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

万凡老弟研习篆刻已经三十多年，他几乎每年都会为我刻一方、两方，多的三五方印章。从中发现他的篆刻在不断变化，尤其是近十年，是越刻越好，越刻越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这是非常重要的。从没有特点或者特点不明显，到现在有特点并形成自己的风格，这是一个大的跨越。

我为他写的四个字“方寸之间”，方寸之间大有文章。印章从实用演变成一门篆刻的艺术，艺术在发展的过程中也在变，从实用和艺术兼顾，慢慢的进入一个纯艺术的范畴。

万凡篆刻作品的特点或风格，是有画意，有画意就是它具备了一种鲜明的装饰性风格。他有基础，基础是秦汉印。打基础是第一步，必须把传统牢牢地拿住，在这个基础上，从明、清甚至近现代重要篆刻家那里借鉴、吸取他们的长处，根据自己的爱好、审美，选择自己的路，形成比较鲜明的篆刻艺术风格。

艺术离不开学习和借鉴。他的借鉴范围很广，我看到一些作品也有汲取版画艺术，其实它们离得很远，虽然也是刀刻的。现代有一位名家叫钱君匋，钱君匋先生是搞装饰艺术的，早期由装饰艺术出名，后来对书法和篆刻也有涉猎，他的篆刻也有画意，不知道万凡是否有所借鉴，我想也有可能的。他的篆刻所使用文字中间有“大篆”、“甲骨文”，甚至于还有民间的秦砖汉瓦、铜镜铭文等等，都有汲取，他汲取的面比较大，一个目标就是要有美感，这是他篆刻的重要特点。

他现在的风格或特点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他特别强调画意。因为中国文字中间有相当多的象形文字，本身就是从画变化而来的;同时是文字含义，其含义在文句或者诗句中表达出抽象的概念，正好为篆刻提供了創作素材。万凡做了很好的尝试，让你看到文句和诗句中美妙的意韵，通过篆刻在方寸间中呈现出来，甚至令人遐想，我觉得这是非常可喜的方面。

二是作品的整体装饰性。从这个展览中显示他另一方面的优势，比如镜框的设计、信笺的选择、印文与边款的分布。信笺原印的画，有许多是“八大山人”大写意，抽象性比较强，正好和他的篆刻风格相吻合。所以我们看到在一幅作品中间，有篆刻，有拓片，有原印的画，也有自己的书法，这些丰富的元素组合起来，成为一个非常协调的整体，将“方寸之间”的篆刻，拓展为非常有装饰性的、独具个性风格的艺术品。

万凡33件篆刻作品的展览，给我们这样的启示：篆刻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离不开书法和绘画;新颖的装饰，使古老的艺术有了鲜明现代感;从他的印文、刀法中，让我们看到数千年前这种匠心独具的篆刻传统，在今天仍然有着旺盛的艺术生命。我觉得这是值得赞赏的。

（作者系著名书画家、书画鉴定家、美术史论家）

（责编  凌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