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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作家帕斯卡·基内亚尔与道家思想研究

2020-02-20葛金玲

语言与文化论坛 2020年1期
关键词:亚尔老子人类

◎葛金玲

20世纪,世界出现了两股逆向的潮流:一是东方文化的“西方化”,二是西方文化的“东方化”,这种文化的对逆现象是空前的。对于大多数法国作家来说,中国文化代表着不同于西方的价值观念,是他们心目中理想的他者,是一种“非我”的神化,一种与西方文化相对立的“文化构想物”。(刘成富,2002)21世纪,世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带动了世界文学的发展与融合,而中国思想影响着现当代的法国文学。

基内亚尔从小受家庭影响,博览群书,熟知中国的古典哲学和文学,并深有研究。在创作过程中,不仅让读者重新审视西方文化,更是将希腊、印度、日本及中国文化元素融入其中,使作品具有显著的异域特征及神秘色彩,是多元文化交融的产物。“亚洲文化”成为他创作思想的源泉,与东方对话,成为他巨大的创作财富,也是他写作艺术的一个显著特点。

1 基内亚尔对“老庄思想”的追寻

基内亚尔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源于老庄思想,在深入理解的基础上,他将道家思想运用到自己的作品中。

老庄为中国古代哲学家,他们的思想对西方文学产生了深远影响。老子,姓李名耳。他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他博学多闻,以得道高人著称。他的思想核心是道。道是宇宙的根本,也是万事万物的至理。道法自然,自然二字在老子思想中举足轻重。自然是无为的,无为而天地万物生生不已,因而自然、无为、清净是道家的基本观念。老子著作《道德经》被尊为中国的宇宙论,并且为政治家、军事家、哲学家、文学家所敬重和研读。老子的思想在国外也广为传播,有英、法、德、日、俄等译本问世。海德格尔等哲学家从《道德经》中汲取思想之素,不少文学家也从老子那里采撷智慧。老子走向世界,世界得益于老子。

庄子,姓庄名周,子为古人对名人大家之美誉敬称。著有《逍遥游》《齐物论》《大宗师》等篇章。他继承了老子的法天法地法自然的精神,以道为旨归。他的文章哲理透辟,行文洒脱,其中充满了寓言故事,堪称文学典范、哲学翘楚,对后世哲学与文学影响深远。

基内亚尔将庄子尊为圣贤,并声称其为自己的老师,曾来到中国寻找庄子的遗迹,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1995年,他不辞辛苦来到了位于河南民权县顺河乡青莲寺村的庄子故里。在他眼里,那是一趟让他感到些许艰难的旅程,他不仅有病在身,而且恶劣的环境让他无法忍受。他是这样描述那段经历的:

“在此,我想总结一下闭目不看的经历。我们在森林中、夜色下寻找庄子的坟墓,到了他的墓前,我从未如此窘迫地感受到了什么是闭目不看。我到了庄子村,才略微理解古罗马的一个奥秘。远东,中国人完全封闭的农业帝国,西伯利亚的萨满教仪式和日本的神道仪式,这一切令我能够进入夹在埃特鲁里亚帝国和布匿帝国中间的那个从狩猎走向农耕的罗马。在一个新石器时代的中国小村庄里,我洞察了desiderium这个单词的神秘含义。”

(帕斯卡·基内亚尔:《秘密生活》)

但这并不能阻碍作者追寻庄子足迹的旅程。最终在当地村民的帮助下,他来到了庄子故居前,感叹道:

“坟头和墓碑也许已不复存在。

它们也许本来就不存在(早在公元前三世纪,这位年老的隐士就已经嘱咐,在他死后将他的身体放在树枝之间,任由鸟类啄食)。

突然这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对我而言,只要呼吸一下他呼吸过的空气,在他遁世的尘烟里走一走就甚感欣慰了。

能够在他曾经滑倒的泥浆里滑倒就够了。

我的双手已经抓过这松软的泥土。我已经进入了这雨水的洪流。我已经触及他的灵魂。”

(同上:193)

基内亚尔对庄子的敬重是发自内心,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所以他才会透彻地理解庄子思想的内涵,并将其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中。

2 作品中“天人合一”价值观

基内亚尔说:“艺术就是行为,行为的行为性,‘道’的准确性。创造不会从世界中减去任何东西,也不会减去生活中的任何东西。这就是真正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道。Intro-ire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走进什么’。这就是走进生活之道。这就是出生。Intrusus则是强行进入者,他并没有权利这么做,他强行进来,结果是遭到驱赶。这就是不速之客。这就是大家公认的‘闯入者’(intrus)这个词的最美妙定义。”(帕斯卡·基内亚尔:《游荡的影子》)

基内亚尔对中国之“道”的理解,基本符合中国古代道家思想的核心观点。他认为创造只是在遵循客观规律基础上的一种改变,艺术作为一种行为,必须遵其道而行。真正的生活也要循其道。

在小说《游荡的影子》中,作者深切表达了自己对人类生活现状的担忧和恐慌。由于社会发展没有遵道而行,对自然造成了严重破坏,最终遭受自然的惩罚。正如基内亚尔所言:

“地球上的自然美随着人类的意志而熄灭。色情欲望也从未经历如此突然的惩罚。死亡、焦虑、抱怨再也不是日常的脏物,而是王后,随着她们变成更加虔诚,她们也更加全能。人们用水换取钱。人们给大地一个死者以换取钱。人们用太阳换取钱。大海中充满海盗,空气接纳他们。就像第一批天上的神灵,他们变成了空中的英雄。每个民族都是圣父的选民,并像激发起自己的气息一般激发了一队逃难者。众神和伴随着他们的恐怖回来了。”

(同上:83)

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客观环境,人类的一切行为都应该符合自然规律,既要改造自然,又要顺从自然,既要不屈服于自然,又要不破坏自然。这样才能达到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存。同样,中国的“天人合一”思想也包括了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这是世界和平与稳定的基础。但随着社会的发展,物质追求和无休止的欲望充斥着人们的心灵,让人们开始浮躁,更加看重利益追求,离儒家倡导的“和”,离道家推崇的“善”越来越远。这也正是基内亚尔所担心的。

当今社会,各国为争夺国际经济利益、国际权力不断发生战争与冲突,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加大军事投入,研制可能对人类形成毁灭性打击的武器,威胁人类的生存。一些国家的种族战争也在继续,恐怖主义袭击不断发生,国家间的贸易战争等都威胁世界和平,使人类承受巨大的痛苦与恐慌。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战争从未消失,只是形式不同,人们从来没有消除内心的恐慌。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战争武器更加尖端,带给人类的灾难也将是空前的。

基内亚尔在作品中对美国霸权主义和对外扩张也给予了极大的批判,因为它造成了不同文化国家及民族间强烈的冲突,引发了世界战争,破坏了世界和平。他说美国从对美洲印第安人的种族灭绝,到对非洲黑人的种族隔离和奴隶制之后,又发起了对其他国家的侵略战争。作者详细叙述了发生在1853年美国对日本的战争。美国佩里准将带着自己的舰队驶入了日本的江户湾,历史上称为“黑船来航”。

“美国准将的周围是他的外轮驱动式战船和蒸汽机护卫航。他命令慢慢转动大炮,命令装弹。于是,聚集在码头上,惊叹地欣赏着正威胁着他们的这四艘奇特船舰的日本水手和渔民,被当成了靶子。美国人开炮。日本人屈服。”

(同上:85)

这是一场美国对他国的侵略战争,它使江户城一片混乱,日本在战败的情况下,双方签订了《神奈川条约》,从此美国打开了日本的大门。根据道家思想中的“因果轮回”,美国之后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小说第四章,作者又用短短几行字讲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给人类带来的灾害。“那是发生在1941年的珍珠港事件,188架轰炸机飞临美国夏威夷珍珠港,炸毁了美军357架飞机,炸沉了18艘军舰,炸死了2403人,那些惊呆了的人手不能动,脚不能移。他们说不出话来。”(同上:12) 珍珠港事件对美国是一次沉重打击,军事上的损失和人们心灵的创伤都是无法抹平的。

2001年的“911事件”也是如此。那一年,两架恐怖分子劫持的民航客机撞向了美国纽约世贸大楼,造成了2996人死亡(含19名恐怖分子),这是发生在美国本土最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是不同文明和不同文化之间的一次冲突,最后造成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一些国家认为此次恐怖袭击与美国对于中东的政策有关,美国一直在控制中东国家,企图控制石油供应,尤其是通过控制中东而控制整个欧洲和东亚。美国的这种强权政治引起了中东国家的不满,激发了矛盾冲突。但最后造成的结局是两败俱伤。正如作者所说:“捕食者死了,猎物死了,捕食活动死了,在视觉的瞬间一切都死了。”(同上:80)

道家思想强调人不能被物质欲望所束缚,否则会更加痛苦。应该注重精神享受。基内亚尔认为:“正是修道院拯救了西方。人类应该更多地感谢阅读,而不是武器。在印度也是这样。在日本也是这样。在冰岛也是这样。在中国,书面文字的阅读还建立了文明。倘若哪一天所有的人都停止阅读,文学就重新变成被定了价的东西了。”(同上:139) 在他看来,阅读是拯救人类的唯一方式,使人无欲无求,提升道德情操,增强文明程度,从而推动世界和平。

“越来越同质的、文明化的、集体化的家庭内部生活、语言生活:异质性不是人类的命运。文化的、历史的同质性,这就是人类的命运。”

(同上:59)

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国家间文化交流的逐步增强,全球一体化已逐步形成,各国相互依存,任何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因此,需要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从这点来说,基内亚尔是一位有政治眼光和国际视野的作家。

3 作者无为之境界

中国的玄学家也推崇“人生似幻化,终当归虚无”。这种人生哲学,在行为方式上更追求摒弃外在形相,忘我忘物,自然适意,返璞归真的精神境界。解读基内亚尔的文学创作,我们似乎读到了作者太多直觉式、体悟式的浮想与反思,那些储存在作家意识中的意象、情感、哲理、思辨,朦胧深刻,富有寓意,乱纷纷地向我们涌来。《易传》说,“言不尽意”,须“立象以尽意”。今天也有学者认为“象亦有限”。基内亚尔对中国的这一美学思想似有较深的理解。他的作品有象有意,但也往往曲折隐晦,有时更以静默写意,这倒应了栾栋先生的一个判断:“物语者,物话也。物语是无声之声。” (栾栋:2017)《游荡的影子》无论在其审美内涵还是审美表达上,都让人体悟到中国哲学境界和艺术境界的某些特点。

“无为”是道家思想中的一个核心观点,即“无为”,“好静”,“无事”,“无欲”,与世无争,顺其自然。老子认为:“不争而善胜。”因此,他坚持的人生观是“柔弱、守雌、虚静、无为”。(老子,2015)在老子的著作中,无为被提及二十多次。道家思想的无为并非是无所事事,无所作为,而是要让人们少点欲望,多点忍耐,采取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人生态度。老子的遁世思想,从超脱尘世,寓居安静到“道隐无名”,抱璞守拙,在“静好无为”的世界中顺应“自然”。

小说《游荡的影子》常常在不经意间透视着这些思想。首先小说的名字寓意深刻,作者希望自己成为影子,自由自在地在书海中游荡。他渴望恬静的田园生活,向往世外桃源。

基内亚尔所崇尚的也是一种无为之境界。他曾辞掉所有的职务,远离尘世纷扰,隐居起来。他无法理解现实世界,而现实世界的人也无法理解他。他是孤独的,但很享受。他说:

“我总是会蔑视这样的人,当他处于享受中时,他总是说我们享受。倘若没有孤独,没有时间的考验,没有沉默的热情,没有整个身体的兴奋和克制,没有害怕中的身体摇晃,没有在某个昏暗和不可见的东西中的游荡,没有动物性的记忆,没有忧愁,没有在忧愁中的孤独化,就没有快乐。”(帕斯卡·基内亚尔:《游荡的影子》)

这就是作者所体会到的快乐。“孤独”“沉默”“黑暗中游荡”“保持动物的记忆”,这些是人自然性的体现。人类在出现前,地球是一片混沌和黑暗,人类保存动物的记忆也是人的一种本质特征,人出生时无法言语,是沉默的,在黑暗中游荡,是作者所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状态。

小说《游荡的影子》从开始的德国姑娘,到之后的历史人物,他们都远离嘈杂的社会,默默地生活在世界的一角,享受着阅读的乐趣。基内亚尔说:

“生活在世界的一角中。在死角中—通过死角,可见之物对于视觉不再是可见的。”

(同上:55)

“死角”将作者与外界隔离,远离现实的喧嚣,成为一个不可见物,这个不可见物相对于可见物而言是不发光的,不会被人们所注意,他们生活在别处。在那里他们尽情地享受“孤独”而宁静生活的快乐。

在小说《秘密生活》中作者也阐述了自己的生活态度,他说:

“我并不喜欢舒坦的生活,我喜欢过自由自在、不为人知、隐蔽秘密的生活。我总是避免引人注目,不愿被人拉去听音乐会、看戏剧、听歌剧、看电影、参加天主教仪式或参加葬礼,这不仅是种负担,而且耗费时间,更不愿意迫于社交的do ut des(礼节性的有来有往)而不得不牺牲周末和晚上的时间来应酬。稍有名气就引人注目,从而使自己的言行置于公众监督下,哪怕自己非常自律。一旦成名,就等于把自己全部的生活都公之于众,令自己无处遁形。渐渐地,个人的创作必须合乎社会的规范。因此,一旦要在公众场合发言,我自然就会喉咙发干,发不出声来:所谓的公众其实并不存在,是社会虚构出来的,社会为自己设定了种种规范,把自己囚禁于固定的模式之中,最后这种模式逐渐凌驾于社会之上。”

(帕斯卡·基内亚尔:《秘密生活》)

这就是基内亚尔的生活态度。他不喜欢受到约束,不喜欢喧嚣的氛围,不喜欢被人关注,也不喜欢各种社交,他只愿意安静地、自由自在地、秘密地生活在一处。他认为成名会让自己所有的行为暴露在公众面前,这样会让他无处遁形,并且慢慢地自己的创作也会受到社会的约束。通过这些,基内亚尔告诉了读者一种充满智慧的人生哲理,这正是道家思想所要表达的内容。

现实生活中,物质世界让人们的欲望不断增加,这让人类的痛苦也逐渐加深。基内亚尔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回归自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此,作者就全身心地投入了阅读中去。他说:“在读书中有一种不寻求达到目的的等待。读书就是漫步。阅读就是游荡。”(帕斯卡·基内亚尔:《游荡的影子》) 阅读可以让人少点欲望,多些悠闲自在,享受到人生的快乐。

作者超脱凡尘的行为并不是无所作为。他力图通过自己的写作来批判现实生活的种种弊端,让人们铭记历史的教训,为人类面对的痛苦而大声疾呼,警醒当权者应遵循自然规律,顺应民心。他批判战争带给人类的灾难,抨击科技进步给地球造成的毁灭性破坏,蔑视美国的霸权主义。作为一位隐居者,他不是不问政治,而是从一位思想者的角度,从一位摒弃了趋炎附势的独立思想者的角度向社会敲响了警钟。基内亚尔说:“我只追寻那些战栗的思想。有那么一点红光,它属于心灵的深处。”(同上:5)他的写作总是在披露人们不敢提及或者已被人类所忘记的东西。语言是作家反抗社会的武器。“只有语言结构本身才是它自身的第三者。作家和思想家一样,知道他们谁是真正的叙述者:表述。我所做的就是这个:语言的工作,一件沉重的工作,思考的工作,有倾向的工作,也是伤筋劳神的工作”。(同上:15)这是基内亚尔对于作家工作的界定,作家和思想家一样应该自由地表述事实,阐释自己的想法。但面对这样物欲横流,浮躁不安的社会,作家的工作是辛苦和艰难的,而且常常不为世人所理解。

4 作品中“老子”之传奇故事

在小说《游荡的影子》的第一章讲到了老子出生的传奇故事。作者说:“中国的古人说,老子在他母亲的子宫里等待了八十年,然后才决定来到气流和光线中。 ” (帕斯卡· 基内亚尔:《游荡的影子》)关于老子的出生,一直是扑朔迷离、惊奇的神话故事。在民间,人们把他视作太上老君,道德真君。对于他的出生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在她母亲的腹中待了八十一年,也有说待了七十二年,但据《史记正义》中所叙为前者。传说他降生的那一天,他的母亲坐在李树下,忽然天上弦乐奏鸣,四周香风阵阵,他的母亲感觉一阵腹痛,然后就生出了一个白发童颜的孩子。他一生出来,就可以走路,也会讲话。他指着李树说那就是他的姓,而且由于他生下来就白发苍苍,因此就被尊称为“老子”。

作者通过老子出生的传奇故事来阐述他的时间观。他说:

“已经有一个生命在标志它开始的出生之前。

已经有一个世界在出现它的世界之前。

在infans(拉丁语:婴儿)之前有一个foetus(拉丁语:胚胎)。

在puer(拉丁语:儿童)之前有一个infans。

总有一个没有语言的前期物先于时间存在:这就是时间。

Foetus,infans, 在形成身份之前,两者都没有语言。”

(同上:7)

作者认为,在出生之前,人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这是现实生活的先前物,是不可见的。人类在拥有自我身份前,都是没有语言,沉默的。时间是相对于现在的过去,“过去被建立在前进的时间的每一个浪潮中”“被留在过去的喷射、倾斜、快速、倾吐之间的那个现在境况的中心游戏”(同上:37)。这种“过去与现在一样神经紧张、并不可预见地生活着,并不时在现在中探出它的面孔”(同上:36)。

基内亚尔从哲学角度分析了过去与现在的关系,认为过去不是静止的,而是随着现在的发展在更新。在每一个行为之前都有一个先前物,它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是与现实生活不同的,但“所有的场景都在没有语言的不可见物中获得起源的那个场景,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现实活动”(同上:7)。

一直以来,西方社会的文化和价值观主导着整个世界。作者生活在法国,享受着西方发达社会带给人们的优越生活条件,但同时也目睹西方社会的种种弊端。由此,他对东方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通过大量阅读中国古典哲学与文学著作,对东方文化有了深入的了解,发现了东方文化深邃的思想意蕴,于是将其运用到自己的小说创作中,达到两种文化的相互交融和借鉴,也使他的作品具有了浓厚的异域特色。对于东方文化的接受也体现了作者对于本国文化的自信及对他者文化的包容,这足以让读者敬佩。

基内亚尔创作深受东方文化影响,无论他引用中国道家思想、中国文学名著《金瓶梅》、历史人物秦始皇,还是表现日本文化及介绍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这都构成了作家的一种独特视角,包容的胸怀,而这些也只是作者写作过程中的一个驿站,不是终点,作者的目标是要在20世纪文化冲突与交融的背景下,通过异质文化间的对话、哲学思考来探讨人类存在之谜。异质文化包容共存作为基内亚尔小说创作的一大特点,也给读者提供了多元解读或研究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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