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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有一种善良叫尊重

2019-11-27烟雨

百家讲坛 2019年21期
关键词:黄蓉郭靖密室

烟雨

《射雕英雄传》中,郭靖是个善良的人,善良到让人以为他智商欠了费,被杨康捅了一刀都不记仇。其实,不是他不记仇,而是他懂得尊重人,这从另一件小事中也能体现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郭靖、黄蓉、周伯通一行到了牛家村,第一次见到傻姑。对于这个陌生的、脏兮兮的、有些疯癫的姑娘,几个人的表现各有不同。

先是“周伯通大声‘喂了几下……‘你这里酒也没有,饭也没有,开甚么店子?‘唉,你真是个傻姑娘。”注意,是“喂”,分贝很大,还吐槽人家开的什么酒店,是个傻姑娘。姑且不说人家真傻还是假傻,你此时是来投宿求饭的,还这么颐气指使,实在有点过分。

或许有人觉得,周伯通心智淳朴,注意不到这么多,那我们看看黄蓉是怎么做的。

当看见傻姑脸上、手上都是污垢,长长的指甲中塞满了黑泥时,黄蓉心道:“‘就算她做了饭,也不能吃。‘这莫非是家黑店?那傻姑只怕是装痴乔癫。”接着,黄蓉还因发现密室而怀疑傻姑心怀不轨,和她动起手来。

黄蓉的这个表现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任何人在荒村野店发现一个傻乎乎的姑娘,尤其是她的店里还存在暗门密室,里面还有尸体,都会有这种防备和疑心。但无论黄蓉的戒备还是周伯通的嫌弃,对于一个陌生的傻姑娘来说都不那么友善。

在这个过程中,郭靖的表现可圈可点。

首先,在周伯通、黄蓉跟傻姑对话和动手过程中,郭靖没怎么发声,一没有像周伯通那样吆五喝六,二没有像黄蓉那样对傻姑顿生敌意。这其实很难得,比現实生活中动不动就干架的人理智多了。

接下来,郭靖等人进入密室见到尸体后,黄蓉疑惑傻姑的身世,道:“这傻姑使的明明是我桃花岛的碧波掌法,招数完全不错。这两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跟傻姑又有什么关联?”而郭靖说的是:“咱们再问那位姑娘去。”

这里是郭靖第一次称呼傻姑,用的是“姑娘”而不是“傻姑”。至于原因,金庸自己在旁白中说了:“他(郭靖)自己常被人叫‘傻孩子,是以不肯叫那姑娘作‘傻姑。”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郭靖其实不傻,他心里很不喜欢“傻孩子”这个称呼,也不想把这种不友好放在别人身上,哪怕她真的是个傻孩子。第二,这是傻姑不在场的情况下。

在人前夸奖一个人很容易,可贵的是在背后也不说别人的不是。郭靖的善良,大抵如此。

接着,当郭靖正式跟傻姑对话时说的是:“姑娘,您尊姓?”他或许木讷、不善言辞,但对傻姑,他此时用的是礼貌称呼:姑娘。

有人说,这种细节上的小善良不足道哉,何况傻姑是真傻,根本意识不到这些。那么《雪山飞狐》里有个不起眼的仆人平阿四会告诉我们,这种被尊重的感觉究竟有多么暖心。

平阿四告诉苗若兰自己当年被胡一刀尊重时的感受时,是这么说的:“苗姑娘,当年胡大爷给我银子,救了我一家三口的性命,我自是感激万分。可有一件事我是同样感激——人人叫我癞痢头阿四,轻我贱我,胡大爷却叫我小兄弟,一定要我叫他大哥。我平阿四一生受人呼来喝去,胡大爷却跟我说,世人并无高低,在老天爷眼中看来,人人都是一般。我听了这番话,就似一个盲了几十年眼的瞎子,忽然间见到了光明。”

这,就是被尊重的意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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