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坤 莫翔羽

摘要：端砚是文房四宝之一，中国四大名砚之首，于一千多年前产于古端州。除了有丰富的石坑，端砚还有着丰富的石品，比如石眼、鱼脑冻、蕉叶白、天青、火捺、玫瑰紫等等，这些石品蕴含在端砚之中，作为一名手工艺者，应该如何去运用这些石品，使端砚的设计雕刻体验出一方端砚的艺术价值，本文从我创作的四方端砚作品《女娲补天》、《苏武牧羊》以及《幸遇白娘子》砚中讲述我是如何巧用石品，用中国丹青的手法来进行我的端砚创作。

关键词：端砚;石品;丹青;人物题材

端砚是中国文房四宝之一，是中国四大名砚之首，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端砚出产于1300多年前，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十分深厚，作为古代皇帝的贡品，我们常常能从一些著名的典故听到端砚，比如呵气成墨，包公掷砚等等。端砚的石坑包括老坑、坑仔、麻子坑、梅花坑、斧柯东、有冻岩、绿端等等，每一种石坑都有其独特的色泽、石质，比如我们常常看到的石眼、鱼脑冻等。如何运用这些色彩丰富的石品、营造每一方端砚独有的题材，力求创作出别具特色的端砚作品，既能表现其实用性，又能提升它的欣赏性和收藏价值。这是我几十年来一直在砚海中追寻的、探索的、领会的。

端砚石坑的石品，大多以其象形命名，既充满美感又易识别，端砚看多、盘多了便能准确辨认出每一种石品。某个石品可能存在于多种石坑之中，但某种石坑亦亦可能存在某种独特的石品。巧用石品，常常可衬托池雕画面的气氛，强化创作主题。下面是对常见石品的简要介绍。石眼圆心中有精点。外被多重“晕”包围着，晕数越多越名贵。古语有话：“眼美者，青绿黄三色，相多者，自外至心，八九重，其状皆圆，有若描画而成，以色鲜美，重数多而圆正者为上，其大者尤为稀有”。石眼的价值是很高的。鱼脑冻是另一种名贵石品，一般出现在石肉部份。其视觉质感极强，圆形鱼脑冻尤为难能可贵。淡白色在砚堂，疏散的，我们一般称为浮云冻或碎冻。蕉叶白为“石之嫩处，膏之所成”。上等蕉叶白“其色白，其一片纯洁，微有青花。如秋云绵密，或如水波微尘。天青，有双重概念：首先是石质的定义，是砚石中最优秀的质地，研墨效果极佳;然而，由于它具有强烈的石品特色，因此，又被列入石品范疇。天青多出在老坑大西洞，优质麻子坑和坑仔岩等等。鱼脑冻依托其上则产生相乘的审美效果，称为天青鱼脑冻。有些鱼脑冻本身就是天青质地，此类麻子坑多见。青花，也被称为石之精华，点状分布，大小不均，上品为微尘青花，其次有鹅毛绒青花、蚁脚青花、雨淋青花、玫瑰紫等等。玫瑰紫有大有小，有胭脂晕环绕的青花更加名贵。冰纹，又称冰纹冻，多出于老坑大西洞，麻子坑与坑仔岩则少见。上品冰纹“白晕纵横，有痕无迹，状如蛛网，轻若藕丝”，有如飞瀑喷发。火捺，色深沉、暗红。胭脂火捺，色淡而艳，娇嫩，其中圆形、椭圆形叫做胭脂冻;片状如云彩者称胭脂云。金银线，黄色的叫金线，白色的叫银线，在砚中起装饰点缀作用。老坑石最常见，其它石坑很少出现。

丰富的石品，既为端砚创作者带来创作的契机，同时又加大了创作者的创作难度。如何将这丰富的石品融入到每种不同的人物物象中，下文将以我创作的《女娲补天》、《苏武牧羊》以及《幸遇白娘子》进行阐述。

《女娲补天》砚（如图一）是一方斧柯东，石品花纹丰富，有鱼脑冻、蕉叶白、天青、马尾纹、翡翠等等，在没有进行设计雕刻前，丰富的花纹特别容易令创作者无从下手。由于对中国古代神话传说的了解以及对人物物象形态的丰富想象，因此，这一方砚我便大胆以神话传说题材入砚：传说女娲造人、开世造物，被成为大地之母，是一位美丽的女神。《淮南子》记载远古之时，支撑天地的柱子坍塌，万物遭殃，于是女娲炼五色石来补苍天，天空被修补后，天地的柱子重新竖立，大地恢复了平静，百姓得以生存下来。在石品运用方面，以砚石上方的火捺比喻密布的阴云，灾害严重;又以行似人面的鱼脑冻比喻女娲，正以双手托着五色石，勇敢地面对恶劣的自然，修补天空。表现了大无畏的浩然气概，更寄寓了其为人类创造和平生存环境的纪念。石品与雕刻相融，正正体现了创作的独到，让一方端砚拥有了一份故事可解读，展现艺术的丰富多姿。

除了用神话人物入题材，还可以将历史人物如题材，《苏武牧羊》砚（如图二）便是以历史人物题材入砚。根据记载，西汉天汉元年匈奴单于继位汉武帝刘彻为了表示友好，派中都将苏武出使匈奴。苏武完成任务正准备返回，匈奴上层突然发生动荡，他被扣留下来。单于对其软硬兼施，都没能让苏武背叛朝廷，就决定把他流放到“北海”放羊。这方砚也是端砚中的上品，包含了石眼、鱼脑冻、米碎冻、天青、翡翠等石品，同样也体现了石品与雕刻的完美融合，在创作的时候，巧妙地利用砚池上连片的米碎冻，借喻满天风沙飞雪，营造出寒冷寂寞的气氛，把主人公置于恶劣的环境中，从而突显出苏武威逼利诱而毫不动摇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民族气节。人物造型准确，情态逼真，主体与背景和谐统一。除了端砚的实用价值还增加了其艺术价值，更具观赏性、收藏性。

此外，《幸遇白娘子》砚（如图三）也是一方结合石品的描绘爱情的浪漫主义题材作品。此砚取材于传说《白蛇传》，《白蛇传》讲述的是千年的蛇妖白素贞为了报答许仙救命之恩而下到凡间与许仙相识相爱到夫妻的曲折爱情故事。此砚是宋坑，其突出的彩带和翡翠成就了这方端砚的故事。作品中作者利用象形翡翠借喻白娘子的美妙灵巧蛇身，白娘子跃出水面，施法（以胭脂火捺体现）搭救落水的许仙，这是白娘子与许仙初遇的场景。其中人像的雕工精细，人物的神态栩栩如生。此作品工意结合，极富想象，既是对白娘子爱情的歌颂，表现人们对爱情的美好追求，完美阐释了何谓缘份！这一创作灵感将赋予了端砚一个故事，赋予石品一种意境，赋予欣赏者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我从事端砚设计雕刻已有三十多年，因石构图、因材施艺，每一块砚石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砚石最初的状态与中国丹青绘画和石刻技艺巧妙的结合，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女娲补天》、《苏武牧羊》以及《幸遇白娘子》正正体现了我这一特色。

正是因为胆量大、并且对生活充满乐趣与敬畏，大胆立意，想别人之不敢想的东西，抓住石品的特点与某一事物相联系再对事物某一部位施刀工造型，只有这样，一方方标新立异又充满生活气息的作品便会从我自己手中脱颖而出。其实，一些人会认为是“古灵精怪”和“不伦不类”的作品来，但正式这种独一无二的想法与设计，让自己的作品让真正欣赏我作品的人感受到它的“别有用心”和“独出心裁”。当然，我希望亦是现在可见的，更多的端砚爱好者、收藏家这种人物作品的认可与喜爱，作为新时代的手工艺者，唯有不断坚持自己理想信念、把独特制作不断发扬，把创新工艺不断传承。