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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北路与青山南路交叉口的薄地
——丽江青年诗人寸杨勇诗歌印象

2019-11-13黄立康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2019年7期
关键词:杨勇命名土地

……………………………………………·黄立康

命名,不仅仅是写作者的偏执,和爱情、根骨、生死一样,更是人所共有的的痴迷。我们的许多行为——语言、文字、艺术——都与“命名”有关。

诗,作为一种情感表达形式,我认为它最具“命名”气质。于坚在其《诗学随笔》中论述:“命名是元创造。命名者是第一诗人。”“命名是诗的古老的游戏规则之一。”诗歌并不是简单的意象堆砌、词语连接,诗人亲身、倾情参与对“物”与“情”的命名,在场感、融入感赋予了意象生命感,赋予了诗歌流动感,也让诗歌有了创作的仪式感和解析的血肉感。诗人命名万物,包括对自己命名,对自己的栖身之地进行命名,对自己所行走的世界进行命名。

丽江纳西族青年写作者寸杨勇的诗歌,暗藏着“命名”的气质。“薄地”是他的笔名——对自我的命名,“青山北路与青山南路交叉口”是他的栖地——对家园的命名,《昼、夜以及你我》是他的诗歌——对世界的命名。

本文将以寸杨勇的诗歌为媒,以“薄地”之名,对诗人自我形象的塑造、精神领地的确立和诗歌创作的偏好进行探讨。

第一命名:自我

“薄地”是一个笔名,是诗人寸杨勇对自己的命名。

笔名是诗人的第一首诗,是诗人对自己的命名、定义和隐喻。笔名里有诗人的自我期许、灵魂判定、美化形象和艺术追求。

“海子”,以高原湖泊明净美丽的形象,融合了田园的亲切感和远方的神秘感,成为诗人的灵魂归宿,也成为诗人创作的终极目标。诗人北岛和芒克为彼此命名。书中提及,因为芒克的身上有一种猴性,笔名自英语“monkey”谐音而来。北岛是一个在北方的南方人,南方多岛,“北岛”之名,冷峻独立,刚猛自傲。顾城是诗人的真名,诗歌,让顾城对自己的真名进行了命名,如同重生。我所理解的“顾城”是一个人眷顾着一座城,寂寞孤独,像一场倾城之恋。

笔名是诗人献给世界的第一印象。这些笔名,这些建立在地域形象之上的命名,是诗人对自我形象的塑造和美化,为读者树立了具体可感的诗人形象;这些命名,也是诗人对精神世界的提炼和坚守,为读者呈现诗人寄傲存心的精神高原;同时,这些命名也是诗人对自己的诗歌创作所订立的目标和方向,像标尺,衡量诗歌创作的水准,像灯塔,引领精神,让诗人回到他的开始去。

查阅资料时,发现“薄地”本意是指贫瘠的土地,佛教引申为以凡夫居于诸苦诸惑所逼迫之位。但据我所知,诗人寸杨勇并不是佛教徒,“贫瘠的土地”也并不是他诗歌表达的重点。我直观地将“薄地”理解为“薄薄的土地”“微少的土地”。

为什么要将自己命名为“薄地”(抑或是海子、北岛、食指)?这一命题指出的是我们与生命的根本关系,一片“薄薄”“微少”的土地隐藏的其实是诗人幽深复杂的内心世界,让我们先来读一读诗人寸杨勇的诗歌《石头》(二):

“河冰之上静坐冬天。/钥匙,圆形的舞,令人晕眩。/太阳,永恒的十字,启示救赎之路——/化身为人的石头,要重新成为石头,/在纯洁的岁月之河里,/洗去伤口和污泥。/在土地中找到来时的自己,光明的王国。/眼窝里那对石头是太阳,是月亮。”

“在土地中找到来时的自己”,这是诗人不经意间说出的谜底,也是诗人真情流露的自我觉醒,这一觉醒如同血脉的召唤,迷来经千劫,悟则刹那间。诗人走得太远,似乎曾忘记了自己为何而出发,在某个困顿迷茫的时刻,诗人突然与自己的命运对视,他看到自己,看到了自己的来处和归宿。诗人以此为自己命名为:“薄地”——我是“薄地”,青山北路与青山南路交叉口的薄地。诗人应和内心需求的感召,将自我形象塑造为“薄地”,这或许是在告诉他自己,同时也在告诉世人,他的来自土地,土地都是他的属性,是他灵魂的基础。

在我们的表达惯性里,总是习惯用一些大词正语——如:皇天后土、天高地厚、故乡血地——来形容广阔深厚、容生纳死的土地。我们都默认,土地是庄严、深沉、厚重、慈悲、宽容的,因为土地充满苦难,因为土地的苦难就是我们的历史。寸杨勇和我同为80后,安稳、冗长的读书生涯占去了我们大部分的成长岁月,远离了流转和无常,我们80一代缺少经历又远离民族传统。我们认识的世界来自书本、师说和贫乏微薄的想象力。我们站立的土地上没有战争、瘟疫、饥荒,所以我们对土地的苦难没有话语权,但这不代表我们不理解土地,土地上还有足以震撼我们贫穷、血脉和生死。诗人寸杨勇将自己命名为“薄地”,或许正是基于这一点,他希望自己放低姿态,然后谦卑地借助诗歌说出自己对土地的“浅薄”的认识和恩情。

诗人寸杨勇在诗歌中为我们展现了土地的“薄”。“薄”并不影响“地”的丰盈, “薄地”因为“薄”而轻盈诗意,因为“地”而温暖盎然。

他诗歌里出现的意象自然都很“薄”:香橼、鱼骨槐、包谷、布谷鸟、犁铧、野薄荷、乌枣树、稻田、鹭鸟、桉树、香樟树、鲁南梨、草木灰……我们可以看到,诗人像挑鱼刺般将这些田园式意象剔得很“薄”很“小”。“鱼骨槐”“ 乌枣树”“ 鲁南梨”等树木意象分类细致,生动细腻。诗人细致而深入的笔意和情思,带着我们触摸到了土地的神经末梢。寸杨勇并没有将太多笔墨放在土地的苦难和人生的疼痛之上,他选择用细笔描绘“薄地”上的勃勃生机和细小实惠,在诗歌中构建一片诗意轻盈的暖色调的土地。

“温暖的,/温暖的是,宽阔田野,/稻田水,葵花脸,麦子浪和农忙。/温暖的,温暖的是房前屋后的草垛柴堆。/温暖的,温暖的是村庄上日夜走过的云。/温暖的,温暖的是山脚下汩汩流淌的泉。”《温暖的》

“给满院子的花和树浇水。/水泼得满院子都是,/像下过雨一样。/十里香把香气收起。/细小的杏花呼吸着春天。/雀鸟又来啄食月季玫瑰色的嫩芽。/距离第一朵梨花来访还有一小点时间。/坐着看,落了一地的樱桃花。”《虚度》

诗人寸杨勇是懂得土地、懂得生活的人,土地的生机、自然的实惠在他笔下成为一首首动人的诗,我们从诗中看到的是一片薄薄的土地,一个心怀“薄地”的诗人,一种在“薄地”上安静的姿态。“薄地”就是他,他就是“薄地”。

作家唐诺《重读》中有一段引用的伍尔夫的文字,我认为这段话用来形容诗人寸杨勇的创作再贴切不过:“我们竟然忘记了,生活的一个大而重要的成分,在于我们对于像玫瑰和夜莺、黎明、日落、生命、死亡、命运这样的事情所怀有的情感。心里小说家过分倾向把心理学局限在个人交际中的心理学;我们有时渴望从对恋爱和失恋的持续不断的、自责的分析中逃脱出来……我们渴望获得某种更为非个人的关系。我们渴望获得思想、获得梦想、获得想象、获得诗的意境。”

第二命名:栖地

“薄地”是一方栖地,这方栖地在青山北路与青山南路交叉口,诗人栖居在这里。

北岛在散文集《青灯》中写道:“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的世界。”在完成对自己的诗意命名之后,诗人开始命名他的世界——他行走的所能理解的范围。“薄地”就是寸杨勇的诗歌世界和行走范围(或许是真实世界也不得而知)。诸如此类的域象有很多——陶渊明的桃花源,戴望舒的雨巷,史铁生的地坛,海明威的海,梭罗的瓦尔登湖,安妮·普鲁的断背山。博尔赫斯说,天堂是一座图书馆,这使得图书馆具有了现实和精神两个层面的意义,而博尔赫斯更为深刻的域象,一个是迷宫,一个是岛屿。

寸杨勇的诗歌有着很明晰的地域观和很出色的时间感,这使得阅读他的诗歌有一种“在场感”。青山北路与青山南路交叉口,是他的家,也是他给自己订下的坐标。在他的诗歌中,原野、田野、田地、院落是频繁出现的场景,这些场景都来自诗人的“薄地”。

“太阳和月亮,像两只空空的盘子,/被贫困的主人藏起。/而石榴树在喂养成群的孩子,/葡萄,粗壮的酸葡萄树,/正在织造绿色的屋顶,充实的屋顶。”《昼》

“午夜,/新月只是瘦瘦的一牙,像香橼”《 谷雨前夜》

寸杨勇的诗歌并没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美无言的大场景、大气象和大情怀,他的诗歌所具有的、打动人的是田园式(场景)的关心粮食和蔬菜的小确幸——小小的确定的幸福。这是深陷于土地的农人无暇顾及、无心理会的土地赋予的实惠。

虽然诗人的栖地叫做“薄地”,但“薄地”并不轻浮,也不死板,一种流动的美感充盈其中。寸杨勇喜欢呈现生机盎然的场景,无论植物、动物,还是人,都处在一种生长、运动的状态中。除了场景充满生机,还有一种隐形的观感——时间感——作为更为强大的推力,让诗歌场景充满流动的美感。时间,总是处于不停地流动中,“黄昏”“秋天”“春天”“谷雨”“五月”等时间意象,代表停留也代表流逝,而雨季、四季、节气其实都源自土地,时间与空间的结合,让人感到“薄地”(场景)是活的,是流动的,同时也是深厚的,虽缓慢,但真实。

寸杨勇在《旧与新》中写道:“时光,像一座一座岛屿/散落在黄昏的这一片湖水里,/我可以从一座,轻易地跳到另一座。”时间,对于“薄地”(栖地)、对于我们,意义不言而喻,可以说,时间让我们面对自己,或者时间就是我们自己。在诗歌场景中,诗人寸杨勇时时与自己对视,昼与夜,让他分成了两个诗人,两片“薄地”。

有两个十分特殊的时间意象反复出现在诗歌中:夜和石头。如果说雨季、四季、节气还指向土地,那么,“夜”意象则被赋予了更为强烈、更为幽深的个人色彩,直接通往诗人内心的“薄地”。民族是我们的另一存在形式,诗人寸杨勇在“石头”中追索时,从“民族”到“自我”,从“神性”到“人性”,体现的也是对内心的挖掘和存在的思考。

“入夜,/又一颗半熟的梨砸落在院子的水泥地上,/我听着,摔痛了,摔出伤口,/溢出属于时光的甜蜜——/一朵花居然是这样迂回许久,抵我心里。”《落梨》

“我听雨,这夜晚。/雨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像一台藏在乌云当中的时钟——/时间是时间自己永恒的枷锁。”《听雨》

“在春天刚刚到来的时候。/翻开沉默的浪花,我种下石头。”《短梦(或者“枯萎”)》

“在土地中找到来时的自己,光明的王国。/眼窝里那对石头是太阳,是月亮。”《石头》(二)

夜,是通往薄地的一条路。夜色降临,万物俱静,世界被关闭了,这时候诗人才能够安静地独处,以孤独去审视自己的内心,以寂静去追寻自己的思绪。他看到了世界,他听到了自己。有光就会有影,有薄就会有厚,有多温暖纯粹,在镜子的反面,或许就会有多幽暗复杂。像诗人寸杨勇和我这样的走在写作路上的80后,成长安稳顺利,但对我们的内心仍然虚妄的挣扎、轻浮的痛苦,认清自己是我们认清世界的最大原力,因为自我是世界的中心。

诗人寸杨勇早已意识到这一点,他轻盈的诗意来自薄地,那么他的挣扎也来自“薄地”。在他自我剖析的诗《他》中,诗人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自己:

“他识得几个字,骨子里却是农民/他骨子里是农民/却没有肯定过任何一个农人的生活。”

土地是诗人的属性,他与他脚下的土地相依相偎、相爱相杀,总想逃离却又不断回归,诗人认为自己对寄生托死的土地认识“单薄”“浅薄”,成为了土地的“局外人”“旁观者”,这是诗人的矛盾所在,也正是在这种尖锐促成了诗人,也促成了他的双向诗歌。

昼与夜的场景,交替成一个完整的“薄地”,昼——关于故乡,温暖的故乡,夜——观照自己,复杂的自己。寸杨勇喜欢海子的诗,也坦言自己的作品深受《瓦尔登湖》《枕草子》等散文集的影响。寸杨勇的诗,或许就是在构建属于他自己的“瓦尔登湖”,隐居,隔绝,自足,自由,自己种粮食,生活简朴,深入简出,与自然为邻,和谐共存。我们的世界细碎、平凡、乏味,但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就像“薄地”至于诗人寸杨勇,他在命名“薄地”时,那些白昼中的田园,黑夜里的内心,不仅仅是诗人的栖地,更是诗人的隐地。诗人渴望归隐,回归本心,回归本性,回归本源。

“薄地”是一方隐地。

第三命名:诗歌

“薄地”是一首诗,诗歌是诗人的密码,也是诗人对世界的命名,所以,要了解一位诗人,还是应当从诗歌开始。

诗歌创作有很多维度,在“自我”“栖地”“诗歌”这组关系中,诗人的“自我”是诗歌世界的核心,诗人依靠“自我”创造出他的整个诗歌世界,所以,“自我” 是最为广阔幽深、复杂难控的部分。“栖地”则是经过诗人提炼的诗歌世界(内心世界)的外显,虽然“栖地”不一定是一个具体可触的地域,“栖地”更偏重其象征意义,但“栖地”进一步将诗人的视域、思绪限制在特定范围内。“诗歌”从具体词和象开始,有明确的物象、场景和情感指向,“诗歌”不应由“词”与“象”来构建“栖地”,勾勒“自我”,恰恰相反,“诗歌”应该由“自我”选择场景(栖地),再从场景中选择“词”与“象”。打个比方,“自我”是一片海,“栖地”是一座冰山,“诗歌”是露出海面的一角。

寸杨勇诗歌的气质源自他秉持的创作理念和惯用的诗歌技巧。在他的诗歌《下雨》中有段题记:“立夏后三日,丽江开始规规矩矩下雨,为我不规不矩地立在回忆之中,听雨起三分愁,化成这些个字。多有修改,而有一友钟情初成之稿,不肯易其中字句,又于其中悟得:诗者,大约得心为要,技巧小道,不足深谋。”得心为要,是他追寻的诗意,虽然,寸杨勇觉得“技巧小道,不足深谋”,但语言始终是我们直观感受的来源,孟京辉有这样的观点:“形式就是全部”。诗歌阅读之初体验,先入为主的并不是诗意,而是诗歌的外形、样态和技巧。寸杨勇诗歌有着精巧多变的写作技巧。他十分擅长将动词、形容词、比喻、借代等手法自然无痕地运用到诗歌写作中,给读者带来最直观的印象和感受,手法的运用也让诗歌观感更加鲜明具体。

我们来看寸杨勇诗歌中的动词使用:

“一片黄昏被吹灭的时候” 《黄昏》

“饮下纯净佛法”《仓央嘉措》

“孤舟滑进你深深的眼中” 《 Sherry》

“而他骑着整个五千年的风”《军刀》

“雪花落成淡淡的杜鹃”《五月》

“一些心情停在那里,披着雨水,颤抖。”《秋水》

“你载着一把春天逃离”《 爱情》

“薄地”的轻灵来自诗句的轻灵,诗句的轻灵来自动词的轻灵,而动词串联起意象,使得意象有了流动的诗意和一反常态的美感。可以看到寸杨勇所选择的动词——“吹灭”“饮下”“淌过”“ 滑进”“披着”——力量轻盈,安置巧妙,并不突兀,也不强势。寸杨勇有着很好的语感,他对充当“主语”“宾语”的名词的意义和属性有着透彻的了解,从而进一步选择贴切中意的动词,连接主语和宾语,完成动作。动词用在主语宾语之间,选择的动词与主语之间动作自然、连接无痕,如同动词本就是主语的一部分,如同动作就是名词主语的本能发应,动作自然、流畅、生动,而谓语和宾语之间过度合理,巧妙顺畅,又不乏轻灵、机智和惊艳。

比喻是根据事物之间的相似点,用某一事物或情境来比另一事物或情境。诗人寸杨勇对事物内在相似处的把握有着自己独特的天赋,并且用精妙的语言将之表达出来。

“你只是情种,像雪域高原的野峰。”《仓央嘉措》

“他童年平凡,像某种灰色”《他》

“他的生活单调,像石头咬着石头”《 爱情》

“一片荔枝生长在火焰里”《而我》

“而后一饮而尽,像饮长剑”《 秋天》

“波动的花影,可以成为你永远的房子”《 反方向》

可以看到,比喻的本体与喻体之间形体与精神契合,完成了形象的树立。鲜活的形象,作为核心辐射诗歌,点活了诗歌意境,使得诗歌诗意浪漫,给读者带来很大的视觉和情感冲击。如主体“童年平凡”到喻体“某种灰色”,将抽象概念变为具体可感的颜色,神形兼备。他写仓央嘉措,将之称为“情种”。“情种”是抽象的、精神化的形象,寸杨勇找到了“野峰”,使得形象具体可感,而且,“情种”与“野峰”在精神、气质、处境、命运层面,都有着相似的内在。

形容词是“薄地”诗歌另一大特点。作为定语,寸杨勇偏好的形容词质感柔软、浓烈鲜明、场景具体,如:

“柔软的田野”“诚实的村庄”

“阳光贫少的北方,泉水瘦弱的高地”

“布谷鸟的歌声是半圆形的/隐藏着从芭蕉叶里团出的忧郁”

“紫色葡萄”“绿色的夜”

“母亲是他卡其色的婚礼/和白米包谷混掺的爱情”

“从海上归来的渔船满载月光/一群银色的海洋的馈赠”

“赤脚走过山谷的父亲”“矮墙上的红色裙子”

“柔软”“瘦弱”“贫少”“半圆形”等定语,在修饰时,赋予了中心语“薄”却可感的形态与气质。诸如此类的形容词还有很多,如“纯净佛法”“淡淡的杜鹃”“新鲜的云朵”等等。颜色也为寸杨勇的诗歌增色不少。颜色有鲜明的色差,可分冷暖,也可直接指向诗人的情感倾向。“母亲是他(父亲)卡其色的婚礼”,“卡其色”里包含的不只是颜色,还有包含着时代、风俗、情感等许多元素,诗歌的意境一下就打开了。具体的场景使得诗歌意境鲜明可感,立体生动,加深了对“薄地”田园式的生活风貌的描摹。

青山北路与青山南路交叉口的薄地,是一首首写意的诗歌,是一片田园和隐地、精神高原,是一个心怀矛盾与诗意的诗人。这就是我所看到的“薄地”。在这片“薄地”之上,诗人“薄地”,已经很久没有发表他的“薄地”诗歌了。我想,他或许陷落到更加幽闭的内心深处,与善变难测的自我对视、较劲,寻求诗歌和生命的双重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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