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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

2019-11-11周洁茹

翠苑 2019年4期
关键词:作家机器人

周洁茹

每次我写不了长篇的时候都是用门罗和卡佛来安慰自己的。

没有一种暴力是有教育意义的。

我的2018,过成了千言万语。只愿2019,新年新开始。人到中年,只要身体健康,其他都是小事。新年快乐。

《与神同行:因与缘》,只记得一句,这世上没有坏人,只有坏的处境。

我承认这一年我已经被无数护工打倒了无数次。目前只希望自己好好修行,老了不要被保姆打。也想对爸爸妈妈说,工人不干活随他们去吧,只要不打人。

我怎么觉着是人类自己的信号,转了一圈。过去未来。宇宙应该也许可能是有边际的。

我第一次欠稿了,今天肯定交不出来了,诚恳向编辑道歉,对不起。另外提一提我的作者,你还有4个小时,谢谢。

我现在只要一看到投票马上就会冲进去,点自己一票。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定不会用这半夜换一个短篇小说。珍爱生命,远离写小说。

和好朋友吃饭,她说吃好点,咱们这种今天躺下去明天不知道起不起得来的。我说明天要是起来了怎么办,钱吃光了……

终于鼓到很多勇气看了《无人知晓》,又哭得跟看《萤火虫之墓》似的。

下厂并发症是焦虑到吃了一斤芥末花生,现在味思觉失调中。

虽然是保险经纪跟我说的一句话,还蛮有道理的。能够照顾年老的你只有一个人,就是年轻的你。

过了这个月,我住在香港的时间要长过住在美国的了。

看了一部渣男应该全部去死电影,《她不知道那些鸟的名字》。

黄锦树说的,其实写作对我来讲,也不用太强调个人,因为个人没有那么重要,都会消失的。

有一个会算命的老师跟我说的,你一定要坚持写下去。

前一阵子看了《无人知晓》,也看了一个越南母亲是如何战胜自己的处境的。只有一点是肯定的,母亲都是爱孩子的。

终于理解了我妈妈说的,每天早上醒来,慢慢移动僵硬的身体,慢慢地下床。啊,又活过了一天。

我只想跟从内部消解了写作欲望的那谁和那谁讲,换个视野好了,我们不是被编辑耽搁了的作家,我们是被作家耽搁了的编辑。

一个深圳活动,有个学生问陈东东,机器人写作会不会替代人类写作?陈东东答,机器人为什么要写作?

机器人觉醒第一件事:消灭人类呗,写什么作嘛。同样地,机器人评什么论嘛,标准都是人定的。

为什么欲哭无泪。眼太干。

我今天写作了。

由于写写散文都突破不了千字大关,已经连续被三刊编辑嫌弃了。

我问我妈我还能写出来吗?我妈说你能写过严歌苓吗?我说不能。你能写过池莉吗?我说不能。那你别写了,我妈说。问题是,为什么严歌苓池莉啊(我妈咋知道这两位的),我能写过我自己啊。

《过春天》导演的这句话很好,十年主妇,事业是停了,我的生活没有停下来。

我跟我妈说我还能再写一下的,要不是眼睛不行了……我妈说,还记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吧。

有人笑我了还谈身体自由写作自由啊早过时了那是你还没醒啊朋友,我这种已发现自己泡培养液做了机器人肥料的还是要去争真自由的。

我再说一遍,机器人写什么作?不需要,谢谢。我对没有写作动机的写作没有兴趣。机器人你也别阅读了,没用,读再多你的气质也不会变好。

昨天看到社里的95后在航拍,我就上去说了,发表时得跟飞机联合署名啊。95后说为啥?飞机是我的,我控制的!

同样地,作家写作用计算法的用输入法的用人工智能的用咖啡香港的,以后都要联合署名。要立法!

去年到今年,我写了一个短篇,我对我满意。能写就是胜利。

今天有人跟我说,别写了,你超越不了你自己的。我是连夜写争这口气呢还是接受吧编好辑吧。要连夜也得是连夜编啊。

有时候要靠翻自己的书来重返写作现场。

如果我终于去了同乡会,故乡真的就成了故乡。

我终于写了一个也许没有刊物会发的小说。我还挺骄傲的。

也别太苛刻自己。如果写作没有跨大步,就当是原地转了个圈,跳了一个舞。

坚持写。写作不会失去。

手机换新了。也没备份。现在一身轻松。

从《纸异兽》开始就惊为天人啊。长得还这么帅,颜值肯定是跟写作值保持一致的。

我为什么写作?因为偶尔读一下自己的书还蛮有乐趣的。

《The Witness》这一集根本就是在我们公司楼下拍的嘛。所以必须、一定、终于去看了一下怪兽大楼。

今早又回忆了一下《The Witness》,觉得基本上还是讲因果轮回。他杀她,她杀他,你杀我,我杀你,无限轮回。这片看下来,我的离苦得乐也基本无望。

这几天做华语科幻都有点幻觉了,见个人都感觉对方头顶上会蹦出一个框框,框里显示这个人的属性、心理活动描写……还带表情包的。

生生死死才是真苦难?挫骨扬灰一字一血才是大散文?苦难分等级的,小中产最下等。富豪不是人,根本不配痛。我当是我写作的问题,我的不愿意也是无能。

没有人应该成为一个英雄。

有个姑娘问我为什么我喜欢的男生不喜欢我?我说不知道啊我喜欢的我不喜欢的男的都不喜欢我。

有时候觉得自己撐不住了都是错觉,再撑一撑还是撑得过去的。

一早听到这句,邀请进入房间又不是邀请进入身体。

有人说我长得像《波西米亚》女主。如果我曾经美丽过在谁的记忆里,那么以后都不要再见了吧,错觉也许能够长久。

切身地体会到编书比写书更辛苦。

原来约稿被拒了跟告白被拒了的感受是一样的啊。好心痛。

能够和《大林和小林》摆在一排是我的荣幸。

真把一本书读下来还是有点难度的,要练习练习呼吸啊。

跟了很久的一个作者终于在凌晨交了稿,此时竟然产生一丝失落……

从没有去过红馆的我,如果能够去一次,一定得是张学友吧。

一直在想昨晚有人跟我讲的,无欲则刚。可是我干吗刚嘛,我有好多写小说的欲望。

我还是想做一个作家。

看看以前的小说非常无望啊,感觉自己写不过自己了。

也要勇于承认最近有点辛苦,很久没有笑过了。那谁说的,示个弱比不甘示弱难多了。

我有时候把《花样年华》和《色戒》看错了。都是梁朝伟的错。

家庭成员都琴棋书画诗酒花的,只有我洗碗、洗衣服。那谁说的,精神追求是建立在吃饱了饭的基础之上的,好吧,我做晚饭去了。

总算是想明白了,权游就是让一群女的冲前面杀异鬼杀夜王,互相杀,最后一个男的出来收拾。设计龙母屠城给大家看看女人的野心啊可怕吧,不能给她们权力,只能跟她们游戏。

理想的家庭生活,有马,有龙,有个忠心老公。

下班路,街边电台传来一句,那些污糟邋遢都是我整,家用给那么少,有时不给。婚姻真的是血淋淋的啊。

上次来绍兴还是二三十年前,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了三味书屋、咸亨酒家,坐了好久的乌篷船,还有霉干菜和黄酒。想起来多美好。

其实很愧疚,没有带父母去更多的地方,没有给家人更多时间,也没有办法去补回。

直奔青果巷。隔着石围栏看了看外婆家,妈妈演示了小时候就这样手指头划着墙头去河滩头。

焦祖尧先生与我父母住在同一间养老院。这次回常听先生讲了很多文学与人生、阅读与写作、中学校对面的老体育场、贫儿院……前輩作家一直保有的这份对文学写作的热情与坚持,是我们这一代人要敬重与学习的。

能够跟着爸妈的车园子里转一转,已经很幸福。感恩一切。

妈妈煮了冻茄子柄水给我止咳,因为看到我在朋友圈讲咳嗽。又看到我写了白芹,就做了水芹。白芹冬天才有,现在最好吃只有水芹。妈妈的爱。

这一年多跟各路保姆护理钟点工的斗智斗勇已经让我们筋疲力尽。我很没良心地跟父母讲过,只要不打人就行。我以后都不知道落在哪个手里,反正那时候我已经痴呆了……打耳光都不知道。

跟编辑讨论新散文书封面,我说得画上食物。她说对,有鸡有鱼。我说多画菜少画肉。她说得有汤。我说汤可以有……估计美编现在在画了。

早上读赵稀方老师文章,龙实秀约平可写小说这一句“年纪不大,则心情不致太冷;又经历过一些事,对人生总有多少实感”。很是感叹。

文科女饭聚讲嫁工科男的唯一好处:失眠睡不着……老公,来,讲讲你的研究……

离场15年就非要出够15本书吗?出到12已经气竭。那谁说的,落笔即俗啊。要克制,克制。少写,不写。

前些天看到那谁离婚,理由是老婆婚后怀孕生小孩,竟然没有一分钱收入,对家庭毫无贡献。我听着觉得好像也很合理。

昨晚临睡前女儿问我,我们睡着了去哪儿?我说我们就在这儿。她说我可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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