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林

摘 要：八大山人的绘画艺术具有独特面貌。倒立的类似三角形的摇摇欲坠的石头，翻白眼的鱼和鸟，剩山残水，荒寒萧疏之景，冷逸悲愤之情溢于纸上，可谓“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为旧山河”。其绘画形成了固定的图式：布局疏朗、取势险怪、“极化”。

关键词：八大山人;绘画;图式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9年度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八大山人绘画图式的当代平面设计运用研究”（YS19241）成果。

八大山人的绘画作品往往以象征手法抒写心意。倒立的类似三角形的摇摇欲坠的石头，那些翻白眼的鱼鸟的形象，正是八大山人心态的写照。八大山人所画之山水，多取荒寒萧疏之景，剩山残水，冷逸悲愤之情溢于纸上，可谓“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为旧山河”。正因为八大山人这种象征手法的需要，八大山人的绘画在构图上便摆脱了束缚，结合内容表达需要，而率性地做出处理。

一、八大山人绘画图式的形象要素

从绘画语言来说，点、线、形状、色彩是绘画的基本语言。八大山人绘画的色彩语言主要是通过墨色体现。点、线和形状是八大山人绘画图式的关键要素。

（一）点

点在构图中占据面积较小，给人灵活、精致、聚焦的视觉效果。在构图中，点因为体量较小而可以灵活地发挥它特有的形式作用。点在绘画中与其他物象相结合，不仅能获得与物象同构的鲜明个性，还给人鲜明的视觉感受（图1）。八大山人常通过点与线条、点与空间的结合，使人的视觉中心集中在画面中的“点”上。

（二）线

不同的线条给人不同的视觉心理感受。直线往往给人理性、生硬而稳定的感觉，折线给人断裂和刺激的感觉，而曲线给人柔和、活泼和感性的感觉（图2）。

“线条当中，曲线最美。”八大山人基本上用曲线来表现物象，以体现物象的优美感。从其干湿枯润谐调的线条中可以体现八大山人的艺术个性、审美情趣、艺术修养和绘画功力。

（三）形状

一般而言，形状通常指画面中的平面形状，平面形状有直线构成的形和曲线组成的形。不同的形状带给人不同的视觉心理（图2、3）。

在八大山人的绘画中，基本上都是由曲线组成的形状，如图3石头和荷叶的造型都是由曲线围合而成，给人一种柔和、自然和悦目之感。

二、八大山人绘画惯用的图式

八大山人成熟的繪画作品中，形成了相应的图式，常见的有以下三种：

（一）布局疏朗的绘画图式

八大山人的绘画成就体现在山水和花鸟画方面，尤以花鸟画最为突出，其绘画图式以布局疏朗为主。

八大山人的绘画皆营造荒寒之境（图1）。其作品逸笔草草，物象简约明了，占画面比例很小，以“少”胜多。现代主义设计师密斯曾说，“少即是多”，其设计理念影响全世界几十年。少，一是描述的对象更少，二是用更少的笔墨来塑造对象。其在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所画的《花果鸟虫册》，画中只有一片花瓣，总共七八笔。在八大山人那里，一条鱼、一只鸟、一棵树、一朵花、一颗果实，甚至一枚印章，都可以构成一幅完整的图画。正如前人所言，“惜墨如金”“少则胜多”。

（二）取势险怪的绘画图式

纵观八大山人的绘画作品，可发现其偏爱以断景、剪影的构图手法进行创作。至于他的作品《荷花》（图4），四个角只占两个角，四个边只占三个边，似乎只截取了部分物象。此外，线条通常被添加到绘画的空白空间中，以形成不同形状的几何图形。在这个过程中，两边物体的比例不同，往往会产生不同的效果。纵观整幅作品，我们可以看到，物象对比强烈，正是这种对比让画面效果更强烈、更吸引人。从细节的角度看，他的绘画巧妙地平衡了“似”与“不似”的关系。荷叶与莲藕形成面线融合，丰富而不乱。此外，在创作过程中，作者善于用多变的手法描绘事物，用干笔勾勒出荷花的轮廓，用湿墨描绘下部的荷叶，用浓墨描绘尚未发育的芽，最后用淡墨画出莲藕。就这样，在一湿一干、一浓一淡中，巧妙地把各种事物联系起来，构图多变，取势险怪，变化丰富，充满乐趣。

八大山人最具影响力的代表作有《孔雀牡丹图轴》（图5）。这幅作品被艺术史家视为中国最早的讽刺画杰作。在讨论这幅作品时，人们往往将隐喻与形象结合起来。林树忠先生说：这幅画中的孔雀并没有给人美感，反而给作者一种愤恨和鄙视的感觉。孔雀站在一块不稳定的石头上，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它随时都会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头上。这幅画的构图采用两阶段构图的形式，用淡墨表现，用笔很精炼，不拖泥带水。这种“险”的构图可以在八大山人大量的作品中找到，如《竹石野鸭图》。

（三）“极化”的绘画图式

在传统的绘画过程中，有“画贵能极”这一说法，这也体现在八大山人的创作上。八大山人偏爱刻画事物的极致，即极大、极小、极多、极少、极高、极低、极天、极地、极密、极疏等，具有强烈的冲击感和趣味性。

极天与极地。如图6中，左一《眠鸭图》中是“极天”，全图仅一只休憩的眠鸭，上侧为天，下面是水。左二画作可称为“极地”的代表，其左下留白为地，整幅图中仅左上角绘荷花与荷叶，同时从左上角向右下伸出一枝渴笔浓墨的荷叶，打破了画面单调的构图，造型简单有趣。

极大与极小。图6右二是其“极大”的代表作，在画中，这条巨大的鱼给了观者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它随时都会从纸上游出来。右边的第一个与此形成鲜明对比，采用“极小”风格。在这幅画里，一只鸟落在树枝上。这幅画的关键元素是印章的点、鸟的脸和树枝的线条。鸟在中间，虽然小，但它的内涵却不减。

极高与极低。图6左二属于“极高”布局，图中荷花与荷叶相互呼应，画面下部留白，以夸张的手法凸显构图“极高”。图6左一代表了“极低”，在这幅画里，物象被放在中间偏下的位置，与底部的重物相比，上部有大量的布白，使得重心更偏向下部。右上角的落款也是整幅画的点睛之笔。一方面使整体布局更加稳定，另一方面可作为线来呼应全画。

极密、极多与极疏、极少。图7中，右一代表“极稀”“极少”，用看似随意几笔勾勒花的形象，简单却生机不减。左一代表的是“极密”“极多”，与其他作品不同，这幅画更倾向于描绘事物的具体形态。它试图使每一个细节尽可能生动，使事物变得更详细。

宏观与微观。八大山人在创作中追求“极端”，这不仅受他个人经历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这种绘画方法的科学性。总之，就是寻求“宏观”与“微观”的统一。图8从“微观”的角度看，这条鱼似乎处于静态，躯干僵硬，两眼空空。从整体布局上看，天水无边无际，相互交融，然后无限延伸空间，体现出一种“宏观”状态。

静止与动感。从另一个角度看，图8中的小鱼在画的中间，而四个侧面和四个角没有任何东西，呈现出“极简”的布局。这样，画面突出了绘画的主要特点和作者的思想。虽然画中只有一条小鱼，但并没有让观者感到太空虚，反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这种大面积的留白，在创作中不拘泥于背景的轮廓，反而更体现意境。就布局而言，鱼并不在画面的中间。它虽然静止不动，却给人一种摆动的视觉感受。这是因为它位于水平、垂直中心轴和对角线的交点处。根据相关理论，围绕中心的面会给人一个更稳定的视觉感受。四面构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这使得它有更多的活动空间。画作中的画框也是用这个原理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画作的稳定性，使其不受背景等其他因素的影响。

三、结语

八大山人借用倒立的类似三角形的摇摇欲坠的石头、翻白眼的鱼和鸟、剩山残水、荒寒萧疏之景，使冷逸悲愤之情溢于纸上，可谓“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为旧山河”。其绘画形成了固定的图式，即布局疏朗、取势险怪、“极化”图式，其绘画艺术形成独特面貌。

参考文献：

[1]王晓东.八大山人花鸟画中的构图特色探析[J].美与时代（中），2019（2）.

[2]原璐.浅析八大山人花鸟画中的构图特色[J].美术教育研究，2018（16）.

[3]胡淑梅.论八大山人花鸟画构图[J].大众文艺，2018（5）.

[4]龙屹.浅谈八大山人绘画构图[J].美与时代（中），2015（12）.

作者单位：

南昌职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