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景环

《论语·尧日》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知命”“知礼”“知言”是孔子认为君子立身处世要求，这对一个医者同样重要。

知 命

而何谓命？“命”在《论语》总共出现21章24处，个人理解分成两个不同层面的意义：第一是生存状态的命——生命；第二是生存价值的命——立命。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五十知天命”，可见孔子的命包含了天道和人道的寓意。这也是医学所崇尚的，如中国传统医学强调的天人合一理念和现代医学重视的人道主义精神。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但医生则既要知生，也要知死。在医者心中，生命是最珍贵和最美好的。在产科，医者眼中的生命是美好未来的希望，他们努力把健康带给每个来到世间的婴儿。在急诊科，医者眼中的生命就是时间，他们要和死神赛跑。在内科，医者眼中的生命就是关爱，他们用药物去关爱人体器官的运转。在外科，医者眼中的生命就是减负，他们用手术刀去掉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儒家强调生命要活得有意义，“仁”和“义”比生命更重要，所以强调“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而医者心中，生命是最重要的。医者心中生命是不分贵贱的，无论是英雄还是罪犯，治疗时都会同样对待。但医者心中也是有“仁”和“义”的，在自然灾难和疫情面前，他们舍生忘死地奔赴前线。在2020年的疫情面前，他们都知道有同事已经献出了生命，但还是前赴后继地赶往疫区。

儒家以“慎终追远”对待死亡，医者以“从容尊重”对待死亡。医者可以从容地面对死亡，态度是尊重，对于即将离去的生命，给予的是临终关怀。

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儒者的襟怀。清代医家赵学敏说，“盖医学通乎性命，知医则知立命”这是医者的情怀。“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医者要守心如沈敬煮石，立志学医就要抵住诱惑，无视荣辱。医者要怀有博爱济众和救死扶伤的仁心来精研医术，做到“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医术为生民立命。

知 礼

《论语》中说：“不学礼，无以立”。 礼，是社会规范、道德法律等。礼是医学教育的首要元素，是让医者学会遵守医学成才规律、医院制度、医者的素养、社会交往等。《礼记》云：“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这在医学上可以理解为医者处理好医患关系准则。礼，即是广义的中国传统医德的规范，也是狭隘的现代医学礼仪的标准。《小儿卫生总微论方》强调医生的礼仪是：“性存温雅，志必谦恭，动须礼节，举止和柔”。孔子说：“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这是医者的“知礼”在临床中的应用。礼，是医疗规章制度，也是医疗法律，医者只有知礼，才能到达“礼之用，和为贵”的境界。

知 言

言，广义的是他人之智慧、教训、经验，狭隘的是他人之言语、心声。一个合格的医者，对先贤之言要传承，对同行之言要见贤思齐，对患者之言要明辨之。说到言，就会联系到行。孔子说“听其言而观其行”“言必信，行必果”“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为医者要言行一致，要谨言慎行。

君子为医，志在大道，救死扶伤。知命、知礼、知言，是医者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济世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