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钢 潘玲 马增辉

摘要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的原理特征和内涵特征进行了概述，并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实施思路进行探析，以期为我国各地区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的决策和实施提供参考。

关鍵词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生态保护修复;原理特征;内涵特征;实践思路

中图分类号X 171.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517-6611（2019）18-0048-04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19.18.012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Principle Connotation and Practical Thought of the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Restoration at the Mountain-Water-Forest-Field-Lake-Grass System

MA Gang1， PAN Ling2， MA Zeng-hui1（1. Northwest Branch of Shaanxi Land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Group， Yulin，Shaanxi 719000， China; 2. Kashgar Regional Natural Resources Bureau， Kashgar，Xinjiang 844000）

AbstractIn this paper， the principle characteristics and connotation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restoration at the mountain-water-forest-field-lake-grass system were summarized， and the engineering implementation thoughts were analyzed，in order to provide a meaningful reference for the decision-making and implementation of the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restoration project at the mountain-water-forest-field-lake-grass system in various regions of China.

Key wordsMountain-water-forest-field-lake-grass community of life;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restoration;Principle characteristics;Connotation characteristics;Practical thought

我国地域辽阔，地理、水文和气候情况复杂，生态系统复杂多样。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影响以及人口快速增长，自然资源被大幅度开发和利用，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破坏，部分地区的生态环境明显退化。目前，生态系统退化已成为阻碍我国经济和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重大问题，因此，实施生态系统保护修复工程迫在眉睫。为解决生态系统退化问题，我国政府在生态系统保护修复方面的投入力度不断加强，陆续组织和实施了一系列生态系统保护修复重大工程，如三江源生态恢复工程、退耕还林还草工程以及天然林保护工程等。这些重大生态工程的实施，在区域水土保持、森林覆盖率提高、空气净化等方面发挥了显著的作用，对区域生态系统保护和恢复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然而，这些工程在规划上相互之间缺乏足够的整体性、统一性和系统性，各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工程之间存在着要素分割和各自为战的问题，导致生态保护修复工作成效在局部地区较好但是整体效果较差。因此，截至目前，我国总体的生态保护修复工程成效并不理想，整体生态系统功能并未取得大幅度的改善，生态系统服务供需矛盾依然尖锐，生态系统保护修复形势依然非常严峻。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从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管理的总体大局出发，提出了“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1]，主体思路是由单个部门对其管辖范围内全部国土空间资源用途、生态保护和生态修复履行管制职责，同时，辖区内山水林田湖草构成的生态系统也应该由单个单位进行统一的保护和修复。这是一种全新的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理念，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内容，是研究“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的理论基础、科学依据、科学内涵及实践路径，为我国深化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工程体制改革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对于建设生态中国、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等都具有非常积极的现实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又进一步指出[2]，必须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积极建立多样化体系，对生态系统各个领域与环节进行治理，强调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化治理。从之前“山水林田湖”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草”，使得生态治理与生态系统的实际需要更加相符。以习近平总书记“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理念为指导，兼顾生态系统各个要素，统筹管理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工作，对我国整体生态系统开展系统性保护和修复，已经成为我国当前和未来生态系统治理工程的核心内容。

1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的原理特征

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理念与生态学的基础理论和规律是相符的，它体现了某个区域生态系统内的山川河流、草地森林、湿地农田等各个生态要素相互之间保持的一种相互依存和相互制约的密切关系。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理念的内涵反映出了对生态系统的系统性和整体性的高度认可，同时也说明了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内部各个因素相互间具有一定的协同性和密切性。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是由各个要素通过有机融合后形成的一个有机融合的整体，因此，系统中各个要素不是互相独立的，山林草是水的源头，水滋养了田林草，草水田是人类生产生活的基础。山水林田湖草这6个要素构成了一个共生互利的生命共同体，也奠定了人类生存和社会发展的生态环境基础。人类属于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命共同体重要的一部分，人类活动和山水林田湖草系统中的各个要素之间也存在着密切的关系，如果处理不好和山水林田湖草系统中的任何一个因素之间的关系，都会给整个系统带来不利影响，甚至会造成整个系统的崩溃。所以，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应突出持续发展观和坚持自然价值理念，从根本上改变以前单项治理和分类保护的模式，将以前单个因子独立保护修复的模式向着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多因子综合保护修复模式转变。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综合治理理论的起源是大地伦理学，大地伦理学是一种以整体主义为核心思想的生态伦理观[3]，该理论最早是美国哲学家Leopold提出的。该理论指出土壤、山川等生态因子构成了“大地共同体”，这些因子是地球动作协调的器官，人类必须对大地共同体持尊重态度，应当对大地共同体承担相应的义务。该理论还指出“当一切事情趋向于保持生物群落的完整、稳定和美丽时，它就是正确的，反之则是错误的”。该理论是进行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的理论基础，目前，在国际生态保护治理实践中已经被广泛的运用。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综合治理理论强调以维护和提升区域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为核心，统筹管理自然资源与环境、污染治理与生态保护、多要素综合管理等，其核心理念包含4个方面。

1.1采取多目标综合管理

生态系统具备提供资源、调节净化和文化美化等多种服务功能，江河湖泊、草地森林、山脉湿地等生态要素具有提供产品资源的经济价值和调節生态系统的生态价值，也有着改善景观的美化价值。由于生态系统要素具备产品资源的特性，在特定的时间段和空间范围内，必然会出现产品资源开发利用和保护之间的矛盾冲突，因此，应该采取多目标综合管理的模式。生态系统综合管理模式的过程属于多目标权衡的过程，有关部门应充分配合，充分考虑各方自身诉求，对各方的利益诉求进行权衡并进行取舍。从生态环境治理的立场上讲，应对资源开发利用、生态环境保护和污染预防治理等各方面进行系统管理，才能有效地解决生态资源开发利用与生态保护的矛盾[4]。

1.2采取多因素综合管理

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各因素之间构成一个有机关联的“生命共同体”，江河湖泊、草地森林、山脉湿地、资源矿藏等生态因素之间相辅相成并且相互依附，任何一方不可能单独存在。在全世界的生态保护和修复工程实践过程中，不少国家都经历过从单独要素管理向多要素综合统筹治理的转变之路。因此，开展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和修复应该放眼于全局，杜绝采取分割式的管理模式，掌握系统中各要素所具有的功能、各个要素之间的联系和影响，在此基础上，探索系统性管理模式，杜绝对生态系统中各要素分别采用独立治理模式。

1.3发挥近自然方法和生态化技术

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作的核心思想是如何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因此，在具体实施路线上，不应只是采取单纯的污染治理措施，更应该尽可能采取近自然方法和生态化技术，才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治理效果。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欧美等发达国家开始使用近自然恢复技术用于生态系统保护修复，并获得了显著的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5]。例如，在森林修复方面，应遵循原生植被分布及演替规律，在树种引进方面应当保持谨慎态度，尽量选用本土树种，最大限度利用本土树种的优势;在水体修复方面，不应停留在单纯的污水治理和水泥硬化河道施工，而应着眼于建立良性的生物生存繁衍生态环境和自然生态景观。

1.4秉持系统工程思想

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必须秉持系统工程思想，从多层面和多维度循序渐进，按照生态保护修复的因素不同，所处阶段不同和破坏程度不同，应当在一定空间和时间范围内将生态系统各个单独要素的保护修复工程融合成为互利共生和相互依托的有机整体。不仅要对区域生态系统中生物种类进行保护和修复，还要对区域生态系统的构成进行修复和重建，根据地域经济水平、社会结构、环境状况各方面因素，从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各维度出发，发挥点、线、面修复的维度叠加效应，达到多层面，多维度推进生态综合治理的目的，使得生态系统综合服务功能逐渐恢复。所以，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作为一项重大工程，其有效实施应秉持系统工程思想。

2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的内涵特征

“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的中心思想是确立自然价值理念，实现生态系统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以多要素组成的生态系统综合服务功能提升为导向，从以前单独要素保护修复模式向多要素综合保护修复模式转变。生态系统多要素综合保护修复具有整体性、功能性、尺度性和均衡性的 特点[6]。

2.1整体性

山水林田湖草构成了一个层次复杂的系统，“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树”，充分说明了各个要素之间互利共生、相辅相成、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密切关系。6个要素组合成一个无法分割的共同体，这种复杂关联的相互关系体现了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的整体性。山水林田湖草系统中各要素在生态系统中占据着不同的位置、层次和作用，但是每个因素的地位并没有轻重区分，一个因素遭到破坏，其他因素也会受到影响，进而发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开展山水林田湖草生态保护修复工作的最终目的是根据山水林田湖草系统中各要素所处的不同层次和位置，确保生态系统各要素的生态调节功能得以充分发挥。其手段是在充分分析山水林田湖草组成的景观格局特征和形成机制的基础上，对比各种生态要素配置格局之下生态服务能力、经济成本、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的差异，进而对生态因素配置格局不断优化，提升生态系统的综合服务功能。

2.2功能性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应对生态系统的功能和结构等基本属性充分认识，对区域生态系统的敏感性和耐受性做出科学评估。以生态系统功能保护修复为前提，从以前的线性思维模式向非线性思维模式转变，针对不同区域和不同层次实施生态保护修复，科学合理发挥生态系统的功能属性，促进生态系统从污染治理向生态管理 转变[7]。

2.3尺度性

“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理念也包含了生态系统各个因素的层次等级理论，农田、村庄、城镇等各种尺度的生态系统具有其独特的功能与结构，这是通过长期的人类活动和自然演变共同作用的综合表现。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应对各种尺度景观格局下的污染物传输、生物演变规律、生物迁移规律等能够对生态环境造成影响的因素进行分析评价，依据“源—廊道—汇”生态过程调控原理，因地制宜运用各种调控、延缓、阻断等管理技术和工程手段，开展尺度性的生态保护修复。

2.4均衡性

“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理念还体现了空间均衡理论。山水林田湖草作为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要素，在空间中保持着均衡的相互关系[8]。因此，6个要素的发展也应是均衡的，要求各生态要素各居其位均衡发展，如：6个要素在生态系统中均衡发挥防风固沙、水土保持、涵养水源、生物多样性保护等生态服务功能。开展山水林田湖草生态保护修复工作要通过综合权衡和评估确定生态资源需求和供给关系，确定生态资源产品的数量、质量以及时空分布要求，在资源开发利用中，应树立发展与保护相统一的原则，应努力推进生态系统时空分布和服务功能的布局平衡及优化，实现生态产品和资源的科学高效开发利用。

3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的推进思路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中建议设立生态环境部和自然资源部等管理部门，也为有效开展山水林田湖草系统保护修复提供了管理保障[9]。实施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关系着生态文明建设和建设美丽中国的进程，甚至决定着我国生态安全以及民族长期生存发展。实施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文明价值观，必须突破以前的管理部门职能划分、行政区域划分以及生态要素界限，要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各要素保护需求进行统筹考虑。积极推进生态系统整体性治理和系统性保护修复，应明确保护修复的思路，因地制宜制定实施路线。

3.1全面摸清生态环境突出问题

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的部署应以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和突出问题为指导，以“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理念为宗旨，对当前生态系统的现状进行深入分析，严格梳理当前生态系统中各子系统和各要素中客观存在的突出问题。要对具体生态问题开展认真严谨的分析与归类，挖掘出这些突出问题背后所隐藏的相互联系，认真落实分析归类问题，挖掘相互联系，整体看待问题，统筹生态治理，从根本原因上摸清楚生态系统的现状和发展趋势，为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统筹综合治理提供充分的依据。

3.2划定生态保护修复部署片区

在明确区域主要生态服务功能和突出生态问题的基础上，对生态保护修复工程的部署片区进行划分，结合划分片区具体的地质地貌、植被水文、经济结构等环境要素，并综合考虑划分片区具体的生态调查和评估数据，做到围绕片区突出生态问题，科学合理运用生态保护修复技术，确定划分片区生态保护修复工程实施的时空布局方案。应以“一块区域、一个问题、一种技术、一项工程”为指导，确立片区生态保护修复关键技术及系统实施 计划[10]。

3.3统筹各生态要素，全面部署生态保护修复工程

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的实施应从以前按照单个生态要素和一类资源种类保护修复的模式向多要素保护修复和综合服务功能保护修复的模式转变。在明确造成生态系统环境破坏的主要问题和原因的基础上，统筹实施矿山开发利用和环境修复，土地开发利用和土壤保护修复，生物多样性保护，水环境保护修复，水土保持修复等。重点探索和应用一系列类似于生物生存繁衍自然生态景观和生物廊道建设等适用性和针对性更强的生态保护修复技术，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进行全面统筹保护修复。

3.4建立健全工程实施保障制度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是一个涉及上下游和左右岸的系统复杂的工程，在水体生态系统的保护修复方面，应将整个水体流域生态环境当做一个系统或者一个整体来看待，并在此基础上设计生态保护修复方案和实施生态保护修复工程。按照我国目前生态保护体制改革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纲要，结合当前我国生态保护修复机制和管理体制的现状，应从基础建设、监测预警、组织领导、人员考核、资金往来、群众参与、信息管理等环节入手，创新出一系列生态保护修复的新方向和新路径[11]。

4山水林田湖草系統生态保护修复案例分析

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考察北京，考察期间提出：“要把河北张承地区整体定位于京津冀水源涵养功能区”。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 “河北塞罕坝林场建设者用实际行动诠释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一个生动范例”。2017年，我国启动了河北、江西、甘肃、青海、陕西等省的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试点工作，如祁连山冰川与水源涵养生态功能区，试点区域为武威市、张掖市、海 北州、海西州;京津冀水源涵养功能区，试点区域为张家口市、承德 市、保定市;黄土高原丘陵沟壑水土保持生态功能区，试点区域为延安市、铜川市、渭南市;水源涵养区和生物多样性保护关键地区，试点区域为赣州市[12]。

案例均是在前期充分调研的基础上，编制各区域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实施总体方案及具体工程实施子方案。实施方案以生态系统功能和区域生态环境问题为引导，总体采用资金整合原则，对流域上下游、山上山下、地上地下实施全面性、综合性和系统性保护修复。从根本上转变护田、植树、种草、治山、治水等各自为战的治理模式，满足山水林湖草系统“格局优化、系统稳定、功能提升”的生态保护修复需要。由于各区域生态服务功能定位、自然地理条件及生态系统主要问题的不同，在开展生态保护修复工程时应对区域差异化有足够重视，才能有力促进试点工程的有效落实。

因此，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应突出协调性和整体性，实践路径应重点围绕以下几点开展[13]：

（1）重点掌握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各生态要素之间的耦合关系，探析各生态要素之间的影响机制和相互关系，挖掘不同区域人类活动和生态要素之间的耦合关系和影响机理。

（2）探索区域生态要素空间优化技术和科学配置方法，通过景观设计、生态廊道、水系连通等生态设计方法的应用，不断探索不同地区山水林田湖草系统各要素合理的科学配置方法和空间优化技术。

（3）构建针对不同区域生态系统的一体化保护修复技术体系，探索兼顾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的互利共存生态系统保护修复调控模式。

（4）构建科学的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成效评估和评价体系，围绕功能完善、布局合理和系统平稳等指标甄选生态保护修复成效评价指标、评价技术和方法，建立科学的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成效评估和评价体系。

5结语

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是一项系统性工程，具有内容复杂和周期长的特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的实施需要从国家到地区各级政府足够重视，不断出台各项制度政策，助推生态保护修复工程的有效实施。要加强体制机制创新，重视生态统筹管理和治理，加强项目管理，严格绩效考核，将项目实施成效作为地方政绩考核的指标，强调项目主体责任，确保山水林田湖草系统生态保护修复工程取得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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