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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就是世界

2019-11-21甘北

妇女 2019年10期
关键词:大学老师时装秀平凡人

甘北

你永远无法想象零下30℃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除非,你亲自抵达那里。

朋友说,生活是一个巨大的魔盒,不打开它,就可能错过里面的巧克力。但在此前的二十几年,她一直都没有勇气打开。

朋友是典型的小镇姑娘,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都是父母规划好的:从重点幼儿园一直念到重点大学,毕业了回到小镇工作。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也没有探索世界的欲望,直到她在电视上,看了一场时装秀。

她说,模特身上的那件礼服,从小到大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她甚至翻出了一个素描本给我们看,全是她设计的服装款式:仿民国风格的学生装,可以穿去逛街的婚纱,能插兜的连衣裙……那是一个女孩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梦想,却从未敢轻易示人。

她开始了一场长达四年的蜕变:学习专业设计,跑服装市场,做市场调研,那个早就习惯朝九晚五的姑娘,变成了不眠不休的拼命三娘。

就在去年,她的服装设计工作室正式成立。那天,她请我们吃饭,席间多喝了两杯,话也多了起来,她感叹道:“这一天,我梦想了好多年,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梦想千百遍的暗涌,也不及实现这一秒的壮阔。”

你不到江南,江南就只是一句“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你不到大漠,大漠就只剩一轮滚圆的落日,遥映着一柱孤烟。平凡如你我,要改变总是困难重重,因为大家难以想象,幸运会眷顾一个平凡人。哪怕香奈儿女士在打造她的时尚帝国前,也只是孤儿院里走出来的一位小裁缝;哪怕J·K·罗琳在写下风靡全球的《哈利·波特》前,也不过是众多平凡母亲中的一员。没有人注定光芒万丈,就像没有人注定默默无闻一样。

我的大学老师曾布置这样一道作业:“你做过哪些突破,是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交上来的答案五花八门,有人练习两年的口语,终于考过雅思;有人每天繞着大学城跑,半年减掉了15公斤;有人不敢当众讲话,每天对着墙练习……其中有一个答案,令我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非常斯文的女同学,她不敢在众人前奔跑,因为她觉得自己跑步的姿势不好看,像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直到升高中那年,中考的体育项目就是跑步。她没有办法,站到起跑线前,呼气、吸气,紧张得手心开始渗汗。

口哨一响,她的紧张到了极点,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老师把她叫到一边:“你这个样子,怎么参加考试呢?”她只得硬着头皮,双眼紧闭,双手握拳,听到哨声就箭一般冲出去,把空气刺破,划出呼呼的风声。

她站在终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等待迎接嘲笑和奚落。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个人笑话她,甚至,没有其他任何人留意她!困在心头许多年的枷锁,一下子就卸掉了。

“迈出那一步,没有那么容易,但或许,也没有那么难。”她在最后写道。

也许,我们欠缺的不是时间和钱,而是迈出第一步的勇气——推开门,就是世界。

编辑/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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