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禄

出  关

风沙，吼一嗓子

玉门关口

一棵草匆匆忙忙地站起来

向远处瞭望

羌笛刚刚吹过

烟尘远去

从大地到天空

佛，又一次许诺

八万里辽阔

一群羊，抬头

看了看远方

此刻，适合出关

一個蹦子就迅速翻过

羊儿，一只只

又赶紧伪装成石头

一路上，就得

靠啃食荒凉充饥

鹰，一只黑色的水罐

在头顶带路

羊，一旦喊渴

烧得火急火燎时

鹰，翅膀一夹

就低下来

低到，羊的视域内

此刻，羊儿呀

往上瞭一眼就能望罐止渴

沙山上，想起雪

高高的雪山

如一万盏烛光照亮

突然想起1706年的冬天

大雪纷飞

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

那一朵雪

是给仓央嘉措落的

给仓央嘉措落的雪

一旦铺开，白纸样

给桑洁卓玛写情诗

时间过去太久了

许多事情无法摸清楚

但确信雪

在仓央嘉措的心中

写出的诗

和别处的雪大不一样

后来，查了很多资料

发现1706年

大雪漫天飞舞

没有一朵雪

飘进高处的寺院

寺院里

一个用雪花写情诗的人走了

风行关山

风行关山，一路看到

一朵云又一朵云

从眼前一晃而过

从故城到雪山

再到柏孜克里克千佛洞

神的影子走得如此匆忙

赶赴什么

此刻，一只鹰不飞不叫

像一个人穿着黑棉袄

独坐高高的沙山上

谁都知道头顶的西天

王母举行蟠桃盛宴的地方

天宫的城门大开

飘来桌桌蟠桃香

鹰，被醺得不知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