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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尔·马里亚斯小说的叙事策略与后现代主义元素

2019-11-01宋薇薇

西部学刊 2019年11期
关键词:哈维尔叙事策略后现代主义

摘要:哈维尔·马里亚斯的小说多以回忆和秘密为主题,利用第一人称叙述、自我虚构等叙事策略,融合不确定性、离题性、重复性、互文性等后现代主义元素,描写了一个个复杂激烈、神秘悬疑、拷问人性的故事,使读者产生一种跳脱奇异的阅读快感。

关键词:哈维尔·马里亚斯;叙事策略;后现代主义

中图分类号:I3/7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CN61-1487-(2019)11-0049-03

哈维尔·马里亚斯(Javier Marías),1951年出生于西班牙马德里的一户书香门第,父亲是著名哲学家胡里安·马里亚斯,母亲是作家多洛雷斯·弗朗哥。1951年起,由于父亲在美国任教,哈维尔在美国度过了最初的童年时光。1959年初,马里亚斯一家搬回了马德里。因为家中藏书丰富,文化艺术氛围浓厚,所以各界文艺人士往来不断,文人墨客、艺术名流纷至沓来。在一部部英美及法国经典的渐染下,在一场场哲学讨论和文艺交流的熏陶下,哈维尔·马里亚斯对阅读、电影和音乐的喜爱日益加深、欲罢不能。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得天独厚的成长环境无疑催化了这位西班牙作家的写作行为。十五岁时,他便创作了一篇幽灵故事,并首次启用了回忆叙事的模式,挑战了生与死、真与假的边界。十九岁时,在良师益友胡安·贝内特的帮助下,哈维尔·马里亞斯成功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狼的领地》。之后的四十余年间,他始终笔耕不辍、钟情翰墨。迄今为止,马里亚斯已经创作了十五部小说(《你明日的容颜》系列按三部计算),其中《如此苍白的心》《明日战场勿忘我》《迷情》《于是厄运开启》等作品在国际文坛上收获了众多奖项,为他赢得了巨大的声誉和如潮的好评,并促其一跃成为近年来诺贝尔文学奖呼声最高的作家之一。目前,马里亚斯的作品已被翻译成44种语言在53个国家出版,美国《波士顿环球报》称其为“当代西班牙文学最神奇、最具天赋的作家”;西班牙文学理论家何塞·玛利亚·波苏埃洛·伊班科斯则称,马里亚斯的文风有“催眠性”,总是比预想的呈现出更多可能。

然而,墙内开花墙外香。马里亚斯的作品并不符合传统西班牙读者的审美取向,在一些西班牙人的眼中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异化的、媚外的存在。作家热衷于叙述技巧的革新与实验,相对内容而言更注重文学的形式,认为讲故事的方式比故事的内容更重要。在英语文学的深刻影响下,马里亚斯偏爱绵延致密的长句、艰深晦涩的词语、连续偏执的重复和离题万里的细节。这些造就个人创作风格的偏好,也恰好成为了批评者嗤之以鼻的理由。他们认为马里亚斯不过是在刻意地反叛传统和肆意地卖弄辞藻。

英国作家莎士比亚曾经说过,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虽然广大读者对马里亚斯的作品褒贬不一,但他所获得的多项国际重大文学奖项无疑为其过硬的写作实力和独特的文学魅力做出了最有力的证明。马里亚斯凭借独树一帜的写作风格、第一人称回忆叙事和自我虚构的叙事策略,撷取生动丰富的后现代主义元素,用源源不断的优秀作品建构起了一个别具特色、引人入胜的文学世界。

一、第一人称叙事

第一人称回忆叙事是马里亚斯小说中最坚实的支柱和最持久的动力,对构建故事情节、表达主题思想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谁来讲故事,是小说作者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作者可以根据想要达到的效果,选择第一人称、第二人称或是第三人称来讲述故事。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巴尔加斯·略萨在《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中强调过叙述者的重要性:“叙述者是任何长篇小说中最重要的人物,在某种程度上,其他人物的存在都要取决于他。”

从1986年出版的《情感男人》开始,哈维尔·马里亚斯便选择了第一人称叙事,小说中的“我”既是人物,也是叙述者,这种设定贯穿了之后的作品(2017年出版的《贝尔塔·伊斯拉》例外)。在《如此苍白的心》中,“我”是译者胡安;在《明日战场勿忘我》中,“我”是影子作家维克多;在《迷情》中,“我”是女编辑玛利亚;在《于是厄运开启》中,“我”是剧本翻译胡安·德贝莱。所有的“我”都是观察型、沉思型的个体,都是幽灵般的存在,总是静静地躲在暗处,偷偷地窥视着别人的秘密,而到了自己叙述的时候,却仅仅提供有限的信息,用自己的节奏支配着故事的发展。“我”既是一位执着真相、刨根问底的“探秘者”,又是一位三缄其口、高深莫测的“说书人”。马里亚斯小说中的第一人称叙述者总是立足现在,通过回忆去讲述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小说开篇即设置悬念,描述一个发生在过去的场景,“我”偶然得知一场离奇激烈的死亡,并为之震惊,为之困扰,因为死者与“我”或多或少有些关联。而现在,当我从亲人或朋友口中知晓真相,却久久无法消化之时,才回过头来去转述他们不堪回首的隐秘往事和原本讳莫如深的复杂情感,目的是为了能够丢掉往事的“包袱”,彻底地消化它、忘却它、放下它。

马里亚斯为何如此偏爱第一人称叙事呢?首先,以“我”的口吻讲述故事,直接阐述“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所悟,能够巧妙地拉近读者和人物之间的距离,使叙述者的形象更加丰满立体、有血有肉,使读者能够更快地建立起对其的熟悉感、亲切感和信任感,从而更能理解并接受“我”的行为与想法,故事的真实性和可信度也随之增加。其次,采用第一人称的口吻,能够给作家一个更自由的创作空间,令其在写作时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马里亚斯小说中的“我”独揽叙述大权,只向读者透露“我”觉得必要的信息,“我”不知道或“我”想隐瞒的信息,读者永远也无法得知。作家深得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的精髓,借“我”之手,严格把控着信息的剂量,不亦乐乎地和急于了解真相的读者做着文字游戏,用接二连三的迂回、重复和离题之言吊足了读者的胃口,也将神秘悬疑的氛围烘托到了极致,将读者牢牢地困在了这曲折惊险、跌宕起伏的故事之中。另外,作者以“我”的口吻叙事,实则借人之口抒己之意,在塑造“我”的时候,作家不露声色地掺杂了自己的经历与特质,代入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渗透了自己的情绪和感悟,令读者徘徊于虚构的真实和真实的虚构之间,仿佛置身于海市蜃楼一般心神迷醉。最后,马里亚斯小说中的“我”拥有无上的叙述权力,在自我描述的时候完全可以扬长避短、避重就轻。但叙述者“我”却主动展示了自己不堪的一面,偷听、撒谎、隐瞒、一夜情……向读者证明自己从来都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完美人物。这样一来,读者难免心生疑惑,自曝道德缺陷的“我”是否能一五一十地讲述事情的真相呢?也许作者是故意引导读者去推敲考量,去质疑叙述者的诚信度的,因为他本就不相信语言能再现事实,正如他在2008年发表的演讲中所说的:“在语言参与进来的时候,在语言试图再现事件的同时,它就已经在篡改事实、歪曲事实了。它在不经意间使事实发生了变形、扭曲、畸变和污染。”

二、自我虚构

叙述者与作者之间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叙事作品中所体现的作者的自我虚构,无疑是文学研究的一个热点。马里亚斯习惯采用第一人称叙事,在塑造叙述者“我”的时候,经常运用自我虚构的手法,进行一定程度的自我代入,使叙述者具有与之相似的特质。“自我虚构”一词最早是作为一个文学新概念,由法国文学批评家、作家塞尔日·杜布罗夫斯基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指的是一种介于自传和小说之间的文学体裁,既包含作者真实生活的叙事,也有在作者生活经历基础上进行的虚构。自我虚构可视为作者的自我创造过程:作者通过一种基于实际经验的再现行为,发现自己,建构自己。马里亚斯小说中的叙述者与作家本人在职业经历和个人性格方面往往在很大程度上具有相似性,叙述者讲述的内容时常夹杂着作者的某些真情感悟,因此,其叙述往往给读者带来较强的真实感。

以上文提及的四部小说为例,其第一人称叙述者“我”的工作分别是口译员、脚本师、出版社编辑和剧本翻译,日常工作都和文字息息相关。在作者马里亚斯的职业发展轨迹中,我们不难发现这些设定的出处。1969年起,他开始为舅舅,即电影导演赫苏斯·弗朗哥翻译剧本,并为表哥里卡多·弗朗哥撰写脚本,1979年因翻译《项狄传》而获得西班牙国家翻译奖,2002年创建了雷诺·德·雷东达出版社。作家把自己的工作经历复制到了小说里人物身上,借虚构的手法书写真实的经历和感受,在虚构与自传的边缘来回试探,突破和超越了既定文学体裁的界限,这大概便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了。

另外,马里亚斯故事中的所有叙述者在性格上都与作者存有共同之处。作家细腻老练的描写使一个乐于思考、优柔寡断、消极悲观,精通语言的“我”的形象跃然纸上。而在1992年和罗莎·蒙特罗的访谈中,作家曾亲口说过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也承认自己有些消极,因为他認为“虽然有时候事物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之后肯定会走下坡路,一切最终都会以损毁来收场。”至于作家勤于思考、精通西班牙语和英语这两点,此处就无需赘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里亚斯小说中的叙述者便是作者的第二自我,对于作家而言,写小说实际上是一个自我发现和自我创造的过程。作者借助自我虚构的叙事策略拆分自己、打破自己,把碎片化的自己隐藏于字里行间,等待有缘的读者来完成拼凑和解密。

除了经历和性格,马里亚斯还慷慨地把自己的姓氏“借”给故事中的人物。他在一篇刊登在《国家报》的文章中写道:“在我的小说和故事中,我经常以自己的次要姓氏来给人物命名,特别是给那些无耻之徒起名字。这是在用一种幽默的、个性的方式承认,在一定程度上,我也参与了他们的卑鄙行径。”因此,马里亚斯的小说中不止一次地出现了古斯塔多伊、鲁伊贝里斯·德·托雷斯、马内拉、阿奎莱拉等名字。马里亚斯又一次拿着小说的“护照”,穿梭于虚构和真实之间,并成功地将自己小说化。在小说“面具”的保护下,一场“是我又不是我”的游戏正在进行,作者不必顾忌他人审视的目光,可以更加自由地书写自我,甚至在写作中遇见蕴藏在无意识中的本我。自我虚构的艺术本就是一种真实的虚构,所书写的并不是“我”的人生,却也不是谎言。

有趣的是,作家还把自己身边匪夷所思的真实故事也写进了虚构的小说之中。《如此苍白的心》开篇所描写的度完蜜月就自杀的女人,其实是有人物原型的,马里亚斯的一个表姨就是这样去世的,在新婚燕尔之际举枪自杀,没有人知道个中缘由。《迷情》开篇的凶杀案也来自于真实生活。作家的一个女性朋友,和小说中的“我”一样,每天早晨去咖啡馆吃早饭时总会看到一对恩爱的夫妇,很久没有遇到他们之后,她才发现那个丈夫被谋杀了。作家在接受《东方早报》的采访时,曾解释过如此书写的良苦用心:“人们听说大屠杀之类的可怕事件会感到恐惧愤怒,但是对通贯历史、在世界各个角落里不断发生的单个谋杀案则无动于衷。其实这些单起谋杀更糟糕,每个凶手都详细地计划并付诸实施,并且这一行为不分时间、地点一再发生。”自我虚构虽然属于私人叙事,但是也融入了一定时代、一定地域和某个社会的现实状况。作家之所以在虚构中引入真实的事件,也许是想要借助虚构,亲自把自己对世界最真实的看法呈现在读者面前,并提醒读者关注生活中的个人极端事件,尊重他人的权益和生命。防范对抗一个人的恐怖主义,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

三、后现代主义元素

西班牙作家比拉尔·洛萨诺·米哈雷斯在其2007年出版的专著《西班牙后现代小说》中曾经指出:“虽然并不是所有的当代艺术都可以被定性为后现代主义……但它们最终却都参考了后现代主义,不论与之相似或与之相反。”实际上,后现代主义很难定义,它源自现代主义,却又反叛现代主义,在文学上的主要艺术特征可以简单归纳为:不确定性、解构性、碎片性、重复性和互文性。上述后现代主义特征在哈维尔·马里亚斯的小说中都有所体现。

首先,马里亚斯的小说中运用了第一人称叙事和自我虚构的手法,真假难辨,体现了不确定性。其次,他在讲述故事时,创新大胆地使用了大量的离题之言,故事主线情节的发展中充满了信手拈来的插话、插曲、评论、联想、哲思,本来完整的叙述结构不断地被中断、分裂、拆解,变成了一个个貌似孤立的片段,体现了解构性和碎片性。作家孤注一掷地在这种叙事“弯道”里沉迷,对如此另辟蹊径的叙述方法情有独钟,这也是他从译作《项狄传》中学到的最得力的技巧。马里亚斯刻意的离题话看似拖慢了节奏,影响了情节的讲述,但小说的谋篇布局却最大程度地遵循了叙述者凌乱无序的心理活动,将人物的内心世界描绘得细致入微。马里亚斯在这种东拉西扯的叙事游荡中不时离题万里,却仍能保持让故事毫不停滞地向前发展。这便是作家所谓的“我离题时,我进步”吧。

此外,马里亚斯作品中的回音式重复,即作家本人称之为“回音体系”或“共鸣体系”的修辞手法可谓别具一格,词语、句子、想法、引证、场景等的每一次重复都较上一次获得了新的内涵。作家对重复手法的运用非常娴熟,词语、语段、情节的重复,都使小说的意义不断地增值。在不同的小说中,同样的语句、场景、情节和主题也会重复出现,当读者辨认出几百页或几本书前曾经读过的内容,看着它以相似的面目在不同的地方翻出了新花样,荡起了新涟漪,那种感受妙不可言。就好像听到同一个音乐片段被不同的乐器演奏出来,并得到了进一步升华,听众内心的激动和震撼无以复加。

最后,马里亚斯非常喜欢引用文学名著中的一句话作为自己小说的题目,例如《如此苍白的心》源自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麦克白》,《明日战场勿忘我》取自莎士比亚戏剧《查理三世》中的一句台词,《迷情》源自巴尔扎克的中篇小说《夏倍上校》,《于是厄运开启》引自莎士比亚的另一大悲剧《哈姆雷特》。他的小说还常常涉及各种世界名著和文学经典,利用为人熟知的情节和语句,造成互文效果,引起读者的共鸣。作家从文艺复兴、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文学中汲取养分,将其中的经典情节化用到自己的小说当中,一方面是为了证明伟大的作家是超越时代的,是永垂不朽的,其作品常读常新。另一方面是想证明虽然时代不断更迭,但人性的复杂是始终不变的,文学作品中反复解读的人类情感也往往大同小异。在马里亚斯看来,小说没有什么新鲜事,“文学的历史大概不过是同样的水滴以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方式和形式滴落在同样的石头上,并一直滴到我们的时代。它一直就是同样的一些东西,同样的故事,同样的水滴滴在同样的石头上,从荷马时代甚至荷马之前一直如此”。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书写方式,马里亚斯也用自己的方式描写了具有普遍性的重要主題——死亡、迷恋和背叛,相比前面提到的文学经典,虽然少了一些戏剧性,却多了一丝烟火气。

四、结语

马里亚斯的小说作品多以回忆和秘密为主题,叙事手法娴熟,构思巧妙独特,充满悬疑色彩。他习惯运用自我虚构的文学策略,在叙事中引入“真实自我”和“虚构自我”,叙述者“我”与作者之间既相互关联又必须加以区分。其小说大多以第一人称的口吻非线性叙事,其间穿插着大量的回音式重复和不断离题的絮语,昨天、今天和明天时空交错,现实与虚幻真假难辨,且小说的题目与内容常常与外国名著具有互文性,从中可以窥见后现代主义元素的特征。马里亚斯的叙事策略和形式技巧在一个个悬疑离奇的故事中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作家的叙事智慧在一次次文学漫游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其独特的文学构想也在创作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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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宋薇薇(1991—),女,汉族,安徽合肥人,硕士,单位为浙江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为西班牙语语言文学。

(责任编辑:王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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