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波

【摘 要】从新中国成立，到20世纪80年代前，京剧工作者一直在积极探索京剧现代戏的发展道路。其中，1958年的京剧《白毛女》是一个典型例子;而从1964年开始，京剧现代戏一统天下;“文革”期间，“样板戏”更是独领风骚;一直到1976年“文革”结束，京剧现代戏才与传统戏、新编历史戏重新形成“三足鼎立”局势。而在此期间，京剧现代戏的创作也在积极探索实践、继承传统京剧、吸收借鉴“样板戏”成功因素等方面积累下丰富经验。即便如此，我们又该如何看待京剧与现代戏的关系呢？溯本求源，笔者认为应从京剧的起源谈起。

【关键词】京剧;创新;现代戏

中图分类号：J82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26-0035-01

从1790年“四大徽班”进京到目前已有二百多年时间，在此期间，京剧一直在发展，从未停止前进的脚步。而且，早在清末，京剧舞台上就出现了诸如《铁公鸡》等清装戏，这些清装戏在当时完全可以称作“现代戏”。在民国时期，京剧舞台上涌现出了大量的时装新戏，比如梅兰芳先生的《一缕麻》《邓霞姑》等，而这些时装新戏也正是当时的“现代戏”。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1958年之后，一直到“文革”结束，现代戏在京剧舞台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中也涌现出了《白毛女》《沙家浜》《红灯记》等一大批传世精品。从以上这几个方面看，京剧从诞生伊始便拥有“反映现实”的历史传统。因此说，京剧完全可以表现现代生活。

与沪剧、北京曲剧等善于表现现代生活的新兴剧种相比，京剧在这方面的确存在一些困难。京剧已经具有近二百年的历史，而且它的源头是徽戏、汉调、昆曲等古老剧种，因此它具有深厚的历史沉淀，善于表现历史生活。因此，在京剧舞台上，宽袍大袖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剧目最多。这也是由它自身的程式性、虚拟性、写意性所决定。所以，要想京剧现代戏发展得更好、更完美，便要在程式性、虚拟性、写意性等方面下功夫，使之与现代生活完美结合。只有这样，京剧现代戏才能健康、良性发展。针对这一问题，笔者认为，一方面要继承传统京剧的表演艺术;另一方面要借鉴吸收“样板戏”的艺术成果。

一、程式性是京剧现代戏的一把“双刃剑”

京剧表演相当一部分是程式表演，而这些程式正是一代代老艺人从众多的表演中提炼出来，化繁为简、分门别类，使之系统化、类型化。而在程式遇见现代戏时，两者的结合便不是那么容易。这就要求对传统程式进行活学化用，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李少春在《白毛女》中的创造。李少春在《白毛女》中饰演杨白劳，其念白不同于传统念白，他将很多传统程式融入在了表演中。

二、大胆创新，化用戏曲虚拟性表演

虚拟是京剧美学的特征之一，京剧舞台上的衣食住行等方面都具有虚拟性。而在现代戏中，传统的虚拟性表演则不能直接运用，需要我们对传统的虚拟表演进行“再创造”，前提条件是基于京剧的传统，使之既具有虚拟性，又与剧情完美结合。在《骆驼祥子》中有两段“洋车舞”，前一段是祥子拥有了第一辆新洋车之后，在异常兴奋状态下表演“洋车舞”，舞台上有一台真实的洋车;而后一段“洋车舞”则是祥子回忆自己当初拉车时的虚拟表演，但是这一段表演与剧情相符，运用于此处十分恰当。在现代戏中，有些表演运用虚拟性具有挑战性，在创作时应该慎而又慎，但也不能低估京剧艺术的表现力。到目前为止，京剧现代戏已经积累下大量虚拟表演的艺术手段，都是较为成功的。

三、京剧现代戏既要写实，也要写意

京剧是一门写意的艺术，具有诗的意境，空灵传神， 在现代戏中，不能将“写意”完全运用，但也不能过度写实。而应将“写意”与一定程度的“写实”较好地融合在一起。近些年，京剧现代戏往往是大制作，表演、舞美过于写实，与话剧等毫无差异，已不具备京剧艺术自身的美学特点，而且这也在某些方面限制了演员的表演。当年裘盛戎在排《雪花飘》的时候，导演主张用撒“雪花片”的手段来展现下雪的场景，裘盛戎说“那要我干嘛？”因为裘盛戎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用表演来为观众塑造出一个下雪的场景。我们不仅不能低估传统京剧的表现力，也不能低估了京剧演员的表现力。

四、应对“样板戏”的是非功过有一个客观认識

“样板戏”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对于“样板戏”的是非功过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大家是达成共识的，那就是样板戏在唱腔音乐方面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可谓是京剧唱腔艺术的一座宝藏。时至今日，样板戏之所以还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唱段脍炙人口，这正是原因所在。

五、京剧现代戏创作，取舍有度，路在脚下

虽然京剧艺术可以表现现实生活，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在这一方面并不是它的优势所在。因此，现代戏在京剧创作中所占比例并不能过大，以“现代戏为纲”是不可取的。而近些年以“红色剧目”为主的现代戏创作过多，但艺术精品少见，这也是今后在京剧现代戏创作中应当注意的问题。振兴发展京剧艺术，要传统戏、新编历史故事戏、现代戏“三者并举”，但是重点应该放在传统戏和新编历史故事戏方面，尤其是继承恢复传统戏、整理修编传统戏。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京剧可以表现现代生活，但是京剧现代戏宜精不宜滥，宜少不宜多，需要积极探索，仔细打磨，只有这样才能出精品力作。京剧现代戏的创作应慎而又慎，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