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丁丁

十三、月圆之夜的演出

巨蟒传说迅速传遍整个猪学校，同学们对月圆之夜的渴盼更加强烈。

W校长说：“明晚就是月圆之夜，明天上午我去请演出队，你们去采集野味，下午把场地准备好，等演出队来，晚上大家一起看戏、吃东西，每个人还可以喝点蜂蜜酒。”

小野猪们欢呼起来。

这天晚上，想着明晚就是月圆之夜，同学们兴奋得难以入眠，全跑出去看月亮。月亮差一点点就全圆了，朦朦胧胧的。

我说：“月亮那么白，好像奶油做的，我恨不得飞到天上去，把它舔圆。”

月牙儿说：“我恨不得把名字改成满月。”

秃耳朵说：“但愿明天不要下雨才好，就怕明天下雨。”

一觉醒来，老天当真下雨了，并且下得很大。我们很难过，全站在屋檐下，不愿意去食堂吃早餐。W校长说：“早上下雨好呀，早上下过雨，晚上就不会下了。”呼哧老师说：“说不定我们吃着早饭雨就停了，太阳出来了，我们正好去采蘑菇。”我们吃着早餐的时候，雨还真停了，太阳出来了。

大家跑到坪地上，只见西边的天空挂着两道平行的彩虹，里面那道虹色彩格外艳丽，外面那道虹较为模糊。双虹之下的天空和山间为金灿灿的阳光所照耀，亮丽明媚。双虹之上的天空则是暗淡迷蒙。而在那两条彩带之间，天空无比澄澈，如同水晶。一只苍鹰穿越“水晶”，腹部和翅底的褐色条纹十分分明，如在眼前。

“双彩虹！”“彩虹在照镜子呢！”小野猪们又叫又嚷，恨不得飞上天去触摸那奇异的景观。

W校长说：“双彩虹又叫霓虹，里面那道叫虹，外面那道叫霓。野猪林好多年没有出现霓虹啦，真是好兆头。”

呼哧老师说：“你们的演出肯定会大获成功。”

早餐后，W校长去请演出队，同学们人手一个小竹篮或者铁皮罐，各自去采集。

挖掘土里的松露是我的短项，我的鼻子不灵，嗅不出土下有什么。上树摘野果是我的长项，要知道，人类可是由爬树高手进化而来。我直奔橡树林，上树采橡子。

我喜欢橡子。橡子又胖又圆，像妈妈的圆脸。橡子的碗形蒂有着精致的纹理，像妈妈的包头帽。橡子还可以当小陀螺玩，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橡子的蒂把用力一拧，橡子就可以在桌面上飞速旋转，直立不倒。在猪学校，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小野猪们都不会，他们的蹄子不如我的手好使。

我采集了满满一篮橡子，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却看到月牙儿在做一件奇怪的事情：她把一根木桩插进松土中，用蹄子轻轻敲击。见我满脸迷惑，月牙儿说：“我在请蚯蚓，请它们给学校的菜园松土。”说话间，几条蚯蚓没头没脑从土里爬出来，被月牙儿捉到铁皮罐里去了。

我问月牙儿：“为什么蚯蚓会出来？”“它们听到敲门声，出来看看我是谁。”月牙儿调皮地笑着，“跟你开玩笑的。蚯蚓听到敲击声，以为下大雨了，怕待在洞中被淹死，所以要跑出来。这个办法我跟乌鸫学的，乌鸫会在地上来回跑动，模拟下雨的声音，把蚯蚓骗出来。”

我弄了一根木桩，学着月牙儿的样子捉蚯蚓。

太阳升到头顶，该回猪学校了。在校门口，我俩碰上了秃耳朵，这小子也提着一只铁皮罐，罐口盖着巴掌大的桐树叶。

我闪电般地一伸手，揭掉罐口的桐树叶，只见里面有半罐蚯蚓，全湿漉漉的。秃耳朵得意地说：“我捉到的蚯蚓比你们的多！”我问秃耳朵：“你捉蚯蚓干什么用？”秃耳朵说：“你们干什么用，我就干什么用！”

我们来到厨房，同学们正在向呼哧老师汇报成绩。大家采集到好多野味：野果有野梨、橡子、鸡爪果、野葡萄、茅莓、桑果、野山枣、紫色果;野菜主要是嫩笋、黄花菜、杜鹃花，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的。

秃耳朵举着铁皮罐对呼哧老师说：“我捉了好多蚯蚓，让它们给菜园松土！歪歪和月牙儿一起才捉了十几条！”呼哧老师往罐中一瞅，立即沉下脸，“蚯蚓怎么这么湿？”“我在湿地里捉的。”秃耳朵目光闪烁。呼哧老师把罐子放在鼻孔前嗅一嗅，生气地说：“你想骗我呢？这些蚯蚓是用肥皂树的叶子和花药出来的。”秃耳朵低下了头。呼哧老师教训秃耳朵说：“你怎么这样呢？好多小蚯蚓会被你药死，而且这种蚯蚓已经没有力气松土了。”

“难怪他捉到那么多蚯蚓，”月牙儿咬着我耳朵说，“把肥皂树的叶子和花泡在水里，搓烂了，把水浇在地上，蚯蚓就会逃出来。”

呼哧老师命令秃耳朵赶紧把蚯蚓放到小河边，在潮湿的泥土中尽快排毒。然后她拿过月牙儿的铁皮罐，欣慰地说：“你和歪歪的蚯蚓虽然不多，但是没有问题。”

检查过所有人的收获，呼哧老师带我们去举行升旗仪式。菠萝队采集到的野味最多，队旗上升三格。彩虹旗也升了三格：采集成绩排第二，升两格;我因为帮助了别的队，奖一格。浪花队采集成绩排第三，队旗升一格。闪星旗不升反降，而且一降就是七格：采集成绩排末位，降一格;秃耳朵弄虚作假，性质恶劣，降六格。升升降降之后，菠萝旗最高，紧随其后是浪花旗，第三高的是彩虹旗，过去不可一世的闪星旗排到了末位。

彩虹队终于摆脱了长期垫底的尴尬，队友都很开心。

下午，男生们负责打扫校园，女生们跟呼哧老师一起准备各种美食。

当晚霞染红了天边，演出队终于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肩上扛着开山大斧的W校长，后面依次是举着钩镰枪的短尾猴、拿着盾牌和刀的赤麂、挎着弓箭的羚羊、提着一把吓人大锯的黑熊。

我们围上去，好奇而又敬畏地摸着他们的兵器。小枫叶想要玩赤麂的盾牌，讨好地叫他红鹿叔叔，赤麂板着脸说：“我不是红鹿，是赤麂，鹿和麂是不同的。”

呼哧老師说：“干活啦，干活啦，准备露天晚餐！”在呼哧老师的指挥下，我们把吃的喝的搬到旗杆前的坪地上，在坪地四角燃起篝火。

等到月亮升起来，W校长把女生编织的巨蟒拉出来，《屠蟒记》正式上演了：

赤麂用盾牌护住身子，用刀指着巨蟒骂道：“你伤害了无数的生灵，今天我们要为大森林除害！”巨蟒径直向赤麂游去（其实是W校长在拉绳子）。短尾猴跳到巨蟒身后，用钩镰枪钩住巨蟒不放。巨蟒掉头去咬短尾猴（W校长换了个位置拉绳子）。羚羊拉满弓，朝着大蟒蛇放了一下空弦，大声说：“射中了，射中了！”

“大伙儿上！”W校长大喊一声，用开山大斧猛斫巨蟒的颈部。赤麂用刀剁蟒头。黑熊把大锯架在蟒腰上，来回地锯。不一会儿工夫，蟒头被剁烂了，蛇腰被锯断了，五位英雄欢呼起来，我们也欢呼起来。

呼哧老师把五位英雄请到旗杆下，对我们说：“孩子们，请你们记住这五位壮士，是他们除去了大害虫，让我们过上安宁的日子！”

演出结束了，我们继续吃东西、说话、唱歌、喊叫、跳舞、追逐嬉戏，无拘无束。呼哧老师将酒缸抱出来，让大家尽情地喝。结果我们全都喝醉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坪地上，沐着月光打起了呼噜。

（未完待续。节选自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快乐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