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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伤逝》与《心》中知识分子形象的异同

2019-11-15乾文馨

北方文学 2019年30期
关键词:伤逝夏目漱石知识分子

乾文馨

摘要:鲁迅先生发表于1925年的小说《伤逝》与夏目漱石先生发表于1914年的小说《心》,虽然两位作者的国别不同,创作年代不同,但都描写了20世纪初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笔者运用文献研究的方法,通过两部作品中知识分子形象的比较,得出身处社会动荡时期迷茫不安的知识分子形象异同,以期對两位各自民族的伟大作家的契合与差异予以比较。

关键词:鲁迅;夏目漱石;《伤逝》;《心》;知识分子

文学的高峰。两者皆站在不顺从时俗的立场,重视敢于独来独往的反抗精神,以此警醒国人,从而解决各自民族所面临的重大问题。以《伤逝》和《心》为例,比较两位作家所处年代知识分子形象的异同,挖掘作者对当下知识分子立场、责任等问题的重大意义。

一、鲁迅与夏目漱石小说中知识分子形象概述

鲁迅和夏目漱石一直致力于文化重建的问题,虽然他们在如何达到人的觉醒的道路上看法不同,但他们都执着于现实生活中的人,在每一次变革或动乱中,受难最多,为祸最惨的就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就成为他们需要着重塑造的对象,在作品中不厌其烦的描写知识分子们的觉醒,以及觉醒后的无路可走。

(一)鲁迅小说中知识分子形象

以《孔乙己》中的孔乙己为代表的“上一代知识分子”体现了鲁迅对封建思想和伦理道德的强烈谴责,他们受到封建等级观念和科举制度的毒害,竭力想维持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但又无法适应新时代而显得迂腐和空虚。

《在酒楼上》中的吕纬甫,和《孤独者》中的魏连殳等则是迷路的知识分子代表。他们在曲折反复的现实中经历了重重挣扎,可还是不得不痛苦地放弃理想,丧失斗志,从热情的呐喊者沦为了彷徨的孤独者。

“新一代”知识分子率先试图冲破封建伦理道德的牢笼,强调个性解放,争取个人权利和自由。然而在中国根深蒂固的旧意识思想下很难继续前行,在社会现实中反抗,奋斗,挣扎,喘息最后失败。

(二)夏目漱石小说中知识分子形象

夏目漱石通过对小说《三四郎》中的主人公小川三四郎这类初涉人世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不合时宜的朴实,理想目标的失败和茫然求学不知所措的描写,表明文明开化对乡村学生的巨大挑战以及在都市生活中乡村学生的自卑和胆怯。

清醒的多余人开始走向个性觉醒,企图逃离日式封建家族的樊笼追求自己的个人权利和幸福,但经济上依附社会的关系使他们又被儒家思想传统和皇权家族文化本位传统所束缚而陷入道德困境。所以这类知识分子只能在“和魂”和“洋技”冲突的夹缝中生存,游离于社会,成为清醒的多余人。而《我是猫》中的苦沙弥等随世沉浮的小知识分子,比起清醒的多余人更为软弱和无能,他们脱离人民和实际,终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只愿“在不致死的范围之内,享受着一种痼疾的清福。”

资本主义宣扬的个体本位,个体解放传入日本后,随之而来的是资本主义的金钱关系和利己主义。封建宗法制的血缘纽带和以血亲为纽带的亲情被破坏,金钱轴心毁坏了亲情轴心,金钱关系主宰了人际关系。一些不断寻求明治精神的知识分子只能悲观厌世,被迫成为心灵中的苦行僧。

二、《伤逝》与《心》中知识分子的相同点

(一)主要描写知识分子的爱情

《伤逝》是鲁迅唯一一部以青年恋爱和婚姻为体裁的小说。以男主人公涓生内心独白的方式,讲述了他和子君为争取自由解放,婚姻自主和封建势力作斗争,但却落到悲剧结局的故事。

《心》描写了男主人公先生与太太静以及先生的朋友K之间三角的爱情故事,着重刻画了先生由利己所产生的苦苦矛盾与挣扎。

(二)男主人公的“私心”

《伤逝》男主人公涓生的私心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子君对这份婚姻注入了自己全部的对涓生的爱,“她当时的勇敢和无畏是因为爱。”(1)而涓生却并非全出于爱,更多的是为了添补自己内心的空虚。涓生作为拥有五四新思想的知识分子,是子君的出现给他枯燥乏味的工作生活带来了生机,他只有通过洋洋得意的给子君灌输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才能找到自己与社会现实的联系。同样,涓生对家庭婚姻的认知也不全面,他只是一味寻找和创造能让自己充满活力的爱情,然而家事的琐碎让他又陷入了精神的空虚,只能又开始活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从对待爱情这个层面上来说,在“我爱你”这三个字中,子君更注重“你”,而涓生则更在意“我”。

其次,在旧社会的打击和摧残下,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和不顺时,涓生第一想到的不是抗争而是逃离。在五四带来的新思想文化和旧传统思想矛盾冲突的历史交替时期中彷徨和探索的知识分子们,缺乏对自身现状清醒的认识,往往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加之五四时代女性解放运动掀起高潮,他便以“她变可以毫无顾虑,坚决地毅然前行。”(2)来自欺欺人,用妇女独立来拒绝承担责任。

《心》中的先生的私心同样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他为了得到自己的爱情而对自己朋友K不择手段。二是与静结婚后为了维持自己的婚姻和静对她的爱恋一直将K自杀的真相隐瞒。父母留给他的遗产被最信赖的叔叔骗走后使原本真诚待人的先生对人失去了信任,变得自私多疑,内心孤独。他认为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人的良心定会丧失。甚至认为“往日跪在其人脚前的记忆,必使你下一步骑在其人头上。”(3)他对房东小姐颇有好感,但又猜疑人家是为了他的财产。他内心的自私和占有欲让他以“精神上没有上进心的人是渣滓!”(4)来刺激好友K让他放弃追求房东小姐,将先生的私心无限放大到了极点。

(三)孤独者形象

《伤逝》在表面的爱情故事背后是一个典型的“五四”启蒙故事。涓生和子君之间的关系由涓生的“说”和子君的“听”构成,对涓生来说子君不光是他的爱人更是被启蒙者。所以当听见子君说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5)时,涓生感到“这几句话震动了我的灵魂,知道中国女性,并不如厌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6)然而两人同居后,没有了涓生的“说”,子君立刻变回了传统妇女。这不光体现了教化式启蒙中止,被启蒙者回归老路的现实结果,同样体也现了以涓生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只有说教的能力。涓生在经历呐喊和彷徨之后,将和子君的分手作为开辟虚幻的新生路的开端,然而,新的生路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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