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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线”
——评韩国电影《寄生虫》

2019-12-06李纳米

青春期健康 2019年21期
关键词:醉汉男主人披萨

文/李纳米

基本信息

中文名:《寄生虫》

制片地区:韩国

语言:韩语

导演:奉俊昊

演员:宋康昊/李善均/

赵汝贞/崔宇植/朴素丹

类型:剧情/喜剧

配音:安东尼·冈萨雷斯/盖尔·加西亚·贝纳尔

上映时间:

2019-05-21(戛纳电影节)

2019-05-30(韩国)

片长:132分钟

色彩:彩色

主要奖项:第7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大奖

《寄生虫》剧照

韩国奉俊昊执导的影片《寄生虫》获得第72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概括这部影片,我想这个词应该是“越线”。基泽一家从偶然打开进入上流社会的门开始,到迅速而疯狂地攀附上朴社长一家,再到混乱中失去女儿基婷、行迹败露,都是在一边试探一边艰难地完成越线之旅。

穷人和富人,两者之间的界线有多宽?有多深?生而贫穷,要怎么才能越线?是寄生,还是反噬?这些都让基泽一家来不及思考。因为贫穷太可怕,而财富又太诱人。

住在半地下室房子的基泽一家,一抬头就看到别人的脚;要挤在马桶边才能蹭到别人家的WiFi信号;总是有醉汉在窗户外面的马路上小便;当大暴雨来临,家里会被雨水淹没……但是他们没有无休止地抱怨和争吵,和所有贫穷的家庭一样,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贫穷的生活。可实际上,基泽从心底里是憎恨贫穷的,他也同样憎恶厌弃穷人的富人,可是他又贪婪地想要成为富人。

“在富人面前,无论何时何地,拥有财富就有了底气,穷人就是低人一等的”这种想法在基泽的心里根深蒂固。影片用了很多情节描述基泽一家渴望从“穷人”跨越到“富人”的心理。基泽因为穷而懦弱,面对屡次在自家窗户外小便的醉汉,既不想听妻子的话贴一个“禁止小便”的标语,也不敢听女儿的话制止醉汉的行为,儿子也一声不吭,家里的男人还没有女人有脾气;当他有钱了之后,仿佛有了底气,醉汉再次在窗户外小便时,他就和儿子一起朝醉汉泼水,一改往日的懦弱之态。影片开头,披萨店店长认为基泽一家人折的披萨盒子不合格,要扣钱,基泽躲在房间里不敢说话,只有妻子上前和店长争辩,等他们开始在富人家寄生了,有过富人的生活体验,基泽就无所畏惧地到那家披萨店吃披萨。基泽的儿子基宇明明知道自己的朋友喜欢多惠,却还是以补习老师的身份和多惠调情,还准备上大学后与她交往。

但是“穷病”还是太顽固,所以,即便是他杀了朴社长,那样不堪忍受的被当成穷人的耻辱感终于得到宣泄后,基泽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的兴奋和舒畅,只有茫然。他先看了惊讶中的妻女一眼,又看到女主人抱着自己的小儿子晕倒,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死亡的男主人,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肯定也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一切,他那一瞬间应该感觉到很无助,很孤单,愤怒在一瞬间击退了懦弱,却又那么快地退去,就像潮水退去后暴露出沙滩那样,只留下了丑陋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电影很好地把握到“穷人精神”的内核,基泽最终带着恐惧,跨过男主人的身体,逃离了现场。基泽最终也没有真正地跨过那条穷人和富人之间的“三八线”。

再说影片的另一个寄生家庭,尤其是文光的丈夫吴近世。他也是不折不扣的穷人,但是对财富没有任何的野心,对拥有财富的朴社长近乎病态的尊敬和崇拜,只是因为有钱的男主人养活了什么都不做、蜷曲在地下室的他。他是如此地安于现状,以至于心安理得地丧失了生活能力,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生活了四年多,全靠当管家的老婆送饭来维持日常生活。影片中,文光被辞退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趁主人不在家时回到地下室,居然拿出一个奶瓶给丈夫吴近世喂食,充满了讽刺意味。而吴近世在最后丧失理智,拿刀行凶的时候,一直寻找忠淑,也是因为文光死前像教小孩子一样教他:“跟我念:忠淑……”他的一举一动,宛如一个婴儿,失去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只能靠寄生而活。就像他自己亲口说的那样“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吧,我已经习惯了”,他根本不想越线,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寄生生活。

而线的另一边,是恶臭的“富病”。伪善的女主人明明说的是“考虑到物价上涨多付了工资”,实际却在往信封里塞钱的时候抽出了几张;虚伪的男主人告诉面试司机的基泽“不是什么试驾测试,放轻松地开”,实际却拿了一杯咖啡在手里考核他的开车技术;男主人还有着强烈的领域意识,不容许身边为他工作的人有任何的动作或者言语,甚至是味道的越线;小儿子多松明明看得懂地下室男人吴近世发出的求救电码,却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当基泽一家想尽办法越过贫富的“三八线”时,他们没想过,另一边的世界是不是一样的黑暗,是否还有更多的寄生虫在暗中潜伏着。

其实影片并没有审判任何一方,而是把选择题留给了片外的观众,如果生而贫穷,该不该越线?如果应该,那该以怎样的姿态跨越?我相信,看完电影的人,心中自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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