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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毅的母亲

2019-11-14张瑞芬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7期
关键词:家务活布谷小姨

作者简介:张瑞芬(1983-),女,本科,就职于陕西画报社,编辑记者。工作十余年,热爱生活和文学,多篇文章见诸报刊。

从小,我是和父亲走得近些,他见多识广、幽默风趣且特别疼爱孩子们。母亲是我们常常在吃饭、穿衣、睡觉时才呼唤的。

我的母亲平日里话语不多,一心照料着全家人的生活起居。我对她的认知是从我11岁开始的。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和弟弟在家里玩耍。我小姨一路哭着来到院里喊着母亲,极尽悲痛,吓得我俩呆站在一旁。母亲从厨房急匆匆出来,双手拿着擀面杖,当听到舅舅去世的消息顿时脸色失常,她一边安慰小姨,一边张罗着安排后事。在后来的很多天,我经常看到母亲的眼睛红肿,却未见她放声大哭过,这让我很担心。老来失子的外婆一人守着高墙大院,整日以泪洗面寡言少语。母亲非常担心她并一再要求她来和我们同住,外婆坚决不肯。从此,母亲隔三差五去外婆家探看。那些日子,我和弟弟都变得乖巧起来以此宽慰母亲。

每到寒暑假,我便被母亲委以“重任”去陪伴外婆。那些年外婆很是伤心哀叹,但依然给我做美食、讲故事,带我探亲访友。然而她还是迅速地衰老了,消瘦了,背更驼了。当时我不过十来岁,不知如何宽慰她更体会不到她的悲恸之情。那时起,我也看到了母亲的不易,不再与她顶嘴,并主动做起家务活来。

我上大学时,外婆患上老年痴呆症,从此便只识得我母亲。母亲把她接来和我们同住,细心照料。那年夏天,傍晚的阳光照在红墙灰瓦上,我们坐在院中歇息,忽然外婆心疼地说:“闺女,你看瘦成啥样了?”我忍不住在一旁哈哈大笑,喊道:“老妈,你这么胖外婆还嫌你瘦嘞!”母亲也笑得合不拢嘴。后来我和母亲常常聊起这个场景,特别温馨而感怀。

我们几个孩子头疼脑热,母亲总是立即带我们去卫生院看病,而她自己生病却很少去门诊拿药,常搜集一些土药方,比如感冒很严重时就会冲服生谷粒,然后倒头睡去。我很是怀疑,然而她的确神奇般地很快就康复了。有一年端午节,母亲不知从哪里听说蜈蚣、蛇皮、蝎子浸泡的药酒喝了能排解体内毒素、强身健体,于是大玻璃缸里便漂浮着这些东西的干尸,看得我直发怵。母亲说“你来两口”,吓得我转身飞快逃离了。后来,家里经济宽裕了,她才停用这些土药方。

近年来,母亲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肥胖的身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但她还坚持要干农活,做家务,不愿闲待一刻。2016年的夏天,她的腿疼得实在扛不住,才答应我到西安找名医治病。刚来到时,她拄着拐杖只能忍痛走大约30米远,我告诉她在家看电视其他的不用管。中午我下班赶回家做饭,到家里时她已经将食材备好正坐在凳子上歇息等我回来。我一边迅速把饭做好,一边絮叨着让她好好静养,叮嘱几句又匆匆上班去。那时她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忙来忙去,并不作声,我只当她听了进去也没多想。

兩个月后,母亲的腿慢慢好起来,出去散步能一口气走100多米远,她便开始忙碌起来:蒸包子,包饺子,做花卷,换着花样给我做饭。我一再叮嘱她的病是须静养的,她很认真地说道:“你上班这么辛苦,工作上我不懂,家务活我还是能给你分担些吧!”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急躁毛糙的脾性被修炼成了沉稳细心而有耐性。半年后在母亲的一再坚持下,她又回到了老家安享晚年。一周两个电话我是定要打的,闲来无事就是听听她的声音,也会赶上小长假回去陪她唠唠嗑。

又是一年好光景,沙沙作响的树叶在枝头婆娑摇曳,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村庄,燕子飞到屋檐下做成精致小窝和儿女们在那里叽叽喳喳过起日子,它们时不时在空中展翅飞翔。我和母亲在院子里聊着乡邻右舍的家常事。母亲仍不愿停歇正拿着簸箕捡拾菜种,我站起来拎起扫帚将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陪伴母亲的日子里,我的心头像用清泉洗过般安宁舒畅,祥和而幸福,柔软而坚韧。

时光缓缓流过,母亲年老,我已成年离家,而我们彼此时刻牵挂在心。我想,这世间的母亲大抵是相似的,她们怀揣着一颗极为纯真的赤子之心养育着儿女,坚毅得陪护着他们走过无数个风吹雨打的日日夜夜,一代代繁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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