如麻省理工学院(MIT)已经将“交互式叙事”课程列为比较媒介研究(Comparative Media Studies )和写作专业(Writing)必修课程,并将“能够理解叙事理论的基础”以及“作为一个作家,能够看到叙事理论如何提供新的写作可能性”作为该门课程两个首要目标;东北师范大学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选修课程“小说理论”的课程内容以叙事学为基础理论,而且诸如《故事工坊》等创意写作专业图书均吸收了叙事学相关理论,成为高校写作课程的讲授内容。不仅如此,叙事学走出了校园,走进了“创意写作书系”,通过熟知叙事学的专家、学者,被参加“创意写作国际论坛”的社会人士所了解。而在非文学类写作课程建设中,清华大学的课程改革尤为引人关注。清华大学首先在2018级学生中启动“写作与沟通”必修课,将于2020年覆盖所有本科生。清华大学教务处处长彭刚将“写作与沟通”课程定位为非文学写作,偏向于逻辑性写作或说理写作,以期通过高挑战度的小班训练,显著提升学生的写作表达能力,提高沟通交流能力,培养逻辑思维和批判性思维的能力(3)万玉凤.开设“写作与沟通”本科必修课[N].中国教育报,2018-05-25.。从理论到实践,关注并参与到非虚构叙事、文学创作以及非文学类写作课程的发展,也许正是叙事学课程得以拓展的另一条路径。当前,哥伦比亚大学的叙事医学课程在其课程简介中就明确指出,该门课程授课对象除了卫生专业人员之外,还包括了作家和研究者。

由此可以看出,以研促教、教研相长必然是叙事学等基础理论领域研究反哺人才培养的必由之路,也是一流研究进入一流课堂的必由之路。

三、以本为本,聚焦一流人才培养

从作为文学专业基础课程的“叙事学”向“叙事与生活”素质选修“金课”拓展的探索,关键就在于要实现三融通,不仅实现人文科学内部文史哲的融通,还要在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实现融通,更需要探索人文社会科学和医学、生物科学、信息科学等学科在更广泛和更深刻意义上的交汇融通。叙事学理论自身的方法论价值为三融通提供了便利条件。

以本为本,第一步就是以学为本,首先,在教学观念上应该“以学为本”,“学生既是教育的对象,也是教育的结果。在现代教育观念中,学生不再是被动的知识传授的接受者,也不是简单的教育服务的消费者,而是独立自主的学习者。对学生角色的这一定位,凸显出学生在教育中不可替代的主体地位与作用”(4)史静寰,王文.以学为本,提高质量,内涵发展:中国大学生学情研究的学术涵义与政策价值[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8,36(4):22-31.。将学生作为学习的主体,作为课堂教学的主体,是教师在讲授课程时所必须遵守的原则。尊重学生在课堂学习的主体性地位,教师就要做到肯定学生的潜力以及个性化特征,不断地调动学生的思考能力,让学生在学与思的构成中去建构知识体系。这样,在“叙事与生活”的上课过程中,老师就既需要照顾到一个班级学生的总体的接受能力,恰到好处地将叙事学的理论知识阐释清楚,又需要考虑到不同专业学生的知识背景,鼓励学生用各自的学科知识对叙事学进行新的解释,这样才能够让学生将叙事学知识内化为自己学习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基于此,“叙事与生活”课程作为全校性素质选修课程,云南大学从2012年申请开设至今,其授课对象正是非文史哲类专业的本科学生,并实现了100%跨学科讲授比例。在对近40名学生的“叙事与生活”课程反馈调查中,54%的学生认为在上课之前对叙事学稍有了解,其他为完全不了解。而经过课程讲授,近7成的学生认为叙事学与当时所学专业有关联,近9成的学生认为学习了“叙事与生活”课程之后,对个人生活、学业或职业发展有所帮助。值得注意的是近3成学生对“叙事与生活”的知识类课程内容“叙事的发生”“叙事与人文科学”“叙事与社会科学”印象深刻,近6成学生对“叙事心理治疗”“叙事与自我言说”等实践环节较多的课程内容印象深刻。

打破学科壁垒、注重实践价值、关注个人成长正是“叙事与生活”课程发展的“以学为本”的助推力。值得注意的是,在近8成的同学认为“叙事与生活”在讲授过程中师生互动交流较多的情况下,还有超过9成的同学还是希望增加更多的师生互动、课堂讨论的环节。从“以学为本” 的角度来看,要发挥学生自主学习、独立思考的能动性,教师在课程讲授的过程中,就不能够一味地将知识不断地“灌输”给学生。“学生不是被动的信息吸收者,相反,他要主动地建构信息的意义,这种建构离不开教师的教, 但又不可能由教师代替。学生的学习不单是知识经验由外向内的‘输入’,更重要的是学生的经验体系在一定环境中自内而外的‘生长’。”(5)文萍.基于建构主义的师生互动教学实践[J].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90-95.因而,老师在课程讲授的时候应该更为注重师生之间的互动以及学生之间的互动交流,教师主动为学生搭建一个互相交流探讨的平台,才能够让学生积极参与到教学过程中,成为教学组成的主体性存在。互动教学法作为教师活跃课堂气氛、调动学生思考能力以及了解学生知识掌握情况的教学方法,能够将课堂变成“包括介入教师、任课教师、学生在内的每个参与者都能够平等对话、学习知识的场所;变成不同水平、不同理解力、不同特点的学生能够碰撞产生思维火花的场所;更变成打破知识之间界限、让学生尽情遨游探索的场所”(6)姜英敏,于帆.斋藤喜博“互动教学论”及其实践意义[J].比较教育研究,2015(11):59-63.,从而实现更好地教学效果。

因此,从文学专业基础课程“叙事学”到素质选修课程“叙事与生活”,所拓展的不仅是课程定位,所扩展的不仅是教学内容,而是一个课程全系列的变化。在“叙事与生活”课程反馈调查”中,多个受访学生都提出了开设慕课等类型的线上课程、增加学生参与互动的机会等建议。当前,悉尼大学“跨媒体叙事:叙事世界、新兴技术和全球观众”已经上线全球大型公开在线课程项目“课程时代”(Coursera)。而慕课等国内多个线上平台尚未上线叙事学相关课程。完成线上课程或者线上线下课程建设也是《叙事与生活》建设“新文科”素质选修“金课”课程的下一个步骤。

形式的变革不仅是由内容所引发,更重要的是新的学科定义的扩展所带来的课程性质变化。对学科归属的依赖一直都是我国高校课程体系的特点。新文科的提出不仅在于要打破既有学科壁垒,聚焦人才培养方案(program),更重要的是面对新的知识架构,应对以现实问题和人才培养为导向的跨学科知识体系的重建。

因此,从“叙事学”到“叙事与生活”,所试图要回答的不仅是文学专业基础课程如何转换为跨学科的素质选修课程的问题,更是探索回答新文科时代“金课”含金量的增值路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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