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圳泳

(湖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湖南 长沙，410081)

一门学科或一块研究领域总有一批具有一定学术影响力的研究学者，这批学者即为这一学科或研究领域的学术代表人物。这样一批学术代表人物群体往往通过学术上的相关著述来提高和扩大他们的学术影响力。深入熟知某一研究领域的学者往往也深知他们所在研究领域的学术代表人物。但如何进行科学、合理、客观地统计并分析某一研究领域的学术代表人物，则是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传统的文献综述只是一般也只是将某一研究问题相关领域的研究学者著述进行简要的归纳、总结，而且传统的研究综述往往也是围绕研究问题的相关论著进行展开，对所论述著述的作者缺少必要的关注。所以传统研究综述的撰写会由于撰写者的主观因素，在对研究学者以及相关论著的介绍上可能出现纰漏从而无法实现对研究学者科学、合理、客观的归纳与总结。统计、研读、分析一门学科或研究领域的学术代表人物及其相关学术作品不仅是作为一名初学者进入该研究领域的“必修课”，而且也是文献综述撰写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何科学、合理、客观的统计出某一研究领域的学术代表人物以作为一个现实问题摆在每个初学者面前，如上所述传统的文献综述无法得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因此是否能够借鉴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得以实现呢？

在相关的研究当中，许多学者将普赖斯定律和综合指数法用于统计分析某一研究期刊中的核心作者。(1)在文献计量学中，美国科学家普赖斯在洛卡特定律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科学家人数与科学家文献数量之间的关系，提出了著名的普赖斯定律和相关的计算公式，关于普赖斯定律及其相关计算公式的定义与解释，详见邱均平《文献计量学》(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 1988年)一书第188至190页的内容。综合指数法则是一种以正负均值为基准，求每项指标的折算指数后再汇总成综合指数的评价方法，关于综合指数法的定义可见秦寿康等《综合评价原理与应用》(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 2003年第16页内容。那是否可将该研究方法应用于统计分析某一领域的核心作者上呢？本文将运用普赖斯定律和综合指数法尝试对明清时期苗疆研究这块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群体进行统计、分析，以便了解当下该领域的研究现状，有利于未来研究的开展。

一、明清苗疆研究期刊论文信息采集与分析

文章以CNKI文献检索数据库为工具，采用以下操作途径来分析期刊论文样本：根据明清苗疆研究的社会科学性质，进入CNKI文献数据库“高级检索”系统，在“文献分类目录”一栏勾选“哲学与人文科学”选项。在“输入检索条件”中将“苗疆”定为检索的主题词汇，并含关键词“苗疆”并设定为“模糊”检索，检索年限设定为2001至2018年，期刊类别设定为“全部期刊”，共有237条检索结果。由于CNKI检索得出的结果较为机械，因此需要对237条检索结果的内容进行校验，排除不属于明清两代的非历史学科的论文，最后得到158篇相关的期刊论文。

如表1所示，首先将2001至2018年CNKI数据库高级检索得到的237篇文献进行区分，其中“有效文献数量”为158篇，“无效文献数量”为79篇。这里判断“有效文献”的标准是，第一，检索得到的文献年代是否为明清两代(2)如刊载于《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的一篇《“封建剥削”抑或“民族压迫”:近代民族地区农家致贫因素再讨论——以苗疆为例》论文，是作者对近代以来苗疆民族地区农家贫困原因的探究。显然文章的时间是近代以后，不属于本文所要检索对象的时间范畴内，被视为“无效文献”。；第二，检索得到的文献是否为历史学科研究文献(3)如刊载于《贵州社会科学》2018年第11期的一篇《乡村振兴背景下的古苗疆走廊民族语言文化建设》论文，是作者对“古苗疆走廊”民族语言文化建设的探究。显然文章的研究主题不属于历史学科研究论文的范畴，被视为“无效文献”。在检索得到的文献中出现许多关于“古苗疆走廊”为主题的研究论文，但经分别对其内容进行校验发现多数是围绕当前“古苗疆走廊”的建设进行探究，所以该论题研究出现的“无效文献”数量较多。“有效文献”的信息特征是下文文献计量分析所要探究的。

如图1所示，2009年之前与2009年以后两个阶段呈现不同的发展趋势。2009年之前文献数量较少，2001至2002年从6篇增加到7篇以后，2003年至2008年基本徘徊在每年2篇左右，2005、2007年甚至没有相关的“有效文献”。2009年至2018年这一阶段明显比前一阶段“有效文献”数量增加幅度更大。2009年达到17篇之后至2012年持续走低，随之而来在2012年和2016年呈现“反弹”迹象，并在2014年和2017年达到峰值。这种呈现大幅度增长趋势说明自2009年以后明清苗疆研究逐渐进入国内学界的研究视野，国内学者对该领域的研究日趋增强，之后的该领域的相关研究仍会以一定的规模和速度持续增长。

表1 近20年明清苗疆研究期刊论文年度数量分布表

图1 近20年158篇明清苗疆研究期刊论文总体趋势变化图

158篇检索得来的明清苗疆研究期刊论文分别刊载在74个国内刊物上，其中高校学报是明清苗疆研究期刊论文发表的主要平台。共有38个高校学报刊物发表该领域研究的论文，占据全部刊物种类的一半，共刊载83篇期刊论文，占据全部论文数量的52.5%。如表2所示，《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刊登过11篇相关论文，占据了论文总数的7.60%，紧随其后的是《贵州民族研究》等刊物。表2所列出的是发表过2篇以上文章的期刊，除此之外还有42个期刊只刊载过1篇文章。笔者通过CNKI数据库中的出版物检索系统，将遴选出69种期刊分为“核心”与“非核心”期刊两大类别。其中属于核心期刊有27种，非核心期刊有42种，核心期刊分布面较广，如《吉首大学学报》等国内民族院校或民族类研究机构所办的期刊为代表。由近20年明清苗疆研究论文的来源期刊分布情况，说明近年来该领域研究在国内刊物有一定的影响力，取得一定的关注度。

表2 论文期刊数量分布情况

二、明清苗疆研究核心作者信息分析

一门学科或者一个研究领域之中总存在一些对该学科或领域研究有一定影响力的学者。当前的学术评价体系中，一般根据作者发表文章的数量与质量来进行探求，而通过CNKI数据库可以查找到国内相关学者文章的发表数量和被引用次数。一般在相关领域研究的期刊上发表文章数量较多且被引用次数较多的学者，就是该领域研究的核心作者。在文献计量学中，美国科学家普赖斯在探究科学家人数与科学家文献数量问题上，提出了著名的普赖斯定律和相关的计算公式，即M=0.749(Nmax)1/2。该计算公式对推导一个学科领域的研究贡献者的人数有极大的帮助[1]220-232。本节所使用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期刊论文数据库，对遴选得到近20年以来的158篇明清苗疆研究论文作者(包括第一、二、三作者)的发文量与被引量进行统计分析。在研究方法上采用普赖斯定律及其计算公式、综合指数法对明清苗疆研究的核心作者进行统计与核定。技术路径主要分为以下三步，第一，通过文章的发文量和被引量两个评定标准遴选出明清苗疆研究核心作者候选人，第二，通过发文量与被引量两个指标权重值以及综合指数计算公式的计算确定最终的核心作者与扩展核心作者的人数。第三，对最终确定的核心作者的相关信息展开分析。

(一)核心作者候选人的选定

在普赖斯提出的M=0.749(Nmax)1/2计算公式中，Nmax为所有统计作者发表论文数量的最大值，而M则是所求作者发表论文数量的最小值。本文探究的158篇期刊论文中共有135位作者(包括第一、二、三作者)，其中陆跃升发表的论文数量最多(6篇)，将单个作者发表论文数量最大值，即6代入到公式的Nmax，得到M值为1.83。根据普拉斯定律计算公式得出的结果，表明单个作者论文发表数量必须达到2篇或2篇以上才能选定为该领域研究的核心作者候选人。目前符合单个作者文章发表数量达到2篇或2篇以上的作者有22人。作者的论文发表数量成为衡量该领域研究核心作者候选人的一个重要标准，文章发表数量较高的作者表明该作者在该领域研究中有持续的学术投入。不仅作者论文发表数量是衡量个人科研能力的标准，论文的引用次数也是另一个重要参考。论文引用次数的高低是反映一篇论文质量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准。作为一个领域的核心作者必定要有一定的文章发表量，且发表文章具备一定的质量。从这两个标准出发去衡量明清苗疆研究的核心作者队伍才能显得较为客观、公正。

所有作者中单篇论文被引用次数最高为37，将数字37代入公式中的Nmax中，得到作者论文引用次数的最小值M的数值为4.5，即作者的单篇文章引用次数要达到5次或5次以上才是核心作者。目前符合单篇文章引用次数在5次或5次以上的作者有46人。

如表3所示，综合以上核心作者的两个评价标准，满足这两个评价标准的作者为14人。通过知网(CNKI)数据库提供的14位核心作者候选人期刊论文数据做进一步分析，明清苗疆研究的核心作者候选人在2001年至2018年的时间里所发表的论文数量为38篇，占全部发表论文总数的24%。158篇文章的总引用次数为667，14位核心作者候选人的文章引用次数为263，占全部文章引用次数总量的39.6%(4)161篇文章的总引用次数的数据来自CNKI数据库“计量可视化分析——已选文献”功能，该功能中的“指标分析”提供了“文献数”、“总参考数”、“总被引数”、“总下载数”、“篇均参考数”、“篇均被引数”、“篇均下载数”、“下载被引比”等数据。。显然这两个数据与普拉斯定律50%尚有一定差距，表明核心作者候选人群体尚需进一步扩大，其该群体的文章产出仍须进一步提高[2]。国内民族高等院校应当发现与培育更多该领域的学术人才，切实保证高质量人才、文章的输出。

表3 21世纪以来明清苗疆研究核心作者候选人

②数据来自于CNKI数据库高级检索中“分组浏览”的“作者”项目。

③数据来自于CNKI数据库高级检索中“排序”的“被引”项目。其中若是发表多篇文章的作者，则取作者单篇文章的引用次数。

(二)核心作者与扩展核心作者的确定

上节只是对21世纪以来明清苗疆研究核心作者候选人的选定，为了更为严谨客观地筛选出该领域的核心作者，需对上述14位本节对核心作者候选人做进一步的区分，以确定核心作者与扩展核心作者。本节的计算方法依照胡臻对于论文来源期刊的核心作者与扩展作者选定所使用的方法进行[3]。

然后将作者文章发表量和被引量赋予相同的权重各为50%，则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Xi为核心作者候选人发表论文的数量，yi为核心作者候选人论文被引用次数，最后得到一个核心作者候选人的综合评价指数zi。例如第一位核心作者候选人谭必友的综合评价指数：

依照以上的计算公式逐渐得出14位核心作者候选人的综合评价指数，见表4。

最后借鉴徐云峰一文提供的核心作者综合评价指数的评价方法，综合指数≥1的为核心作者，综合指数位于0.8至1之间的为扩展核心作者[4]。由表4可知核心作者为11人，扩展核心作者2人，共13人。

(三)核心作者相关信息分析

从表5核心与扩展核心作者的相关信息统计来看，核心作者群体普遍以男性居多。年龄阶段方面，31至40岁有2人，41至50岁有7人，51至59岁有3人，80岁1人。整个年龄段人数分布主要在40至50岁之间，中年阶段的科研工作者为该领域的中坚力量。从核心与扩展核心作者所属的机构单位可知，普遍来自湖南省、贵州省、广东省、云南省的高校，其中来自贵州大学的科研者有4位，吉首大学有2位。从作者单位地区分布来看，湖南省与贵州省比例较为接近，贵州省有6位，湖南省有5位。从作者职称上看，副高级职称以上的学者占据了76.9%，表明明清苗疆研究具备成熟的科学研究水平。

表4 21世纪以来明清苗疆研究核心作者候选人

表5 核心与扩展核心作者相关情况统计表①

①核心作者相关信息来自于各个作者的期刊论文中。

表5(续)

作者性别出生年份单位地区职称张应强男1965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广东省教授胡兴东男1975云南大学滇西发展研究中心云南省教授马国君男1977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贵州省教授张中奎男1978贵州财经大学文化传播学院贵州省教授曹端波男1974贵州大学人文学院贵州省教授李红香女1985贵州大学大数据与信息工程学院贵州省讲师暨爱民男1969吉首大学历史与文化学院湖南省副教授袁翔珠女1972桂林电子科技大学法律系贵州省副教授赵月耀男1987吉首大学历史与文化学院湖南省本科苏利嫦女1977湖南民族职业学院教育系湖南省讲师

三、结论与评价

本文对近20年以来明清苗疆研究的期刊论文信息展开分析，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在2001年至2018年的明清苗疆研究期刊论文发表数量变化趋势方面，2009年之后相关的期刊论文数量比2009年之前有明显的增长，且整体上呈现不断上升的发展趋势，反映明清苗疆研究历经起步到缓慢发展，再到快速发展的一个发展变化过程。第二，在发表论文来源期刊分布上，明清苗疆研究相关文章多发表在国内民族院校的高校学报上，反映该研究领域得到国内高等院校及民族类科研机构的关注，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此外，本文主要对20年以来明清苗疆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及扩展核心作者群体信息进行统计分析，得到谭必友、伍新福、杨志强、张应强、胡兴东、马国君、张中奎、曹端波、李红香、暨爱民、袁翔珠等11位核心作者和赵月耀、苏利嫦2位扩展核心作者。其中这些核心作者大多数为中年阶段的科研工作者，单位分布地区主要以贵州与湖南两省为主，拥有高级职称的研究者占据了多数，反映该研究领域具备一定的学术研究队伍与研究规模，且呈现不断壮大的趋势。

通过对上述近20年明清苗疆研究的知网期刊论文数据库(CNKI)筛选得出的158篇期刊论文的统计与分析，我们可以了解到目前国内该领域研究有其可喜的成绩，也有其令人担忧的不足。首先，应该持续并增强该研究领域的学术投入，以增加该研究领域的文章发表数量。并且发表在核心期刊论文数量相对较少，应当提高研究者学术水准，切实提高该领域研究学术质量。其次，在期刊的论文发表情况及其类别上，国内民族专题期刊和民族高校学报是该领域研究学术成果展示的重要平台，体现学界对该领域研究的重视。同时，应当扶持其他民族研究类别期刊，保证高质量论文的产出。再次，在该领域研究学者队伍上，目前国内已形成以谭必友、伍新福、杨志强、张应强、胡兴东、马国君、张中奎等人为代表的稳定研究队伍，但研究队伍人数仍需进一步扩大增加，并且需要加强各个研究学术团队或科研单位之间研究合作。另外，应当进一步支持国内民族高校或科研机构成立更多专门的研究中心，为该领域研究输送更多的科研人才。最后，当前对明清苗疆研究中的“苗民起义”、“改土归流”等重要论题已探究得相当充分、具体，体现当前国内学者成熟的理论体系和高超的研究水平。在研究论题方面，目前仍需进一步扩充与发展，适当借鉴国外相应的研究理论与方式，以便将该领域研究推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