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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史密斯,演绎一场“我与我”的对决

2019-11-25毛予菲

环球人物 2019年21期
关键词:双子威尔史密斯

毛予菲

威尔·史密斯 1968年出生于美国费城,著名歌手、演员,四获格莱美奖,两次提名奥斯卡,是好莱坞片酬最高的明星之一。代表作《绝地战警》《当幸福来敲门》《我是传奇》《黑衣人》等。今年10月,其主演的《双子杀手》在中国大陆上映。

国庆档后,李安执导的《双子杀手》无疑是最热门的电影之一。自我对决的科幻题材, 120帧+4K+3D的拍摄技术,无一不让观众满心期待。而上映之后,评价有些出人意料——豆瓣评分刚过7,票房远不及预期。影片争议大多集中在俗套的故事框架、缺乏创意的父子关系主题上,不过惊喜也有:一是逼真的观影体验,二是主演威尔·史密斯的回归。

说是“回归”,是因为老牌巨星威尔·史密斯已经有段时间没拿出过像样的作品了。他曾是国人最熟悉的好莱坞黑人演员,几部代表作家喻户晓,参演电影全球总票房超过66亿美元(1美元约合7元人民币),被影迷封为“史皇(电影史上的皇者)”。连奥巴马都是他的影迷,钦点他主演自己的传记电影。但最近几年,威尔·史密斯的多部电影口碑票房双失利,“史皇”似乎迷失了。

今年5月,迪士尼真人版《阿拉丁》国内上映,威尔·史密斯饰演逗趣搞笑的灯神。《双子杀手》则是他今年第二次在国内大银幕上跟观众见面。看过两部新作,影迷终于心中石头落地——“史皇还是那个史皇”。

51岁饰演23岁的自己

《双子杀手》从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开始筹备,但由于当时拍摄技术有限,最终搁浅。后来项目重启,李安接手。他坦言:“由于各项特技,这必定是一部很贵的电影。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明星,他在年轻时也必须是被大家熟悉的,他还要能拍动作片,要是个好演员。满足这些条件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出来。”——威尔·史密斯就是其中一个。

这个故事充满科技感:国防情报局的特工亨利,退休前遭到杀手小克追杀。在激烈对决中,他发现这名杀手竟是23岁的自己。一老一少的两个“威尔·史密斯”同框,对打、厮杀,完成了一场“我与我”的较量。

片中的杀手小克,是在威尔·史密斯的表演基础上,用繁杂的数字化特效打造、呈现出的年轻版威尔·史密斯。在后期制作中,李安带着500名顶尖特效师,打磨两年,终于把“褶子脸”变回了“小鲜肉”。威尔·史密斯第一次见到屏幕中23岁的自己,就对逼真的特效震惊不已。

与这些技术相比,人物眼神与表情的把控,难度更大。开拍前,威尔·史密斯压力不小:“年纪小的演员演绎年长的角色,可以去学习,去消化;而到了50多岁,再回过头去表达年轻时的无知无畏,很难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吧。”

《阿拉丁》剧照。

《幸福来敲门》剧照。《黑衣人》剧照。

电影上映,威尔·史密斯不负众望,成功把20多岁的自己带回观众眼前。他在一老一少两种状态间娴熟切换,既有岁月沧桑,又有青春张扬。有一场戏是:23岁的小克得知自己死后将不能再被复制,纠结与失望的情绪交织,几个眼神就把人物的宿命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为说唱正名

熟悉威尔·史密斯的观众,会觉得这些表演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双子杀手》之前,他就拍过不少动作片。不过他的出道,其实是从“说唱歌手”开始的。

时间回到1968年,威尔·史密斯出生在美国费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妈妈在学校工作,爸爸管理着一家公司。和很多黑人男孩一样,他淘气好动,喜欢说唱,一唱就停不下来。高中时,爱玩爱闹的威尔·史密斯被老师和同学取了个外号“王子(Prince)”。在一场派对上,他又认识了同样喜欢嘻哈音乐的杰夫·托尼斯。不久后,两个高中生组成了“打碟杰夫与新鲜王子(DJ Jazzy Jeff & The Fresh Prince)”組合,威尔·史密斯担任主唱,托尼斯负责打碟。在大多数人还听着乡村音乐、摇滚音乐的美国,两个爱说唱的年轻人出道了。

当时的嘻哈说唱被视为地下音乐,歌词粗鄙,带着叛逆情绪。而“打碟杰夫与新鲜王子”的说唱简直就是一股清流。1985年,他们的首支单曲《Girls Aint Nothing But Trouble》发表,唱的是一段情窦初开的爱情故事——“上周,我在街上散步,刚好碰到了我很想见面的可爱女生,我走到她面前,说声‘哈喽,她说‘你好萌啊,我说‘过奖了,我知道。”

随着越来越受欢迎,威尔·史密斯的歌词更加励志。“遇到不良的事儿,我就得站得远远的;兄弟们,跟我一起做大事”“加油打气,调大音量;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也不逊”“爱能战胜一切,让希望回归,消极只是暂时的。”在MV里,威尔·史密斯尽显搞怪本能。他一会儿学女孩梳头,一会儿又教人跳热舞。这些创作,足以看出威尔·史密斯的乐天性格,也奠定了他之后在好莱坞充满正能量的行事风格。

两个大男孩打打闹闹“不务正业”了几年,却凭借新鲜曲风意外走红,第三张专辑还拿下了第三十一届格莱美奖最佳说唱表演奖——这是格莱美第一次设置说唱饶舌类奖项。3年后,第三十四届格莱美最佳组合奖,也颁给了这对“清新脱俗”的说唱组合。

不到20岁,威尔·史密斯就因为丰厚的唱片收入,成了千万富翁。“但这其实是件危险的事。”他后来在一次采访中如此说道。一夜暴富后,威尔·史密斯任性地买豪车、办派对,将财富挥霍一空。更糟糕的是,他还因为少缴了收入税,被美国国家税务局开出了一张280万美元的罚单。22岁那年,威尔·史密斯几乎破产。

就在此时,华纳公司的老板本尼·梅迪纳想拍一部情景喜剧,看上了红极一时的威尔·史密斯。梅迪纳出身贫寒,青年时寄居在美国贝莱尔富人区的亲戚家,他希望把这段充满反差的生活拍成情景喜剧。梅迪纳眼光毒辣,认为这个角色就像是为威尔·史密斯量身打造的——来自贫民区的黑人高中生乐观、搞怪、爱饶舌,与富人区的同龄人碰撞出一个又一个笑话。剧集的名字也来自他的外号——《新鲜王子妙事多》。

《新鲜王子妙事多》一播就是6季,备受欢迎。由此,威尔·史密斯完成了从歌手到演员的转变,正式进军好莱坞。

自带观众缘

好莱坞一向盛产硬汉影星,史泰龙、施瓦辛格、布鲁斯·威利斯,都是擅长打斗的肌肉型男。有不少观众把威尔·史密斯也归于硬汉演员,但他的角色显然与众不同——不仅能打,还懂幽默、能耍帅。

1993年,《绝地战警》筹拍,导演迈克尔·贝在电视上看了一集《新鲜王子妙事多》,一眼看中了威尔·史密斯,觉得他自带喜剧气质,是合适的人选。机会从天而降,威尔·史密斯拿到这个对他演绎生涯至关重要的角色,演活了警察局里一边探案一边恋爱的花花公子。1995年,《绝地战警》上映后成为一匹黑马,创下1.4亿美元的全球票房纪录,威尔·史密斯跻身一线。

此后,大导演纷纷上门邀约,威尔·史密斯演了一系列硬汉。在《机械公敌》中,他是偏执狂警察;《我是传奇》中,他诠释了一位另类科学家,一个在世界末日徘徊的勇士;他还出演了《全民超人汉考克》,片中的超级英雄不按常理出牌,是个棘手人物。总之,这些与众不同的英雄人物,威尔·史密斯演一个火一个。对于电影投资方,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票房保证。

威尔·史密斯不仅能打,还能赚取你的眼泪。为他赢得业界肯定和尊重的,是他的另一类代表作——励志电影。《拳王阿里》中,他是不服输的阿里;《当幸福来敲门》中,他演一个受尽世间白眼终究获得成功的推销员。这两个角色帮威尔·史密斯获得了两次奥斯卡提名。

在此期间,他的歌唱事业也没停步。1997年,“打碟杰夫与新鲜王子”解散,单飞后的威尔·史密斯发过几张专辑,献唱电影《黑衣人》主题曲,又捧回了两座格莱美。

无论当歌手还是演员,威尔·史密斯都一路开挂。美国媒体分析他的成功,说他“神气十足,爱笑又跩跩的样子透着一股睿智,自带观众缘”。威尔·史密斯则如此剖析自己:“我没有什么天赋,只是疯狂热爱自己的工作。刚入行拍戏的那几年,我不仅背下了自己的台词,还能一字不落记住对方的。”

就在事业巅峰时刻,威尔·史密斯为了捧红儿子贾登·史密斯,不惜牺牲自己的工作,当他的制片人、片场保姆。2012年《黑衣人3》后,威尔·史密斯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在《重返地球》中为儿子当配角,结果父子俩双双提名金酸梅奖;主演电影《焦点》,票房在其主演的电影中排名倒数第一;铆足劲儿和导演大卫·阿耶合作《光灵》,恶评如潮——在新人辈出的好莱坞,威尔·史密斯跌落了神坛。

這样看来,《双子杀手》出现得正是时候。影片里,53岁的特工亨利要与23岁的自己做个了结;现实中,威尔·史密斯也面临一场出道多年的总结。刚演完这部电影时,有人问威尔·史密斯,如果见到20岁的自己,要给他哪些建议。他的回答是:“我没建议给他,倒是想问问当时的自己,怎样才能无惧无畏、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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