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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水吟(二章)

2019-12-30陈同枫河南

星星·散文诗 2019年24期
关键词:沧海桑田柴门步履

陈同枫(河南)

红尘间

酒的冷要有人来温,烟的寂要有人来吻,纸的空要有人来书。

看世间万物生长,星月轮回。谁独上寒山,柴门掩映的一盏明灯,照亮了雪和归人。

推开门,身后尘烟已成旧事。还有谁在岁月里蹉跎。

一场春梦,梦醒,已是春山花草香。瀑纷乱,鸟声暖,樵夫在春天收起斧子,山民在春天撒播五谷。一份感恩收藏,一份感恩播种。大自然的有情在时光的轮回里,最能显现。就像溪水的流逝,我们折柳迎送,已有春雨的淋漓。就像要等的人,会在梦里倚门,就像等你的人,会把喇叭花缠绕的柴门倚暖。

走世间所有的路,和旷野所有的声。走就走成葱茏的夏日,和就和来布谷的啼鸣。如此沉静的步履中,还有什么会荒芜?

会有一些青黑的瓦顶绵密了生活,会有一些情爱在生命的转角回眸,会有一些妇人和孩子牵挂了生命。

炊烟是母亲挥手的姿势,婉转地拴住余生的脚步。当麦秸垛化身一座座坟茔,依然想给母亲报一报又一轮的春风,报一报即将圆满的爱情。愚公移山,精卫填海,转回首,已是沧海桑田。

秋风秋雨里,总是英雄陌路。秋水长天中,常有书生长歌。握笔的手,握剑的臂,总要为一个时代鼓呼挥舞。

如果落雪的日子,就柴门温酒,融入雪的冰洁。而信仰却从不会雪藏。

即便老死乡野。站着时就站成高山的样子,躺倒了就躺成大河的模样。

山水间

世间总有一些清泉,生命中总有一些远山。无人陪时,就自己抵达。

樵夫会砍去树的枝节,山川会卸去人的行囊。我知晓,林木比我更深谙红尘之事。他们比我更懂得发芽,开花,落叶的道理。他们不言,他们不是不言,他们只同风月雨雪说,他们只和鸟鸣蜂鸣蝉鸣共鸣。他们的晨昏,是露珠凝结的故事。

谁,是解这些故事的人呢?

岁月仰首山岭,山岭的云,会托举谁的步履?

此去经年,层林中的缕缕阳光,会被风吹散。清泉里的半轮旧月,会被谁收留?我是泊于忘川之水的不系之舟,我是行在沧海桑田里的江湖过客。没有比我的一页素笺,更辽远的山水;没有比我的几行诗句,更深远的天空。

我一身布衣,我登山临水。山之襟怀,水之精神,一弯清泉之豁达成全的浩瀚海洋,或许寂然。漫漫行程远,无人相守的天涯,山水不会错肩。

总有一些清泉,在世间流淌。总有一些远山,在生命中高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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